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过后,冰烈安排好了亟夜,就松松的去觐见冰梅了,这不,她正出来走着。
冰烈似乎懒洋洋的走在铺满的小路径上,漫不经心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冰园,属于皇家的花园。郁郁葱葱,风景优美如梦,花攒绮簇,芳香醇厚,令人留恋。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冰烈就觉得好笑,不就是让她去风染去给风王贺寿吗?那有什么难的?所以她一口应允,不过,冰梅的表情也太奇怪了吧?居然以惊愕不可置信看着她?她不是一直希望她去的吗?怎么又成这样了?任由冰烈有超人的分析力也不能得其解。
冰烈慢慢的走着,思考着。这条小路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待冰烈回过神来,她已经不知道走到那里了,冰烈皱起好看的眉心,怎么了?这里是那里?
这里是……冷居吗?比起前头的花团锦蔟,这里不免显得有些荒凉,隐隐的悲哀和沉默。
“你迷路了吗?”忽然一道声音吸引了她,接着,在那恍惚的翠绿中渐显出一抹纯净的素白,冰烈挑高了眉。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面似芙蓉出水,腰如弱柳扶风。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这是他真实的写照。比起云落的优雅,亟夜的娇鞋炎凛的豪迈,沐阡陌的温和,他似乎代表着忧郁,那双忧郁的眼睛让人忍不住怜惜。
“你迷路了吗?”好听轻轻的声音再次传来,就如他本人一样,似有空灵,淡雅脱俗。让冰烈惊讶的是,他居然坐在轮椅上。他吃力的转动轮椅的轮胎,来到冰烈面前,他已经是气呼喘喘了,果然是长颦减翠,瘦绿消红。他抬起那双沉静的眸子,看着冰烈:“如果你迷路了,可以顺着这条路回去。”说完,他似乎猛的咳嗽起来,修长的淡眉微微皱起,他拿出一条黑色的帕子捂住嘴咳嗽着,连冰烈也难得懂了恻隐之心,轻轻拍着他的优美的背形。
“谢谢。”病态美人柔柔弱弱的说着,轻声细语的道谢。冰烈皱起眉,抢过他手中的帕子,果然,黑色的不易认出,那分明有着浅浅的红痕,在冰烈的眼中看起来很刺眼。“该死!”冰烈暗骂道。“都这样了你还出去?”她立刻呵诉着,“我…只是想出来走下而已,在屋子里真的很闷…”他小声的说着,努力忍着咳嗽。冰烈皱着眉打量着,难怪他看起来似乎透明的脸色。
“你……尸中的妃?”冰烈似乎迟疑着。病态美人也似乎陷入了沉思,一时间,两人沉默着。“其实是先皇的妃。”过了半晌,他轻轻的述说着。“先皇的妃?”冰烈似乎不太相信。“恩,自从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进宫来了,那时,在一天夜里,皇上的寝宫似乎被人围攻了,结果,我就成了前妃。”他静静的说着,似乎平波无澜,但冰烈却感受到他的无助。
“你……自愿进宫的吗?”冰烈复杂看着他。病态美人似乎沉思了一阵,“不知道……自小就父母双亡,我于是去姑母家暂住,可是,有一天姑母居然对我起……起……起了歹心,我拼命挣扎逃了出来,就在皇宫的城墙外面,我很慌张,眼看姑母就要抓到我了,这时,皇后和皇上走来了,皇上说我是她的妃,我这才逃过这一劫,其实皇后和皇上是个好人,可是……”病态美人柔柔道着。
“你……叫什么名字?”冰烈终是不愿叫他为皇夫,而且,他是“她”的父亲,可不是她的父亲。“我……浅。”他似乎迟疑了一下。“浅?”冰烈挑高了眉。“恩,”他依旧是小小的声音,冰烈静静的注视着他。
才刚过一会,就淅沥淅沥的下起雨来了,雨滴溅落到两人的身上,濡湿一片。“下雨了,快去前面的亭子避雨吧。”他似乎被雨淋的睁不开眼睛,忽然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他用手捂住朱唇,但依稀可以看见那鲜血从指缝之间溢了出来,点点的滴着,与雨水混合着。
“该死!”冰烈咒骂一声,又匆匆跑了回来,把避雨的外衣脱掉,盖在浅的身上,没等他惊呼回神,又轻柔却迅速把他抱起来,冰烈低头看了浅一眼,该死的,他的身体为什么会那么轻?没等回神,又匆匆跑到了亭内。
“你……”他忧郁的水眸看着冰烈,似乎在挣扎什么。“该死的,你为什么那么瘦啊?难道没吃东西吗?”郁闷了半天的冰烈没等他开口就说了一大堆责诉的话,弄的浅不知所措,反而乖乖的听她的话,连拒绝也没说出口。
“哎呀,完大人怎么有空来这里了?”远处传来了娇声。“呵呵,来看看你们啊,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大人啊?”似乎略带轻佻的意味。“完大人?”冰烈皱起了眉。完请,是礼部侍郎的大女儿,为人浪荡不堪,生活腐烂,专爱调戏和强抢良家妇女,闯下了许许多多的淫案,却因为她娘是礼部侍郎,所以都是小事化无。
“她来了!”旁边的浅如雪的脸更加透明了,忧郁的眼睛里似乎恐慌一片。胸口上下起伏快,“咳咳……”因为攻心,他又咳嗽起来了,眉心紧皱,鲜血,溢满嘴角,他想擦擦,可是冰烈却快他一步,她用衣袖帮他轻柔的拭去。“你……”冰烈刚想说话,“能躲起了吗?”浅似乎哀求着,他不想看见她啊!
从她一见到他开始,近日来,她就对他不停的骚扰,那里都会有她的踪影,那轻佻不堪的语调,和她的毛手毛脚。天哪,他就快崩溃了!“好。”冰烈似乎没有异议。“那,把我的轮椅拿来可以吗?”浅盯着远处的轮椅。
“不用。”冰烈拒绝,“咦?”浅诧异抬起头看着她,可那眼中的深沉让他几乎想落荒而逃。等浅发觉,他已经靠在冰烈的胸口上了,他窘红了脸。“你,快放我下来,这成何体统?”浅轻微的娇喘着,可是这么病弱的他,怎么可能敌的过一个常年在军中生活的冰烈呢?何况,冰烈还是最高级的指挥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