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棒打野鸳鸯 第八章 此乞丐乃真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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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钊本阴沉的面色在看清那只脏手里的玉佩时,有晃眼间的苍白,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的神态,他盯着雕镌着紫凤飞腾图案的玉佩,狭长的眼眸闪过难辨的神色。

  本欲运行内力挥出的手缓缓的握紧,任由那不知死活的乞丐儿挽着手腕,他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张脏脸,盯住那双如明珠般清澈的黑眸,听小乞丐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堂尾响到堂首。

  在那小乞丐将玉佩公然示于人前时,喜堂内便已一片死寂,所有知情的宾客皆面面相觑,不知这演的是哪一出戏,而上座的卫国公和夫人面带不解地互看一眼,神色有些紧张。

  此紫凤玉乃沈家主母身份的象征物,说起来还是颇有一番渊源,沈家几代家主几乎都有个通病,便是惧内,也许外人不知,但沈家人都明白那紫凤玉是用来压制沈家家主的法宝!

  沈家的第一任家主虽然使得一手厉害的紫英法,然而当初建功立业时,靠的却是他夫人的家族势力做后盾,沈家家主也感激发妻的恩情,便许诺此生永不纳妾。

  本来这么个誓言听听就算了,偏偏这沈夫人是个心思缜密之人,知道男子的话能信,母猪都上树的道理,在神沈家建立之日,当着天下的面拿出这块两人定情玉佩给沈家军下令:

  “从此之后,见此玉犹见家主,执紫凤玉者便是这沈家主母,沈家家将也需见玉行事。”

  沈家这位妻管严的家主只是笑呵呵地喝酒,但旁人都能感悟其内心的悲凉,堂堂七尺男儿建立神沈家,雄风振振,霸气了这么久,却因为怕老婆这个原因顿时侧漏。

  而这任沈家主母之所以敢这么嚣张行事,只因当时的沈家军里有三分之二的将领都是她娘家的高手,直到她踏进棺材的前一刻,她还在给那些握实权的家将进行奴化教育,譬如:

  “不要以为我死了,你们就可以把下一任主母不放在眼里,我可告诉你们了,这玉佩我不带下去陪葬,我就要留给我儿媳妇,你们要是敢大逆不道,我做鬼也要来问候你们全家。”

  于是乎,无论之后沈家如何发展,如何在南祈王朝扬名立万,沈家家主在外如何地风光无限,在内始终改写不了被这紫凤玉压制的命运。

  当然,后面几任沈家家主没揭竿而起,与他们娶的嫡妻皆是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有关,除了第一任,接着几任主母没有哪一个会拿这块紫凤玉出来奴役命令自己的夫君。

  现如今,这块本该挂在秦家脖子上的紫凤玉,却莫名其妙地到了一个外人的手里,还是个浑身脏乱的小乞丐,而不是哪一户名门望族的。

  尔后有眼尖的人已经发现这乞丐儿的异样之处:颈部无结,胸前隆起,腰肢纤细,虽然一张脸肮脏不堪,但已然不难看出,此乞丐乃真女子!

  本安静的宾客都开始在心里暗暗猜测:莫不是这沈钊为了和秦家结盟,抛弃了本来打算结白首之约的心上人,只守系了结得过急,忘记了把主母玉佩拿回来?

  喜糖内萦绕着一种叫做僵冷的气氛,而作为引发一切的罪魁祸首的小乞丐,却依然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这身着喜服的男子,眉清,唇薄,眼半眯,似有些若有所思。

  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看男子,可惜了可惜,现在容家哥哥已经成为了她的男主,即便她不是什么封建社会的人,也不能三心两意,见异思迁,那样不好,不好……

  如果她真的是这沈家的,既然秦沈两家可以联姻,那么沈容两家也未尝不可,凭着她一颗七窍玲珑心,势必在婚后营造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和谐氛围。

  如此一想,她便更加想确认自己的身世,转眼看着眉头打结,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沈钊,顺便用眼角瞄了眼那盖着喜帕的新娘,心里啧啧感叹:瞧那身段,看来这沈家家主有福了……

  只是她这当沈家千金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响,便听到豁然响起的一声巨响,伴随着桌角粉碎震撼声的是男子愠怒的质问,还有那兵器出鞘的冷冽声:

  “沈钊,你这是何意?当日许诺沈家主母之位,我爹才将女儿嫁于你,今日你却将这紫凤玉赠与她人,难道你是想我堂堂秦家乡君做你沈钊的妾侍?”

  那震耳发聩的声音让丝凝眉捂耳,这谁家的孩子这么伤不起?听这声线音色语调,便可知这开口之人必乃一莽夫,丝着神经,回头便看到一锦衣公子正拿刀指着沈钊。

  “放肆,我沈家家主岂是尔等可以出言不逊,妄加置评的!”

  说这话的正是沈家一名年轻家将,话未落地,堂内刷刷一片刀剑出鞘和长划破空气的凛冽声,本喜气洋洋的厅堂愣是被整得杀气腾腾的武斗场面。

  “秦三公子,我是诚心想娶晚儿为妻,天地为证,日月为媒,至于为何这紫凤玉会落入奸人之手,还请容我在礼成之后再给秦三公子一个合理的交代。”

  眼看堂内一片紊乱,沈钊眼色一凛,眯起的凤眼内暗藏冷锋,不再一直盯着乞丐看,转而看向一脸愤怒的秦晚风,唇角却缓缓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心思。

  “来人,将这擅闯喜堂的奸佞之人拿下,稍后再作发落!”

  堂内的沈家将刚欲去抓捕那还一脸茫然的小乞丐,便听到一道冰冷的声线从角落传来,生生地制止了沈家家将的动作:

  “如果在下没记错,执掌这紫凤玉的便是沈家主母,沈家家将如今却欲对这执玉之人无礼,还是这些年下来,紫凤玉对沈家而言也不过是个摆设?”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便看到角落那戴着斗篷,恍若天人般的白衣人,他无声无息地坐在角落仿若一个符号,一身月白衣衫气质清雅,好似不问世事的简单颜色。

  即便在这么多目光的盯视下,他依旧不疾不徐地举起手中的茶杯,递到嘴边轻抿一口,复又放回了桌爆斗篷下的脸庞不知是什么表情。

  沈钊眼底亮起一道寒芒,嘴角却噙起一抹谦和的笑,凛冽的目光扫过仿若看热闹的容衍及一干容家将,正欲回驳些什么话,他的腰际却伸出一颗脑袋:

  “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问个很私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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