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吃惊,她忘了是自己那会因为害怕刘荣虐待她而给左奕臣发的求救短信,可能是并不愿意,但是潜意识就发出去了。
“我收到你的求救短信,没忍住,就过来了——”
低头,没顾忌其他人,左奕臣轻笑着,那俊美脸上带着的淡淡的宠溺笑意,怎么看都知道不可能是装的,低头,吻在女人的脸颊上。
女人是真的太吃惊了,从他站在这里,到现在又轻吻了她,可是,她还是仿佛没有反应过来般的,只是微张了小嘴,看向左奕臣,其他的,一个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过来了,他真的过来的,那中午的白亮的光落在那如白瓷般精致的小脸上,给那美丽的小脸罩上一层薄薄的光晕。看起来更加的绝俗美丽。
“呃——”筷子抵在牙齿上,那特有的迷糊女人的萌萌表情,刹那间如罩在女人脸上的光晕一样,熔化了左奕臣的心,他只怕又会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上了。
只是,这么多人,他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张扬。
“你。你是。”此刻,刘荣首先放下碗,一副惊诧的表情,左奕臣,这张脸她明明见过的,只是不知道名字,她记得昨天在门口他还拿了一叠钱给她。
她对左奕臣的态度里谨慎中又带着几分敬畏,可是左奕臣对她就没有这么好的脸色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里是这么自私恶心的一家人,他昨天临走时,还故意留了钱给这个老女人,要的是让她好好的照顾妍儿,想到她这么多年对苏妍儿的养育,他从心里是感激她的。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所谓的养育,就是连苏妍儿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竟然只因为自己女儿的一句看不顺眼,她就能鼓动苏妍儿将碗端开不许上桌吃饭,这可不是比对狗这些畜生还不如,却想要苏妍儿去工作养家。
难道,天下的养母都是这个样子么…
怪不得,苏妍儿会住那样的破旧的水泥屋塔房,怪不得冬天了都只有两床薄薄的棉絮,他才在那个屋子里睡了一夜,第二天就高烧了,怪不得苏妍儿跟他在一起总是神情忧郁,怪不得她总是这么没有安全感。
怪不得,怪不得。这一切的源头,左奕臣似乎是今天才明白。
这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以为她回家是令一个安全的所在,才会那么放心的离开,但是没有想到,而苏妍儿也个傻子也从来不对他提她家里的状况,这种环境是人待的么,她这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此刻的左奕臣对苏妍儿的这些举动也感觉到愤怒,她心里一点都不放心他,在意他。
否则,这些事儿怎么会不跟他讲…
“你是她妈妈么——!”
“她是叫你妈妈么——!”
此刻,左奕臣的脸全然不像刚才对苏妍儿那样温和,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对着刘荣,怒目而视,而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的身体,浑身散发的怒气,那肢体语言里早已经没有一开始出现在这里的优雅,此刻的左奕臣仿佛像变了一个人,那种感情的迸发,不需要演戏,不需要其他情绪来掩饰。
仿佛他就想把矛盾在这里撕开。
一个身材这样高大体格健壮的男人当人人都看出他在生气,那么这种就不是威慑里,而是一种**裸的暴力逼压,刘荣毕竟是个老妇人,在面前这个身高不知七尺的发怒的男人面前不用其他,就那狰狞的表情就吓着她了,那缩成一团的五六十岁的老女人,一下子也就没有了平日在苏妍儿面前的嚣张气势,什么性格都压下去了,一下子就被左奕臣这两句质问吓的不敢吭声。
不敢吭声的原因,是整个精神也给吓傻了…
一下子加上那破旧的衣物,矮小的身材,跟左奕臣的身体一对比,仿佛就站在左奕臣高大背影的阴影下,一副怂起的样子,好不可怜。
一连两声语气强烈的质问,连苏妍儿都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苏蓉林不知道从哪里出来这么一个人物,看见左奕臣对刘荣说话的态度,她心里第一反应是愤怒,因为又畏惧左奕臣这一身行头,一看都觉得不是那种一般人的穿戴,不得不忌惮几分。
但是,苏蓉林的性格,倒是偶尔也会有种硬气,不管你的是谁,惹着我了,我就要找事儿。
此刻,见刘荣被诘责而吓成这个样子,毕竟是女儿,苏蓉林自然是心疼的,一手握着刘荣的双肩搂住宽慰,对左奕臣又气又急,神情里一股不耐,说话却也留了余地。
“你是谁呢,你来我家是干嘛,这里有你的事儿么,你凭什么来干涉我们家的事儿——”
而左奕臣在苏蓉林开口时斜眼瞟了一眼苏蓉林,他对着女的没有任何好感,但是,既然是他女人受了委屈,按照他一贯在公司里的作风,既然做错了事儿,自然要抓就要抓源头,手下的员工不懂事儿,除了问题就应该找领导。
而苏蓉林现在对苏妍儿这样,自然还是因为这个老的在旁边从来纵容着,说的再过分一点,说不定就是这个老家伙是主谋。
所以,他现在不屑与苏妍儿右手边的这个年轻的理论,俗话还有一句,养不教父之过。
她既为父母,就应该有责任教育好子女。
所以,左奕臣心里的怒气是一点都没有减少,发泄出来。
他对着刘荣,生生的右手的中指指往地上
“昨天我拿钱的时候跟你说了,让你帮我好好照顾她,钱不够我找秘书转给你,结果你做了什么,你让我的女人在大白天的发短信朝我施救,第二次我遇见她的时候,下大雨她被街边的雨水冲刷的差点倒在两边的废水里溺死掉——”
当左奕臣说着这句话时,站在旁边的苏妍儿轻抽了一口凉气,她突然抬头看他。
从男人狰狞的表情里她看出他对刘荣的那种愤怒是由心而已。
其实,她从来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关心她,那件事儿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雨夜,其实她都不愿去记起,因为太不堪了,可是,他却记得,并且,今日毫不隐藏他的痛心疾首的感情将它对刘荣讲出来,并且是用一种质问的表达方式。
苏妍儿这一瞬间才觉得,他在乎她,原来在乎的那么多…
“她死掉,她死掉,她还这么年轻,被赶出了家门,无处可去,你不是她妈妈么,你不是养母么,你怎么不想想你的亲生女儿要是被别人这样对待你心里,你的心情又是如何,作何感想——”
这么多话,男人居然是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虽然天底下我知道很多父母都很难一视同仁的接纳别人的孩纸,可是昨天我站在这里的时候,我看着苏妍儿站在这门口,我已经想到了这种情况,可是我还是乐观的去想你们不会过分到这个程度,今天,如果不是我亲耳在门口听见,我从来不知道我心爱的女人在你们家过的是这种日子,你们不当她是人我还当她是我宝呢,我不要我的女人生活在这种地方,今天,就现在,我要带她走,你们自己过自个的去吧——”
说完,连苏妍儿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就将苏妍儿刚才手里的碗拿起来,随意而浮躁的朝整个桌子上一掀,半边碗倾下去,里面的米粒洒出来,碗沿在木桌上斜划了一个轨迹,然后那些米粒很配合的一部分就倒进靠向苏妍儿这个方向的几盘菜里。
一时间,整个桌子狼藉一片,那几盘菜被污染了,也不能吃了。
而男人振振有词,火气一点都没有消下去
“这碗饭她吃不起,我也不打算让她吃了——”
也不管其他,左奕臣一侧身抓了苏妍儿的手起来。
“快点去收拾行李,跟我走,这里,不要再住了——”
左奕臣这个动作,快的让苏妍儿瞬时反应不过来。
左奕臣发火的时候,脾气果然还是很爆的。
“还不去收拾东西,还在这里住着干什么,这里住着很安逸么,留恋的很么,你在发愣我就把你扔在这里,以后还想让我来救你——?!”
男人看见苏妍儿那副愣头愣脑的模样,她每次那种表情里面就带着点萌,也说不上来是俏皮还是可爱,但是,男人的心情此刻却一点都不好,不仅是因为姓苏的这一家人。
也还因为她,她明明知道她回来就要面临这些事儿,这家人有把她当自己家人看待么,怪不得昨天他离开是她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还让他心头困惑了下,但是也没有想太多,她也不告诉她,看看她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自己明明读了大学却安排去给厂子里打工挣钱,然后吃个饭叫她下桌就要下桌,连畜生都还有尊严呢。
然后明明知道受了这么多虐待,不公平,也不知道为什么抗争,分辨,还继续进来住,甚至也不跟他讲,明知道他可以帮助他,却对他只字不提,直到被逼到给发求救短信,这世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奇葩的女人呢,想想男人也真的是一肚子火。
他甚至搞不清楚她这木鱼脑袋里一天都装了什么?!
闷闷的,也不爱说话…
看见她那副样子就来气。
“呃——”苏妍儿被左奕臣一顿斥责了之后,然后低着头去收拾行李。
她不明白,为什么左奕臣突然间对她也发那么大的火。
但是事已至此,还是先去乖乖收拾行李
这苏家的确是不能待了,她不要去那工厂里面工作,可能这样下去,她最后真的就混的一无是处,再最后,估计就真的嫁给刘斌了。
刘荣千方百计的想让她进厂,谁知道是不是就打的这个主意。
以前离苏妍儿办公的地方太远,而且苏妍儿从学历,外貌,根本不是跟刘斌一类人,可是,如果一旦她进了厂,就跟普通的工人没有任何区别,再在厂里磨砺了几年,青春耗尽,那时候估计逼着她嫁给刘斌就更顺利成点,可是,她死也不想再待在苏家…
就算和左奕臣没有结果,她也宁愿搬出去,实在没有住处,她就去跟南星一起住…
“不行,我把她养这么大呢,你把她都带走了,我这么几十年不是白养了么——!”
刘荣被左奕臣一顿骂之后,半天不敢吭声,也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回。
可是一看见苏妍儿在上楼准备去收拾东西,她如梦初醒,急急忙忙的要用身体去阻拦,只因为恰好旁边还站着个苏蓉林,刘荣一瞬间没有跨出步子去,差点被板凳的角摔了个狗吃屎。
还好苏蓉林一把用力将她扶住了。
“妈,她要走你就让她走吧——”
苏蓉林一直不想苏妍儿待在苏家,一个元成福整天心皮痒痒的,而且有苏妍儿在,苏友天总还是要在乎苏妍儿,她觉得父爱都不完整。
“不行。我养了她呢,养了这么大,这二十多年的花费,吃住,我去哪里讨回来——”
一想到这个,刘荣还是心心念念的要冲出去阻止苏妍儿不许她离开,而且这一离开,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弄回来,养到这么大,什么都还没有拿到,她始终不甘心。
而她的气力在大,再想冲出去,但是又怎么能阻挡的了左奕臣。
男人只要一只手,抓了她的手腕,就将她轻松拿住。
男人淳厚的声音里带着威胁和警告
“你只是她养母,从法律上你没有权利干涉人家的人生自由,如果你还敢阻拦,我就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