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肃拐弯抹角地暗示下,耿浩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朝廷册封孙权后,鼓起勇气,面见孙权,请求孙权准许自己护送吴侯孙策前往蕲春治病。果然,如鲁肃所暗示的那样,孙权爽快地点了头。
鲁肃的暗示,以及自家的“权利交接”,让耿浩逐渐懂得了什么叫“政治”,什么是“权利的游戏”。
耿浩明白了,现在的孙权已经不是刚刚接掌东吴时的孙权了。
那时的孙权,担心孙策重病,属下文武不拥戴自己。更让孙权害怕的,是那半死不活的哥哥孙策。孙家在东吴的基业,可以说是孙策一手打下的,东吴的文臣武将,也都是孙策招募提拔的,一旦孙策奇迹般痊愈,孙权刚刚到手的东吴大权,势必要奉还给孙策。
而现在的孙权,利用接手东吴的半年时间,一方面促进了东吴的繁荣,赢得百姓的拥护。更重要的是,通过对属下权利的再分配,通过集权,逐渐在文武重臣中树立起了威信。
尤其在曹操和袁绍的官渡之战问题上,孙权做出了最英明的决定:坚决拥护朝廷,拥护朝廷就等于拥护曹丞相。不过,拥护归拥护,孙权找了千百个理由,向曹操哭诉东吴无兵可出。曹操自然也没指望东吴出兵,只要拥护自己,不像刘备那样在背后捅刀子就够了。
孙权没在东南方向给曹操添乱,作为回报,曹操奏请小皇帝,册封孙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掌管会籍及扬州长江以南地区军政。虽然和哥哥孙策相比,孙权还少了一个“吴侯”爵位,但孙策当时只是领会籍太守,并未被委任掌管会籍及扬州长江以南地区军政,从这一点上讲,孙权的实权,已经超过了哥哥孙策当时的权利。
有了实权的孙权,再也不用担心哥哥孙策了。现在,孙权需要的,是孙策逐渐从人们的视野里淡出。而耿浩的请求,正合孙权心意。
孙权询问耿浩:为什么对吴侯孙策如此衷心。
耿浩知道,玩心眼,自己远不是孙权这种人的对手,最明智的回答就是实话实说,耿浩回答:因为吴侯对自己好,对自己有恩,有恩就要报答。
孙权又和耿浩拉起了家常,令耿浩无比惊讶的是,孙权对自己一大家子人了如指掌,包括自己娶媳妇连带将媳妇的公婆小叔子一起带进门照料的事,也包括自己和江波儿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孙权甚至可以准确地说出江波儿三个孩子“江珊江山江三”的名字。
孙权笑着道:“耿先生最疼爱江山是否?”
耿浩点头称是。
孙权又问:“此次西行,恐非三五月可回转,家眷之事如何安置?”
耿浩原本打算待孙权应允之后,再厚着脸皮提出带自己的女人同行,但当他听到孙权的问话,又看到孙权那双像外国人一样的眼睛紧盯着自己,耿浩突然想起前些天鲁肃在送自己出门时说过的那句话“耿先生家里人怎么安顿啊?”
啊?!
耿浩瞬间明白了,他明白了鲁肃的意思,也明白了孙权的意思。
耿浩感觉脑后冰凉,缓缓神,一咬牙,耿浩平静地答道:“回少尊,属下此行乃是公务,不能携带家眷。”
“公私分明、忠义当先!”孙权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下令,耿浩迁任“忠义校尉”,耿浩出外公干期间,家中一应用度,均由府库支出。
孙权同意了耿浩带孙策离开曲阿治病的请求,但不同意去蕲春,蕲春地处吴楚交界,多有不便,可就近住在柴桑。耿浩自然不敢有异议。
孙权又下令,命程普赴柴桑暂代周瑜水军都督一职,调周瑜回秣陵,统管水陆军务。
耿浩明白,之所以这样安排,无非是因为周瑜是孙策一手提拔,与孙策关系更近,把孙策送到周瑜身边,孙权心里没底啊。而程普系孙坚时代旧将,和孙策的关系,稍稍差了一层。
拜辞了孙权,耿浩走出孙权府门,感觉阵阵寒意。这就是政治啊,什么事都要提防,什么人都不能完全信任,甚至包括周瑜这样的人。
远离东吴的权利中心,是唯一令耿浩心安的事情,但是,代价是远离家人。而家人,从此就成为了孙权手里的人质……
……
家里人都希望耿浩在家过完元旦节再走,耿浩却坚持要在元旦节前出发,他怕夜长梦多,万一孙权变卦了咋办?
最后,还是女人的眼泪起了决定性作用。女人哭诉道:“你不过节,还不让营里兄弟们过节啊?”
耿浩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再者说,到哪,都是东吴的地盘,都是孙权的地盘,人家想反悔,随时都可以。
元旦节的团圆饭也是给耿浩的送行饭。
团圆饭开始的气氛很好,很欢乐,但随着耿浩不停的发言,这顿饭的气氛逐渐变了。
耿浩先是一次又一次地、诚恳地地向江波儿道歉,起初,江波儿感动得不得了,到后来,江波儿撇着嘴,低声嘟囔着“第八次了啊”。
耿浩终于开启了下一个话题,开始叮嘱两位老人注意身体,要快乐健康地活着,二老不停地点头、不停地擦眼泪。一直说到二老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饭菜,女人偷偷使劲踢了耿浩几脚,耿浩再转入下一个话题。
耿浩又开始对着江珊江山江三姐弟三个唠叨:听话啊、好好学习啊,江珊出门要注意坏小子啊,江山不许总欺负邻居小女孩,江三不许总哭。开始时,姐弟三个围在耿浩身边,听他唠叨,后来,江珊说要去坏小子家看窗花,江山说要给邻居小女孩送根吃剩下的骨头,江三最是听话,果然没哭,在他娘怀里睡着了……
江波儿媳妇轻轻拍着江三,轻声打断耿浩:“大哥,孩子睡了……”
“啊,睡了啊,那、那不说了……”
波儿媳妇知道,下一个该嘱咐自己了。挺挺身子坐好,伸出手指,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大义凛然地对耿浩道:“大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呃……”耿浩打个长长的酒咯,晃晃悠悠站起来,“我不、不说你,我回、回屋说我自己媳妇去……”
……
耿浩并没醉酒,也许说话说多了,也会醉的。
耿浩有许多话想对女人说,把女人搂在怀里,慢慢地说。
但女人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干嘛呀你,说了一晚上了,不累啊?”
“唔……不……唔……累……”耿浩挣扎着,还是想说。
“不许说了,你今晚说得话,怎么像遗言似的……”女人说走了嘴,赶紧冲着地上呸了几口,驱除晦气。
“可我就是想说……”
“今晚不许你说了。”女人轻柔地抚摸着耿浩的脸,抚摸着耿浩的全身。
耿浩感觉身上阵阵酥麻,神仙般地享受着女人带给他的欢愉。
“啊……”耿浩张大了嘴,以前他曽多次不知羞耻地请求女人,可女人始终觉得太过龌龊,羞红着脸不肯,但今晚,女人勇敢而热烈地满足了他……(详情请参照站内都市****类相关情节)
天亮了,耿浩从睡梦中醒来,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家的感觉真好!
耿浩翻过身,他看到女人红肿的泪眼,枕上,湿了大大的一片……
……
耿浩不想离开家,他留恋这个家,但他还是要走了,车架就在外面等候。
作别家人,登上大船,跟随着去柴桑接替周瑜的程普的船队,耿浩眺望着家的方向,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