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程序,美人行了拜礼,膝盖还弯着,稍微有点风度的男人,都应该或客气,或梳理,或热情的虚扶一把。
但龙璟是那一般人吗?他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而是将目光放在那个满身火气的女子身上。
林妙香自讨了个没趣,但人家脸上绷得住。
小如及时将她扶起来,一番嘘寒问暖,试图引起龙璟的注意。
沈月萝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热闹,看见林妙香装模做样,简直要反胃了。
皱了皱眉,摸到额头上的大包。
小如正好看见她这个动作,眼珠子转的飞快,忽的气愤着说道:“原来你就是刚才撞了我们家的人,都是因为你,我家刚才还说头晕呢,怕是伤到了,你别想逃跑!”
龙璟黑眸一眯,这才注意到沈月萝额上的包。
那包来的快,消的也快,除了看上去鼓鼓的之外,也不是很吓人。
但龙璟的黑眸渐渐变的愈加锐利,沈月萝被他看的有点发毛,干咳了两声,为自己辩解,“你家的头难道是豆腐做的,撞一下就变成豆腐脑了?要真是如此,我再撞一下,是不是变豆浆?笑话!”
“你!”小如被她堵的无言以对。
“我什么?”沈月萝的毒舌,跟龙璟不相上下,他俩单独相处时,龙璟都没占到她的便宜,更何况是这两个跳梁小丑,“难道你想说,从此之后,你家打个喷嚏,都可能是因为这个大包,万一她哪天意外死翘翘了,那我就成了杀人凶手?”
林子珍越听越生气,“你这个野丫头,竟敢诅咒妙香,你的命,岂能跟妙香的安危相比,撞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真是又野蛮,又没教养!”
龙璟周身的寒气陡增,“她有没有教养,还轮不到二夫人教训,再提醒二夫人一句,打死还要看主人,她既是本世子未来的世子妃,二夫人不该注意自己的口德吗?难道这也算林家的教养?”
龙璟偏帮的话,不仅没让沈月萝感动,还让她气的直跳脚。
她冲到龙璟跟前,狠狠的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喂喂,你什么意思,你说谁史呢?你丫说话就说话,别损人行吗?”
龙璟周身的寒气,因她的触碰,奇迹的消散了,隔着黑纱,脸上带着不明的浅笑。
林妙香暗暗拉住林子珍,冲龙璟歉意的解释道:“世子爷请息怒,我家婢女口无遮拦,她也是担心妙香的身体,言语上有冒犯的地方,妙香代她给沈姑娘陪个不是。”
明明道歉的对像应该是沈月萝,可她愣是眼里看不见沈月萝,一双含情的美目,一个劲的往龙璟身上瞄,还有沈月萝戳过龙璟的那根手指……
“不必,”龙璟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即使只是两个字,不管龙璟是否有情绪,在林妙香听来,都是对她的在意。
她心里的小泡泡,泛滥的更疯狂了。
沈月萝将她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
说实在的,以她对龙璟浅薄的了解,林妙香这种虚伪的菜,绝不是龙璟所喜欢的。
但这一切跟她都没关系,别听龙璟现在说到定亲的事,跟板上定钉似的。
不管他俩会走到哪一步,她相信龙璟都会在最后一刻刹住车。
对,就是紧急刹车。
因为龙璟现在的所做所为,很明显就是要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包括她。
等他玩够了,想要的目地达到了,这场名不正,言不顺的亲事,自然就做罢了。
这是沈月萝的想法,她真是这么想的,呃……至少现在是。
时间不早了,沈月萝还得回去处理被火烧的店铺,既然不是龙璟所为,她就得去报官,走司法程序。
要是哪家的衙门敢徇私枉法,那正好,她便将事情往更大了闹。
“既然林姑娘的脑袋,不用我负责,那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沈月萝潇洒的挥挥手,转身离开。
龙璟扫了眼她的背影,片刻之后,也转身往回走。
“哎,龙世子……”林妙香看见他转身离开,心里竟生出一股不舍的情绪。
可是她的呼唤,被一阵冷风吹的渣都不剩。
林子珍被踢的那一脚,挺严重的,回了自己的院落之后,躺在,愣是连晚饭都没吃。
福伯去请了大夫,诊断过后,说是伤了内腑,需要调理一段时日,才可痊愈。
龙震天回来之后,林子珍身边的婢女,立刻就去禀报了。
孙芸听过之后,不冷不热的哼了声,扭头就往自己的院子走。
龙震天知道她不高兴了,哪还管得了林子珍的事,满脸讨好的追了过去。
林子珍那个气啊,本来不严重的,结果这一气,内伤又加重了。
龙昊得知此事,脸色铁青,暗暗发誓,定不会放过沈月萝。
龙昊之所以这么愤怒,跟林妙香的煽风点火有着莫大的关系。
从侯府出来时,林妙香软软的靠在轿子里,嘴酱着一丝快意的笑。
龙昊那个人她最了解,一旦他出手,沈月萝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小如谨慎的伺候在主子身爆忍不住问道:“,您……您喜欢上龙世子了?”
林妙香不答话,但那满含春意的表情,已经说明了问题。
“可是秦公子怎么办?”小如有些搞不懂自家的做法,之前她所做的,无论是谁都能看的出来,她对秦公子痴情以对。怎么才半天的功夫,便喜欢上龙世子了。
“什么叫怎么办?这两件事并不冲突,无论是哪一个,都是我的良人,懂了吗?”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简单的说,如果她最终没能拿下龙璟,那就退而求其次,选择秦玉风好了,反正也不吃亏。
小如点点头,没有说话。
想法是好的,就怕两个人都拿不下,鸡飞蛋打,什么也没捞着。
这话小如可不敢当着林妙香的面说,其实她也是白担心。
长的这么漂亮,知书达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永安城有名的才女美人。
虽然时常病倒,但这一点都不防碍那些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们。
所以,她相信,只要出马,搞定那两个人,早晚的事。
这爆主仆二人做着白日梦。
另一爆沈月萝本来是打算去衙告状的,可是走到玉香阁时,她走过去,又倒了回来。
白天,玉香阁的门是半开的。
还是前天那两个小哥在门守着,其中一个,正是被她唠叨的想揍人的。
沈月萝想了想,衙门在那摆着,一时半会又跑不了。
她手里还拿着李风给她的东西,这可是她未来的主打产品,要不先搞定这个,再去衙门?
打定了主意,沈月萝的斗志又被点燃了。
她跑去下了碗牛肉面,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干净净。
填饱了肚子,才能去拼嘛!
玉香阁的前门,肯定是进不去的。
她只要往那一站,那位小哥,就一个劲的盯着她,跟防强盗似的防着她。
前门不行,那就后门。
走后门这种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干,得心应手。
悄悄摸到玉香阁的后门,正要扒开门缝看看动静呢!
吱呀一声,木门竟从里面拉开了。
沈月萝眨了眨眼睛,火速闪到一边。
门开了,走出两个鬼鬼祟祟的女子。
“竹子姐,咱们得快去快回,可别让妈妈发现了。”
“我知道,含等咱们红了,当了头牌,就再不用看妈妈的脸色,你银子带齐了吗?今儿要好好挑一番,晚上化个美美的妆,我就不信,咱俩比不过春香那个贱人!”
“春香比咱俩长的是好看些,要是咱俩脸上没有这些麻子,胸大些,屁股再翘些,客人也许就会喜欢了,”夏香失落的说道。
“这有什么办法,身子是爹娘给的,又不是我们愿意长这样,我最近偷着补了一番,是长肉了不假,可全长在腰上,昨晚伺候一位客人,衣服一脱,人家就软了,说是看着我提不起兴趣,你说气不气人!”
“唉,我也是。”
这两人一边赚一边唉声叹气。
沈月萝就在旁边站着,她俩也没注意到。
眼见机不可失,沈月萝快步追上她们,伸手在两个肩膀上各拍了一下。
“呀,是谁?”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拍,她俩都吓了一跳,捂着肩膀,警惕的回头瞪着一身村姑打扮的沈月萝,“你是谁?拍我们做啥?”
离的近了,沈月萝这才看清两人的长相。
脸上麻子多了点,嘴巴大了点,鼻子宽了点,眼睛小了点,胸平了点,腰粗了点,腿短了点。
除此之外,还算不错,呵呵!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让你们变美,让你们当上花魁,从此之后,接客接到腿软,数银子数到手软,”沈月萝抱着手臂,身子微斜的说道。
小竹跟夏香像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她,“你是哪来的疯子,要耍疯劲,到别处耍去,我们可没功夫陪你闲扯!”
两人绕开她,又要走。
沈月萝再次拦住二人,“我也没空跟你们闲扯,本姑娘分分钟都在赚钱,你们先别急着否定我,看了我的东西,再做决定也不迟。”
沈月萝扭头看了看四周,确定不会有男人注意,才鬼鬼祟祟的将怀里的内衣掏出来。
一件不同颜色的内衣摆在她的手上,一件是粉色,上面绣着鸳鸯戏水,很普通的花式,没什么稀奇。另一件,是大红色的,上面金丝线绣着花开牡丹,而且是绣在正中央的位置。
女人都是爱美的,小竹跟夏香虽然还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在看见那精致的做工时,便喜欢的不舍得放手。
沈月萝在自己的胸上比划了下,“这个东西叫胸衣,能托住胸,防止胸下垂,你们想想看,胸往上托了,是不是变大了?是不是更紧实了,要是让你们的客人看见,还不得口水泛滥,跟恶狼扑食似的,往你们身上扑?还有这个小衣,跟胸衣是成套的。”
沈月萝仔细给她们介绍胸衣的好处,其实不用她介绍,但凡是爱美的女子,在见到这样的一副胸衣时,都会爱不释手。
小竹跟夏香,一人捧着一件胸衣,根本不打算还给沈月萝。
小竹激动的询问:“这胸衣是你做的?你拦住我们,就是打算把它卖给我们?”
沈月萝笑着打了个响指,“聪明,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你们也看见了,我就是个简单的生意人,会点手工活,想赚点钱养家糊口而已,这胸衣材料比较贵,我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你们舍得买,所以我守株待兔,不过呢,也算你们走运,因为这胸衣谁穿谁火,懂了没?”
夏香直点头,高兴的快跳起来,等不及就想试一试。
但不能在大街上换哪。
小竹便拉着沈月萝跟夏香,到她们常去的一家胭脂坊。
她俩的身材都属于正常范围的,所以穿上去不成问题。
沈月萝又教了她们遮掩脸上麻子的方法,铺上自然的粉,再细细勾勒线条。
过大的嘴巴,多了几分性感的味道。
小眼睛也因为眼线的作用,显得又大又深邃,
两人化了妆出来时,胭脂铺的老板都快不认识她们了。
穿着紧身的内衣,把胸衬托的又翘又挺,一路招摇回玉香阁,引来无数垂涎的目光。
沈月萝颠着五两银子,春风得意的站在大街上。
她的异世疯狂内衣时代,就要开启了。
谁也别想挡她的发财路,谁挡宰了谁。
她跟小竹,还有夏香约好了,明日还在这里见面,汇报下情况。
沈月萝提前给她俩打了预防针,若是内衣秀成功让她俩翻身,她俩就得负责内衣的销路。
当然,也不会亏待她俩,按照一件衣服一分的提成,给她俩分红。
除了玉香楼,还有其他几间青楼。
沈月萝只做到这一步,剩下的销路,就让她俩去拓展。
揣着银子,沈月萝眼前一片光明。
在街上晃着,准备去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