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做事总是充满自信,老狐狸做事总是滴水不漏。
皇宫内,肖飞燕看着状若无事坐在那儿的智元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既想要达到某种目的,却又偏偏不想承担任何的风险和责任,或许,这便是智家空有大义在手却是从没有能收回帝国大权的原因。
“陈飞必死,陛下现在应该想的或许是如何收服绝域众,那些人每一个都是高手,在即将和妖族展开的大决战中都是最为重要的力量,我建议陛下还是尽力收服的好。”
肖飞燕深吸口气看向智元山,对于陈飞虽然是极恨,但是有可能的话肖飞燕还是希望能够为人族多保存一点元气的,毕竟她也是人族的一份子。
“不急,先等他们分出胜负再说,现在怕是陈飞已经和百日红家族的崇拜者交上手,帝国可不会去掺和这摊浑水,你先继续琢磨下之前我们想到的那个应付百日红家族的借口能不能行得通。”
智元山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岔开话题,绝域众的战斗力虽强,但是,智元山却是能够看得出那些人对于陈飞都是死忠。
现在或许还没人知道陈飞和百日红家族的事情是他听从肖飞燕的计策安排的,但是,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也早晚是会被人知晓的,那时候,怕是绝域众都会是他的敌人。
作为一个老道的政客,智元山绝不会容许自己的敌人存在这个世界上,哪怕这个敌人暂时的可以作为他的帮手和属下存在。
风,吹过街头,扬起凤彩翼的发丝,那些轻柔的长发依旧光泽如旧,只是,它们的主人却是已经再不可能对着陈飞笑。不可能对着陈飞露出欢快的笑容。
街头,那些武者的神色也是微微一愣,凤彩翼是什么身份,这里还是不少人知晓的。
遗族圣女,身份之高也仅仅只是比百日红家族的直袭子弟稍逊一筹,哪怕之前死掉的那个少年都绝对及不上。
然而,这样一个人此时却是已经死去,死在他们的眼前。
“圣女,死了。”
夏如尚来到街道边,脸色一样开始呆滞起来。看起来竟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其他的遗族武者更是不知所措。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以言语的怒火,只不过,那杀死凤彩翼的武者已经被陈飞杀死,以至于他们此时的怒火无处可发。
蓦然间,有一个遗族的武者看向那些崇拜百日红家族的武者。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他却是打算将仇恨转移到那些同样崇拜百日红家族的武者身上,他不得不如此。那股子怒火此时就憋在心中,若是不能发泄出来定是会将他烧成粉末的。
“陈飞。”
然而,那个遗族武者的仇恨还没转移,蓦然间夏如尚却是已经怒吼着朝陈飞扑击过去。“你究竟对圣女做了什么,为何圣女会为你而死。”
很恰当时候的一句话,为你而死。
仅仅是四个字,只是之前已经转移出去仇恨的遗族武者瞬间双眼一红。是啊,与其说凤彩翼的死和那些崇拜百日红家族的武者有关,倒不如说是和陈飞有关。
他们都是高手。之前是情景哪里看不出,以凤彩翼的实力,哪怕是被人偷袭又怎么可能半点抵抗力都没有。
一切都只是因为当时凤彩翼一半的注意力都在陈飞身上,凤彩翼害怕陈飞继续杀人,害怕陈飞回不了头,因为这些在乎,所以凤彩翼才会被那个该死的,肮脏的混蛋偷袭成功。
也因为分散了一半的力量,那次偷袭才能够直接对凤彩翼形成致命的伤害。
若是一个女人为你而死,作为男人是不是应该有万般愧疚,若是这时候女方的家人前来算账,是不是会羞愧的不敢与其动手,哪怕是挨上几下,哪怕是被拿着刀追砍,也只会闪避。
夏如尚冷眼看着陈飞,眼中满是怒火,怒火后却是无比的冷静,他相信这一击陈飞一定会闪,甚至有可能会硬生生的挨上他一下,以此来抚平心中的愧疚。
这一击,夏如尚没有半点留手,看起来似乎是暴怒之中丧失理智的攻击。
这一击,或许能够一举拿下陈飞。
夏如尚早知道陈飞很强,实际上肖飞燕对于陈飞的关注远在任何人之上,在有了智元山的支持后更是将陈飞所有资料搜集的清清楚楚,不久前陈飞在小城和花非雾以及遗族老者的战斗场景虽然见到的人不多,但是,在神州帝国皇室的有意查询下又哪里可能隐藏的了,。
而陈飞在那一战表现出来的强悍也是智元山下定决心除掉陈飞的理由之一。
此时,夏如尚的攻击不带半点留手也是这个理由,因为夏如尚知道,一旦留手,他便再没有任何的机会能够伤到陈飞。
这样一个顶尖的武者,若是想要击杀的话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的,除非他心如死灰情况下用人命硬填,然而,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顶尖武者可以用来填,何况,陈飞也不可能再有心如死灰的时候。
所以,这是最好的一次机会。
夏如尚最得意的武技为透骨钉,一掌击出恍若一根直透骨骼的钉子,任凭你多强的高手也得透骨震髓。
这一掌对于陈飞几乎是致命的,远处,赤天绝已经离去,安老和齐老也已经被赤天绝拉走。
作为蛮族的小王子,赤天绝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的粗犷,他深知他们留下来对于陈飞没有半点好处,单单陈飞一人或许还能逃,而他们都在的话,却是必死无疑。
只是,怕是离去的时候赤天绝没想过陈飞会生出愧疚之心,而夏如尚会利用这一份愧疚之心想要击杀陈飞。
掌劲带着无限穿透的力量没入陈飞背上,巨大的力量将陈飞的背部打的凹陷进去,夏如尚的半个手掌几乎都嵌在了陈飞的背上。
一击得手,夏如尚的眼中忍不住闪过狂喜。他之前想的虽然极好,但是却也没敢期望这样顺利。
后面,诸多遗族的武者眼中闪过失落,陈飞被夏如尚这样一掌击中在他们看来却是必死无疑,只是,这样的结局却又似乎和他们想的有点不同。
眼见着陈飞即将跟随凤彩翼而去,这些遗族武者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半点欣喜的感觉。
唯有无尽的失落,从心底的深处冒出来。
“谢谢。”
抱着凤彩翼的陈飞恍若石雕,然而,一个淡漠的声音却是缓缓从那低垂的脑袋下传出。夏如尚眼中的得意瞬间凝固。
一股极端不安的感觉恍若瘟疫一般的散开,他的手掌依旧钉在陈飞的背上,原先入骨三分的掌劲让夏如尚感觉到快意和无比的得意,而此时,剩下的却唯有深深的寒意。
他的手掌,竟似乎已经被完全的吸附在了陈飞的背上。
被透骨钉打中,非但没有受伤,反而还将打出透骨钉的手掌吸附住,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谢谢。”
那低垂的脑袋下再次传来这个声音。在发丝的遮掩下,那一片阴影中传出的声音恍若来自修罗地狱,夏如尚忍不住浑身一个寒战。
眼前的陈飞究竟还是不是一个人,古老传说。在数千年前那场战争之前,人族和妖族实际上是伙伴,因为在远古时代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人族和妖族都无法单独面对的强悍种族,鬼魔一族。
据说。这一族完全是由人族和妖族死亡的魂灵组成的,而且,魂灵不灭。所以鬼魔一族的人口只会增加,而不会减少。
此时的陈飞可是已经变成了那传说的种族,那远古时期便作为噩梦存在的传说种族。
“你可以,去死了。”
阴森的风刮过,夏如尚以为自己听错,他的脸色巨变,手开始用力,想要从陈飞的背上拔出来,只是,一股子淡淡的腥味已经蔓延开来。
腥味,是血的味道,夏如尚眼中的神色瞬间被骇然取代,周围的空间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变成一片血红的颜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有武者惊恐起来,血色的世界,这个世界谁人见过,又有几个人能够淡然视之。
“你可以去死了。”
陈飞抱着凤彩翼站起身,那阴森的话语再次吐出一句,一股森寒的风从夏如尚身上吹过,后者的嘴巴微张,却是什么都没能发出,一点晶莹从他身上飘散,下一秒,夏如尚整个人恍若沙子堆积的一般解体。
“魔鬼,魔鬼啊。”
有武者见到这一幕终于彻底的崩溃,夏如尚是什么实力他们固然不可能完全看出,但是之前夏如尚出出手的气势,任谁都能看出那是换体境的修为,那是绝对的高手。
一个如此的高手竟在不知不觉间化为了漫天的经营光泽消失,那么,此时站起身的陈飞又是什么,还是一个人吗。
“智元山,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目光淡然的扫视过那些武者,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所有被目光扫视过的武者纷纷化为光泽消失,陈飞却是已经看向神都的中心位置,皇宫,神州帝国的皇宫。
到现在陈飞哪里还能想不清楚,能够在神都布下这种陷阱的除去智元山还会有谁。
楚霸天已经倒下,武神王也已经倒下,现在,智元山几乎已经是整个帝国的真正掌管者,然而,却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那便是他。
是的,不确定因素,因为过强的武力足以颠覆一个王朝,而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希望自己的管辖下有足以无视自己的力量存在。
最主要,陈飞不但强,而且没有后盾,他背后已经失去神盟的支持,有没有天玄宗这样的宗门,智元山拿他开刀自然没有半点的犹豫。
这些事情他能想通,也能明白,只是智元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凤彩翼的死亡作为其中的一个关节。
陈飞一步迈出,血色的世界同样蔓延出去。
血色,为地狱的颜色,万古以前,有族落名为修罗,带着地狱的颜色纵横世间,恰巧,陈飞懂得一种领域,便是修罗领域。
自从狩猎到这修罗领域以来陈飞不知道用系统推衍过多少次,然而,哪怕是系统的神奇都无法将其推衍到极致。
此时,陈飞却是已经明白,原来修罗者,并非天生绝情绝性,而是因为已经生无可恋,而是因为心已经死去。
唯有这样绝对的无生无死,唯有心入地狱才能够真正的领悟到修罗中的意境。
一步,又一步,血色在身后蔓延,神都,已经化为地狱,亦如陈飞此时的心境。
皇宫,智元山身躯一颤,肖飞燕的脸色则是猛然变色,两人几乎是同时冲到窗口,远处,血色的世界已经遮住天空,智元山和肖飞燕的眼睛顿时瞪大,无比骇然的神色从中露出。
修罗领域,来自地狱的领域,修罗所在之处便是地狱。
“这,这怎么可能。”
智元山嘴唇蠕动着,却是半个字吐不出来,他想过无数结局,但是却从没有想过会弄出一个修罗来。
“召唤军队,围杀他,我们已经没得选择,不是他死,便是我们亡。”
肖飞燕一把拉住智元山,她看的出智元山已经有点被吓破胆,只是,这个时候却必须要智元山下令,这里是神都,这里是神州帝国,除去智元山外已经再没有人能够下达这样的命令。
“不,不能召唤军队,这,这是地狱的颜色,是修罗的颜色,你不懂的,这样的颜色中,只会存在死亡,这不是单靠着人数可以弥补的差距,这也不是单单靠着人数能够抗衡的力量。”
智元山一把甩开肖飞燕迈开步子就朝着宫殿的后门奔去。
作为神州帝国的皇帝,智元山却是在古籍中看到过关于修罗领域的记载,只不过,数千年以来人族修炼的所谓修罗领域已经再没有半点当年的神采,所以,才让无数的人族忘记了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近乎地狱一般的力量存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