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知道了这一幕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苏妍儿朝着那份躺在盒子中的牛排看了看,这么小的一块,而现在周围人如此多,能怎么吃呢,她怎么吃得下口。
想了想,又缓缓的将纸盒合上。
她安静的将盒子盖上,一转头,忽而,眼眸一怔,立马就看见旁边南明那讳莫如深的眼眸。
一时间,神情僵在唇角。
她不说话,但是南明的眼神,明显让她有点怕,虽然,她也一时间不知道这种怕意从而而来。
对外,她绝对不会说左奕臣和她的关系。
虽然,她自认为对左奕臣不排斥,而且,左奕臣现在对她也的确很好。
只是,她一直告诫自己,不可以抱那样的奢望。
她配不上他。
可是,心里那股隐隐的期待又是什么,许久,女人略带清愁的脸上,忧幽的清瞳蒙上一层雾气。
而因为思绪一直埋在自己的女人,忽略了南明一直在旁边那似有若无的停留在她身上阴郁却又略带淡漠的眼神。
*
“今天怎么了,回来闷闷的——?”办公室内,女人曲着身子躺在男人的怀里,脑袋枕在男人的手臂弯处,白皙可人的脸蛋从他的臂弯里朝外,视线不知道停留在何处,神情里略带了几分惆怅。
而男人就这个角度看向怀里的女人,从接了她到身边开始,她一直总是喜欢这样,叹气。
这一点都不好。
“臣,你会对我一直好么——”
女人说着,叹了口气,身体朝里转了,抬头,然后看他。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没有底,她觉得她和他的差距太大,正是如此,她一面享受着他的关怀和照顾,装着那么天真无邪,却又迟迟不肯为他敞开心胸,时时和他的给予保持着害怕自己陷进去。
她的身世,对照着他的家世,她清醒的知道这里面的鸿沟,担心着自己的幸福,却有无能为力。
“傻瓜——!”
男人低头,磁性的嗓音略带低沉,一个吻,就轻轻的贴在女人的前额。
那浅暖的贴在额上的温度,女人的眼眸顿时有点湿润。
“我担心,我害怕你不要我,哪一天就厌倦了我,我觉得我一无是处——”
她轻轻抬头,清亮的瞳孔目光细细看他,里面略带清愁。
悬着半空的素手,指腹轻轻抚上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
他突然伸手将她攀在他小巴的小手握在手里。
握住她小手的大手手指收紧,苏妍儿立刻感受到从他掌心里传来的浓烈温度。
“你在我心中怎么会一无是处——”
“你是我最爱的妍儿——”
此刻,男人一贯沉郁的眸子,沉郁中带着点亮澈的色,无不认真,手指轻轻摩挲在女人的脸颊。
“我愿意让你陪着我一起,共同承受我们的一切——”
他的话,让女人心里略心安了些。
“你还说呢——”想了想上午,南明那女人立马撅起嫩红的唇瓣“今天谁叫你把牛排送到那里来,好多同事都看到了,真丢脸——”
其实,那刻,她能感受到他的体贴,可是,怎么会知道南明也在那里,还有如此多的同事,当时弄的她好尴尬。
男人听着她的话,修长的俊眼,略带沉郁,虽然脸上不表露,心里却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啪——”一直大掌立马轻拍在她背对他的小屁股。
男人轻斥道:“没良心的小东西,你可知道那是我花了多少时间打电话叫人给你送过去的外卖,你不仅不对我感恩,还抱怨起来了——”
“呃——”苏妍儿在片刻间被他打的有些痛,小手不由自主的摸上去了,揉了揉,还真的有点痛。
算了,不抗议了,明知道,他这么霸道,她抗议了也是白费。
说不定又被他多打两下小屁屁呢。
想了想,苏妍儿是暂时消停了
*
从租房屋搬出来已经是一个多月,她一直寄宿在左奕臣的家里,除了管家知道他们有暧昧关系,在其他佣人眼里,苏妍儿没有什么特别的地位,甚至,苏妍儿也会亲自给左奕臣做饭,洗衣服,拖地。
能算半个佣人。
只是,别墅里的佣人对她比较尊敬,觉得是左奕臣同情她,貌似这是个孤女,借宿在这里,左奕臣对她比较关照而已。
而且,他们通常会恭敬的叫苏妍儿苏小姐,就算明知道她和少爷可能有那档子事儿,但毕竟也不会把她当未来少奶奶看待,她的家世,不可能会做左家少奶奶的位置,所以,她待在别墅,身份同样尴尬和特别。
但是,尽管如此,少爷待她还是不错的。
一个男人真心关爱一个女人,言行举止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少爷对这个苏小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而苏妍儿,一直住在左奕臣的大宅里,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就算是寄人篱下,那么也是她心甘情愿的不是么。
她爱这个男人。
但是,她决没有想到此刻,苏母会找上门来,她无法探知苏妍儿住在哪里,但是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找上了苏妍儿的公司。
不得不说,当苏妍儿第一眼看见苏母出现在公司门口,那时的心是被狠狠的骇到了。
冬天的早晨都雾蒙蒙的,距放年假还有两个星期。
也是昨天去了香山公园之后,今天才来上班的第一天。
这段时间,一直在左奕臣的呵护下,苏妍儿差不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养娘家,她也不是忘,是不敢记得,她时时刻刻莫不知这刘母是打算如何对她。
这段时间,左奕臣的呵护,给了她一段从未有过的轻松快乐的日子。
她觉得幸福和满足,乐不思蜀,但是,却不想一直存在在潜意识的噩梦。
苏家,刘母,刘荣,还是没有打算放弃自己那打着她婚事让她嫁给刘斌的奇葩主意。
苏妍儿是害怕,但是,她也必须要打起精神来直面这件事儿。
苏妍儿并不是胆怯,而是她知道,自己的势单力薄,在那样一种环境下,无论她有多么强烈的想反抗甚至仇视刘家人,她也不得不得认命屈服。
当然,刘斌,她是肯定不会嫁的。
婚姻没有爱意,她不爱刘斌,一点好感都没有,如果让她强行嫁给刘斌,女人是花,没有爱灌溉的女人一定是会枯萎的。
而她,来这世上一回,既然来了,却硬生生的将自己逼死,她有自己所爱的人,所以,她太不甘心。
想了想,这早晨,隔着大雾,苏妍儿再次抬头瞟了一眼那一直略蜷缩了身体站在公司门口的妇人。
清亮的瞳孔里爬上一层薄薄的湿润的雾气。
她们隔着很长的距离,苏妍儿是在一跨上公司这边的街边,抬头就看见了她,那个老妇人。
穿着一身暗红的上面有黑色花纹金丝镶边的菊花袄子,江安市的南区向来传统,宽窄的巷子,弄堂,现在大多成为外来游客的旅游景点。
那一片区脏乱差,连政府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搞城建,恰好像苏家这种外来人在当地并没有什么门面,房产,有的就是一间四合院的小屋,江安市有的是有钱人,北区一片片拔地而起的商业经济圈,千万亿万富翁无数,可是,南边却依然贫穷。
因为太大,南方的那个片区一直经济不好,钉子户一直站着地盘,所以这里是百年如一日的风貌。
苏家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富之家。
在苏友天腿伤从部队退役后,没发从事什么好的工作,刚出来时因为公家关系,在事业单位里招了个闲职给他。
哪知道,因为腿不便,一进一出的,坐在那里每天被人指指点点,苏友天也是有心气的,部队上打了那么多年仗,气盛是有的,干脆了辞了职,待在家里,每月就吃着低保。
拿着退伍前还给的一笔款供亲女儿和养女读大学,这些年,家里的开支那笔钱也透支了。
刘荣一直在家里也没上班,以前在农村那家庭主妇当惯了。
家里开支只有流没有进,苏家的经济不可好,只有这两年,苏容林争气,嫁了个有点老公。
苏家在周围的面子才一下子撑起来。
但是,刘荣的穿着依然是穷穷酸酸的,十多年了,头发始终一扎起,从后面挽成一个圆髻,眼光也还停留在过去,穿着一件旧款的红袄子,苏容林有时候也会给她买件上千的羽绒服,但是刘荣觉得太贵了,浪费钱。
始终舍不得拿出来穿,后面又责备苏容林花钱花毛松了。
马着脸责备了几回,苏容林也再不给她买了,所以,现在穿在身上的都是这些。
这些花色,刘荣始终喜欢,所以,外人那也没法。
而此刻,苏妍儿才一踏上这边的街边,就看见刘荣那熟悉的身影在她的公司门口晃。
身体站在玻璃门门口,脑袋就缩头缩脑的朝里面看。
她身上的穿着打扮硬不像这个时代的人,站在那里风格对比起来那么突兀,那挽着圆髻的梳的溜光的夹杂了白头发的圆脑袋,看着就像一颗核桃。
而那始终干瘪的唇,那从苏妍儿记事起,就一直马起的脸。
从鼻子处下来的几条黑杠,越发凹了下来,再对照着周围的细纹,那张脸就像一个干瘪的核桃壳。
但是,从苏妍儿记事起,就很害怕这张脸,始终马起,几乎见不着笑容。
而且,就只看着这么单薄佝偻的一个身体,感觉不到她的威力,那就错了。
那张皱的像核桃的脸,正是因为一直这样,冰冰冷冷,才一直让苏妍儿感觉到害怕。姽婳乱
白驴公子
逃脱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