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光亮,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
我的头像是被强力拉扯一般撕裂的疼痛,我望着眼前一切陌生的景象,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你醒了,医生说你快要醒了,我就去给你买了点粥。”
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很好看的男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只是觉得他是真的很好看,让人挪不开眼,大概那些大人口中说的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应该就是他这样的吧。
我看着他从门口走到我的身边,他笑得就像这冬日里最暖人的一抹阳光,让人想要再靠近一点。
“来,起来喝点粥吧,你这一睡啊,可是都已经四天了,一定饿坏了吧。”
他在我的床边坐下,伸手扶我坐起来,我不知道他是谁,这个有着一双会笑的眼睛的人。
“你是谁啊?”
他看着我没有回答,他依旧微笑的看着我,很温暖。
“我是谁啊?”
是的,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你认识我么?”
我又一次问他,他很平静的看着我,没有一丝诧异,就像眼前的一切他都早已知晓。
“子诗乖,又不听话,调皮了是不是?”
他伸出手温柔的捏了捏我的鼻子,替我撩开遮住眼睛的碎发。
“子诗?是我?”我诧异的看着他,我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眼前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是啊,捣蛋鬼,来张嘴。”他若无其事的摆弄着碗里的粥,舀起一勺吹凉了送到我的嘴边。
“那你是谁?”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
“我是哥哥啊,子诗是不是又调皮了,昨天才问了一遍,睡了一觉起来又装作不认识哥哥了,再这样哥哥可伤心了。”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会是我的哥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不相信,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子诗不怕,有哥哥在,你一定会没事的。”他放下碗,把我搂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那一刻我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他告诉我,我叫辛子诗,他是我的哥哥,叫辛莫染。他说我是从楼上摔了下来,头部受伤失去了记忆。
我相信他,这个是我哥哥的男人。
我很快的就出了院,回到了我们的家,那是一栋复古的三层小洋楼。
他告诉我等到春天到了,他会在这院子里种满美丽的鲜花,清晨我打开窗子就能闻到花香。
我想那一定很美。
“你身体还没好,不能在外面吹风,快进屋吧。”他牵着我的手扶我进屋坐下。
“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刚走进房门一个老妇人走过来向我们问好,她有些皱纹,想是年纪大了,她让我觉得很亲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刘妈,以后在家里就让刘妈照顾你。”我冲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今天想吃点什么啊?要不就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吧。”他说着便吩咐了刘妈今天的晚饭。
眼前的这一切都太过陌生,什么哥哥,什么刘妈,什么精致的摆设,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但我相信他,因为我觉得他一定不会骗我,这个笑起来很温柔的男人。
“子诗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看你能不能想起点什么。”
他牵着我的手,走上了二楼,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并没有什么突然而来的熟悉感。
“想起了点什么了么?”他笑着问我,好像在期待我告诉他点什么,可是我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冲他摇了摇头,我看见他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继而又走到床头拿起一个相架,白色的相框里一个身穿白色裙子手拿鲜花的小姑娘笑的很灿烂。
“这是你小时候啊,还记得么?你那时候啊,可是调皮了。”看着他沉浸在他的美好回忆里,我不忍心告诉他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不记得没关系,未来还那么长,只要你能好好的,过去的忘了就忘了吧,有些事不记得,也不见得是坏事。”他说着摸了摸我的头。
“有些事是那些事啊?”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但还是很好奇的问了一句。
“大人的事,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说吧。”他摸摸我的头,看着桌上一对男女的照片,眼睛里露出了一种我看不懂的感情,悲伤着,充满了仇恨。
我突然相信了我们真的是亲兄妹,因为我们像极了彼此。
窗外开始飘起了雪花,那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雪。
“哥哥,下雪了。”我趴在窗户玻璃上向外看,鼻子呼出的哈气在玻璃上散开成一片白雾,我用手擦去白雾把额头贴在窗户上。
“这里的冬天,每年都会下雪的。”他走回来摸摸我因为贴在玻璃上而冰凉的额头。
“走,我带你出去看。”
他蹲下来为我拉上棉衣的拉链,拉着我的手站在院子里,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落在我们的头上,肩膀上,这一切都太美……
“哥哥你的头发都白了。”我望见漫天飞舞的雪花,我看见他被白雪覆盖的黑发。
“曾经有人告诉我,如果和爱的人在大雪中行走,就一定能够白头偕老。”他望着天空,我望着他。
“白头偕老是什么意思啊?”抬头望着漫天雪花,我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个词很美。
“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一直到老都不分开。”他低头看着我,雪花飞舞过他的发间。
“那我也要和哥哥白头偕老,永远不分开。”我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好啊,那哥哥也要和子诗白头偕老,永永远远都不分开。”他低头看着我,替我吹落发间的雪花。
我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它在落进我指间的瞬间化成了水滴。
它生性冰冷,承受不起这样的温暖,太温暖只会让它毁灭。
“回屋吧,饭该做好了。”他伸出手,拉过我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放在他手心,指间碰触指间,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
“来,子诗,这可是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多吃点啊。”他夹过一块排骨放在我的碗里,摸摸我的头示意我多吃一些。
我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了没胃口,还是我根本就不喜欢,对着碗里所谓的我最爱吃的提不起一丝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