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袁真那犹如皮包骨的身躯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离开地面飞出了好几米,身上的皮都快被蹭出骨头了才狠狠的撞到了一棵大树上,止住了去势,袁真的脸朝下,被尘土淹没了身躯,好不容易才弓起了身子狠狠的咳嗽了起来,鲜血和尘土混在了一起,整个人几乎就快要咽气了一般。
对面一个身穿青sè布衣的壮汉冷冽的朝着袁真看去,一只手还扬在空中,很显然,就是这个身高足足有两米高的壮汉,给了袁真一巴掌,狠狠的扇飞了袁真!
壮汉的另一只手里掂着约莫有着五六枚的铜币,还有一粒不到二两的碎银子,鼻子里吭哧吭哧的吐着白气,双目如铜铃,怒视着衣衫破烂的袁真,虽然说壮汉身上的布料不是什么上好料子,不过比起袁真起来那可真的是天差地别啊。
“你这几天,才讨得这几枚例钱?看来你是不够可怜?”壮汉眼睛讥讽的朝着地上散发着浑噩臭气的袁真,有些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袁真的四肢,似乎是在考虑着,是不是要将袁真的几根玩好的骨头给打碎,以博得路人的同情,施舍多一些银钱。
这个壮汉是盘龙镇里的一个恶霸,名叫黄贤良,虽然他爹给他取了一个斯斯文文的名字,但是他本人确是成rì游手好闲,仗着有一些基础的内力,寻常人不是其对手,在这一带里常常是恶意敲诈,更是将主意打到了这些乞丐的身上。
三五rì里都去领上几次例钱,每个乞丐交出来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他花天酒地一次的,可不是,这一次来,镇上的二十几个乞丐,身上的钱物全部都被搜刮一空,这时节已经快要入秋,若是在冬天遭此一劫,乞丐们估计就熬不过这个冬天了,而袁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倒霉蛋儿,这次他交出来的例钱是最少的,有些手痒的黄贤良就拿起了他来练手了。
稍稍活动了下身子骨,看了看已经准备落下的夕阳,黄贤良狠狠的往袁真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星子,恶狠狠的道:“你个小杂种,下次你再交出最少的例钱,老子非把你身上的骨头都给拆了不可!给我记住了!”说完便是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这个乞丐儿们的居住之地,一个城郊破烂的道观,这可是乞丐的黄金地段,几乎整个城内的乞丐儿都是窝在了这里,倒是方便了黄贤良这个恶霸了。
直到黄贤良走了许久,道观内的乞丐儿们才纷纷的从破窗户和门看向了弓着身子在地上沉默不已的袁真,一个老头看着袁真良久,才拄着拐杖走到了袁真的身边,看着地上的尘土混杂着黑褐sè的血痰,默默的放下了半块有着明显咬痕的窝窝头,就晃悠悠的走回了寺庙之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用那已经浑浊不堪的双目,看着有些破烂而显得狰狞的神像。
那里雕刻着盘龙镇一个具有传奇sè彩人物的神像,破邪真人的塑像,传说在一千多年以前,盘龙镇里有一只巨大的蛇妖,几乎就要破茧成龙的蛇妖,rì啖百人,弄得所有的人都是人心惶惶,在有一天,破邪真人来到了这个镇上,斩杀了这只为祸民间的蛇妖,所以镇上之后才多出了这个道观,用来敬谢这个犹如仙人一般的破邪真人,只不过现在千年已过,早已物是人非,道观废弃已久了。
“若是真的是有仙人,谁来拯救我们呢。。”老人的话音渐渐降低,天sè已经渐渐的昏暗了起来,剩余的乞丐儿们都不在去关注还在地上未曾起身的袁真,而是开始生起了火来,度过这个冰冷的黑夜,他们连自己都无法拯救,更何况是去关心别人呢?
谁也没有发现,袁真的双目平静得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水,默默的捡起了地上的半个窝窝头,看向了开始生火的观内,起了身来,嘴角挂着一丝苦笑,低声的呢喃道:“我现在的身体,还真是瘦呢。”叹息了一声,袁真默默的走出了这个道观。
袁真本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他生活在法制健全的现代社会,他曾经站在了那个社会食物链的最顶端,因为他食用了只有传说中亚当还有夏娃才食用过的果实,禁果,能够让人分辨善恶的果实,只是袁真所食用的果实,似乎是残缺的,只能够看到恶意的一面,更加让袁真惊奇的是,他食用的也许完全都是恶意的一面,在一次反抗中的杀人,彻底解放了那枚禁果的力量,能够吞噬人死之后残留的恶意,化为自己的力量,而拥有了这个力量的袁真,成为了黑暗世界的王者,只不过这次袁真栽了跟头,在海上悠闲吃大餐的袁真,对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雇佣了一个国家的航空母舰,来彻底炸了袁真,让袁真直接就穿越到了这个小乞丐的身上。
这才刚刚苏醒过来,袁真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搜身,还给人揍了一遍,直到晕乎乎的接受完了这个身体的记忆,才从那种迷糊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袁真眯起了眼睛,感受着身上几乎要散掉的骨头,眼中的寒光一闪,看着这条古代的羊肠小道,有些干涩的舌尖舔了舔沾着尘土的嘴唇,呢喃道:“那个人的味道,也许会不错呢?”
袁真拖着这瘦小而疲惫的身躯,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走进了着略显繁华的镇子里,只不过看不到这个世界上那繁华的一面,在这已经入夜的光景,大部分的店家都已经打烊了,街上也算冷清,时不时的见到一两个人,看着浑身脏臭的袁真,都是掩鼻而走,袁真可不理会这些人的目光,还从一户人家里偷偷的顺走了一把杀猪刀,别在了身后,这才走到了一家酒楼的对面巷子,这个店家,名为福禄酒楼,在袁真这具身体的记忆之中,黄贤良是最喜欢到这家酒店里去喝酒了,袁真只身躲进了巷子的黑暗之中,用那冰冷沉静的眼睛,看着正在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黄贤良,他并不着急,就像一只孤狼,耐心的等待猎物。
夜已深,杀意亦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