卢耀阳又喝:“放丐帮的兄弟走--”黄脸将接着应一声:“是是,放那些叫花子那个丐帮的兄弟走--都不要阻拦。”
主将被擒,四下都停止了厮杀。关山越带着剩余的丐帮弟兄聚了过来,看到四下的情景,哈哈一笑:“兄弟,有你的。”
大伙掳着黄脸将,在叛军的人丛中徐徐而退。叛军门都掷了兵刃,只是在后紧紧跟随。那黄脸将极是怕死,不住的哀求放了他,他绝不带兵追赶。卢耀阳冷冷一笑,待的丐帮弟兄都退入了小巷中,和梁长老他们安全汇合,这才对那黄脸将:“你叫张鹰,原只是邱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小千户,对吗?”
黄脸将点头:“是是。”
卢耀阳:“那你怎么会突然成了总兵?”
张鹰:“是,是大帅提拔……”
卢耀阳左手一紧,喝道:“什么大帅,叛国的奸贼!”
张鹰疼的要晕过去,:“是是,奸贼奸贼,是赵之龙的那奸贼任命我的。”
卢耀阳:“邱将军手下还有副总兵,参将,千户更是一大堆,赵之龙为什么独独要提拔你!是不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叛国,不愿意听赵之龙的调遣?而你却丧心病狂,非要做叛国叛父的汉奸!”语气愈发严厉。
张鹰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卢耀阳提剑一挥,“噗”的就把他的脑袋削了下来,一时鲜血直喷,跟在后面的叛军都是惊呼。卢耀阳抓起尸体的后心,“呼”就扔向了半空中去,鲜血喷洒,重重地落在了街心。
众叛军再一抬头,已不见了卢耀阳的影子。
大伙都退入小巷中,卢耀阳立刻关山越一抱拳:“关兄,就此别过了。”转身要走。关山越却叫住了他:“你是要去皇宫,对吗?”
卢耀阳向皇宫方向望去,点了点头。
关山越叹口气,道:“其实我还未和你说,皇上早已经不在南京了。”
卢耀阳这一惊非同小可,退了一步:“你你说什么?”
关山越真诚的望着他:“兄弟,皇上在五天前的凌晨就已经出了南京,往南逃去了。赵之龙发兵围宫,不过是因为北门的吴真率大军,傻傻地如你所想一般的去护驾,赵之龙就势围剿罢了。我知道你一时不能相信,可这却是真的,我得到确切消息,皇上现在已经出了浙江,向安徽去了。”
卢耀阳一万个不信,若是换了别人胡说,他恐怕早一个耳光打过去了,可看着关山越从容笃定,凛凛而然,令人不由不信,因为关山越没有理由骗他,丐帮的消息又是天下最灵通的!
他只觉眼前发黑,气血往上翻滚,心想:“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皇上都到了安徽啦?这这!不不”他吸一口气,在丹田中一加运转,立即稳住精神,对着关山越咬牙道:“这个消息一定是假的!”不等关山越回答,转身向皇宫急奔。关山越叹一声,跟了上去。
卢耀阳奔了一阵,听的周边街道上军马之声不绝,一队队大军不时往来而过。不敢走大街,只拣偏僻小巷而走,没了去路,便翻墙越院。南京城内的百姓出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胆战心惊,天色虽早已大亮,却无人敢出门,大街小巷一片死寂。
卢耀阳心中如刀绞一般的痛,关山越的话他嘴上说不信,可心里却早信了几分,想到赵之龙肆无忌惮的叛变,甚至敢包围皇宫,若是皇上在,他怎敢如此!因为只要皇上往禁宫城头一站,这些兵兵将将久在皇家威严之下,又有谁敢擅动?!赵之龙的叛变还不立时就败了?
又奔了一阵,卢耀阳纵上一间房顶,向皇宫方向遥遥望去,只一眼,便面色大变。
只见刀枪如林密密层层不见尽头,无数的叛军把皇宫围了个水泻不通!
皇宫禁门前。
刘沧湖和剩下的一个大内太监护着韩赞周出了小巷,向皇宫一张,见铁甲军将皇宫围的密密实实,已无路可进。方要后退,却已被发现,就听一队军士齐声大喝,挺枪冲了过来!
刘沧湖拔出长剑,欲待要战。就听有人喊道:“请问,是韩公公吗?”一个将官摇手大喊,急步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公公勿惊,我们吴将军等你好久了--”
韩赞周三人眼睛同时一亮。韩赞周惊喜道:“你们是吴真的部下?”“正是!”那将官带队来到三人面前,抱拳作礼:“见过韩公公。”
韩赞周伏在大内太监的背上,悲喜交加,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好好,快!快带我去见你们将军!”从太监背上溜下来,太监伸出右臂扶着他。
将官在前引路,整肃的军阵齐刷刷地闪出一条通道。向前望去,正看见皇宫的禁门。刘沧湖随着韩赞周穿过刀丛枪林,见这些军士英武彪悍,斗志昂扬,除了铁甲声、大风吹旗声外,却无半点声息,的是军纪严整的精锐之师。
穿过军阵,就看见几员大将大步迎了上来。当先的那人,身材魁梧,面色黝黑,颌下一丛大胡子蓬蓬松松,走路带着风,身上的铁甲啪啪做响。走的近了,便看见他眉头紧锁,一脸的忧色。
“见过韩公公。”他抱拳一礼。
韩赞周一把托起他,面色激动,颤声道:“吴将军,大事拜托了。”
吴真沉声道:“公公放心,但使吴真一口气在,就绝不容赵贼得逞!如今得先保证皇上的安危,不使为赵贼所劫。”
韩赞周怔一下,正踌躇是否要明说,就听禁宫大门隆隆声响,一队锦衣卫迎了出来,两边一列,李参从中间急出,来到韩赞周面前,单腿跪地:“公公。”
韩赞周:“去传旨的那几人回来了吗?”
李参摇头。
韩赞周深叹一声,望向吴真:“吴将军,有些话我不得不和你说了”
正这时,就听:“报------”一个斥候兵穿过军阵,到了吴真面前,单腿跪地:“将军,东南西北无数人马正向这里压来!”
吴真对韩赞周一抱拳:“公公请回宫,一切交给末将!”韩赞周忧心道:“赵贼兵马众多,将军小心啊。”吴真抬眼望向自己黑压压精锐的属下,毅然:“今日之事,有进无退,纵然兵败,也只有决一死战。”
韩赞周叹一声,向宫内走去。刘沧湖对吴真一抱拳,抬步紧随。吴真“咦”了一声,认出了他,见他穿着锦衣卫的指挥服,更是惊奇:“你不是怎么?卢耀阳呢,他现在在哪?”刘沧湖:“耀阳兄心忧将军为赵之龙所骗,去赵府探察了,将军即无恙,想来他也很快会回来。”
吴真点头,望向远方忧虑的叹一声。身后的亲兵牵来高头战马,他扶鞍上马,举臂大喝:“备战!”但听得一句“备战”的号令变成十句,十句变成百句,声音越来越大,沿着军阵的上空滚过去。长矛手、刀斧手、弓箭手、盾牌手各司其位,刀枪如林,寒光映日,如在皇宫门前矗立起了一道铁墙。
不一会,只听远方“空卡空卡”之声大作,随着声音,便见东面、西面、南面三方,人头攒动,黑压压地叛军迈着铿锵步,沿着宫前的三条大街,像黑云般压了过来。长矛的矛头树林般刺向天空,旌旗招展,不知有多少人。
到了百步之外,叛军立住阵脚,结成阵势。
韩赞周和刘沧湖立在城楼上,向下张望。看到叛军如此声势,都是凛然。
吴真面向西阵,大叫:“方一元,难道你也要随着赵之龙做那叛国叛父的汉奸吗?”说这句话时,鼓足了力,声音远远传了出去,众军肃静,无人不听的清清楚楚。西面军阵中,领兵的一个瘦削的大将闻言低头,不作一声。
吴真又转向东面:“焦梦熊---你父可是死在辽东,死于鞑子之手的,你难道忘记了吗?”
一个冷冷地声音回道:“大势如此,连刘良佐都败了,我们这点人还能起什么用?为免南京的百姓蒙祸,个人的恩怨焦某宁愿放在一边,吴真,事已至此,顽抗也无用,不如放下武器,大帅或可饶你一命,你手下的弟兄也可逃此大难。”
吴真悲愤的大笑,喝道:“好不要脸!焦梦熊,这番话可敢对你九泉下的老父说吗?”
焦梦熊默然。
这时,猛听得叛军阵中鼓角大作,正南面的叛军如波浪般向两侧分开,两面大旗迎风招展,旗开处,八名锦袍铁甲的大将簇拥着一个银甲红缨的老者出阵。
吴真眼睛瞪圆,马鞭一指:“奸贼!有何颜再见天下人!”
赵之龙面如寒霜,冷冷一笑,说道:“吴真,天下人不为你最忠!我赵家世代卫国,大明朝十九世的勋爵,身死国难马革裹尸的不知几几!可是!天道轮回,气数有运,我等拼力一战或可不难,可难道要南京如扬州一般,成为死城?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