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与独孤城望见丁一的震惊,心里不觉的虚寒,似乎感应到了一丝不妙,但问卦在即,又不能出言相问,只得目光灼灼的瞪视,心急如焚的等待着。而紫萱心里,隐隐闪起一种奇妙的情愫,不自觉回响着‘过尽万帆皆不是,有缘千里卦相识。’的姻缘卦批言。
“如今六十四大卦中除了乾、坤、震、巽、离、坎、艮、兑八大奇卦外,其他五十六卦都已解通,若再解了这八大奇卦,卦术便能破入高妙境界,解开无相之卦,窥得我身世。只是这离卦关乎国运、苍生,若真解了,怕会触怒上天……不管了,解奇卦,求卦境,才是王道。解完后,若真会触怒上天,再去问师父如何对付!”丁一心里暗自揣度着,手掌急往两边错开,卦象纷纷扰扰的释放犀利雄浑的卦气,冲击着四面八方,随后卦象像天边的云雾般转眼消失。
丁一落回地面,站到一片狼籍的桌案旁,望着心神不宁独孤城与紫萱,理了理思绪,轻道:“紫萱,镇国公,刚才推演了卦象,是天下八大奇卦的离之奇卦,卦象有云,黄离元吉,得中道也。国运遵循青黄赤三色,黄离,便是指当今皇上离开,也就是退位。而后又说得中道也,中道便是传统之道,又或者说是正统。正统,当然是扶立前朝皇子登基。从卦象来看,此次扶前皇子登位,是顺天顺意,是大吉大利。此事,必成!”
“哦?天机,我曾闻古史中有云,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不知此言是否指黄离元吉,得中道也?”独孤城脸上压抑不住兴奋,不觉的说出略懂一二的卦术,以求丁一的印证。
“这是曾经的妖道,扰民乱国的口号,镇国公怎么放到这来了?”丁一心忖,眉头猛然一皱,凝眉瞪视独孤城,一股捉摸不透的气劲透过空中闪电激射,独孤城心里暗自寒,套着翡翠扳指的大拇指习惯的弯动,连忙上前躬身歉道:“天机,我对卦术只知皮毛,若是说错了,请你原谅!”
“是呀!小天,镇国公不是有意的,你就别往心里去了!”紫萱见丁一面色依然板着,心里也本能的觉得是独孤城说错了话,想到他救了父亲,如今又为了百姓而不惜犯谋反的大罪来相助,便拱手替独孤城说话。
丁一望见紫萱煞是可爱的迷人小酒窝,面色慢慢舒缓,心神一收,低头掸了掸身上的尘灰,双手搭到后腰,淡淡地笑道:“紫萱,我没往心里去。只是镇国公把这话说反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是苍(即为青色)去黄来,是邪道推翻正统的大逆之举。如今是,黄去苍来的扶就正统的正义之举。应该是黄天已死,苍天当立才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天机果然是卦术精通,妙法高明,非我等弩钝凡夫能及!卦象已解,不知天机可否将这卦象描到纸中,以供我日后多多参详?”独孤城连忙趋身上前赔笑,屁股后面搭下的衣裾因他走的太快而往上飘飞。
“参详!卦术一道岂是随便参详就能悟透的!镇国公……”说到此处,丁一望见紫萱眉宇间略有不愠之色,猛然想起此卦是答应紫萱所卜的卦象,而独孤城是帮他杀了仇人的恩人,若不答应怕是不好向洛欣交待。
思至此,丁一语气一转,顺手一扬,从一片狼籍的地面中吸来毛笔,元气逼入笔中,双眼四下扫视,见独孤城手腕的锦衣中有块将要断碎的布帛,便凝聚元气一抓,迅划上了离之奇卦的卦象,递给独孤城道:“镇国公,这是离之奇卦的卦象,以后你可以好好参详了!”
独孤城还在回味丁一突然变化的语气和刚才突如其来撕下身上锦衣的布片,心里有股说不尽的怒气,暗忖着:“天机太过自以为是,皇都要敬我几分,他却如此对我!也罢,只要他能助我成事,我便先忍了!”
此时,独孤城听到丁一递来卦象,便笑容可掬的拱手作揖道:“多谢天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夜深了,我便先走了!”随后,独孤城收回屏在屋中的气息,眼角望了下紫萱,拿着卦象似笑非笑的往外走去。
丁一望着独孤城离去的背影,缓缓回头望向桌面,眉头迅凝皱艳情一体,神色不禁一阵呆。
桌面摆着的是逍遥海深处的千年蚌鱼蕴育的珍珠串成,垂着心形猫眼的项链,价值何止万金,就算一般的王公贵族都极难弄到,丁一看着项链呆,并非被项链价值所震,而是在想独孤城怎么送大男人这种心形项链。
紫萱望着项链,女人特的爱宝天性瞬间被激,双眼绽放闪亮的光芒,忍不住扑上去要抓住项链,羊脂玉玉的纤指在即将触到项链的刹那,又如滴水落入冰天雪的寒极秀凝成寒冰,生生冻结在半空,犹豫了片刻,又不太情愿的收回玉手,失落的搓起衣襟,神色暗淡,暗自噘叹道:“小天他爱的是郡主,这种心形项链我怎么可能得到,他一定会送给郡主的!”
刚刚看到丁一演动离之奇卦,紫萱砰然心动,脑子里不断回响姻缘卦的批言,不知不觉中把丁一认定成卦中所说的意中人,见到眼前的心形项链时,便有了刚才的感叹。
丁一对女人的心思并不太了解,只想着这心形项链大男人拿着不太合适,没有想到要送给洛欣,看到紫萱对这项链好像很喜欢的样子,便抓起项链递给紫萱道:“紫萱,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这项链,那就送给你吧……”
“啊……你要把项链送给我,还要替我戴上?”紫萱失声尖叫,星眸般的双眼对上丁一眼神时,心跳如乱撞的小鹿,两颊刷地绯红,头羞赧的再次低下,迷人的小酒窝随着嘴唇的变动正在慢慢的蠕动着,透现一股更加慑人心魂的快意。
丁一像无事人般把项链搭到紫萱的脖子上,两手轻盈慢悠的边替她戴上边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以前送给洛欣卡萨兰布花的时候也会替她戴上。现在送你项链,当然也要替你戴上了。”
戴完后,丁一两脚往后一退,左右打量着,看着项链没有太戴到位,又上前替她调整,指尖不经意的碰到脖子上似霜的柔嫩肌肤,一股触电的感觉急涌入大脑,双手略微停滞片刻,又继续调整着,片刻,他又退了三步,细细的再看一遍,望着紫萱似水的吹弹得破的肌肤上泌着珍珠串搭的猫眼心形项链,眉头却皱了起来,好像觉得差了些什么,思索半晌后,恍然大悟地道:“紫萱,你低着头,看不清,快抬起来,让我看看,找找整体美感!”
丁一刚才极亲密的接触,引得紫萱心跳达到每秒近千次,全身血液循环飞加快十倍,体温像高烧般飞快上升,脸颊、耳根红的像极红的苹果,纤嫩的双手极不自在的搅弄衣襟,听到丁一叫唤时,神色猛然一震,犹犹豫豫的抬起头,娇红的脸蛋,配着半起半合的媚人双眸,此起彼伏的胸前浪涛,又羞又赧的令人不禁心头荡漾。
丁一望着,双眼有些直,喉头忍不住打结,顿时觉得紫萱宛若天间仙子,比起洛欣来,有一种说不尽的美态,那是带着些许的狂野又含着欲放的含苞媚态的撩魂神色,一时之间,浑然忘了要评判心形项链是否佩戴得当的事。
紫萱是第一次被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佩戴含有其他意思的项链,而先入为主的渐渐认定他是意中人的心里再次起作用,见丁一望着两眼直时,心头竟一种被情郎欣赏的极度快意,嘴角不觉间又浮起灿烂迷人的笑容,展现深深两只小酒窝。
时间一度凝住,良久,丁一从陶醉中慢慢醒转过来,想着卦象已经解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并不太好,就率先打破了宁静,讪讪笑道:“紫萱,现在卦已经解过了,我也就不多留了。项链和你挺配的!”语罢,丁一转身像老鼠见猫般极闪去,留着紫萱站在那里一阵呆,片刻后又忍不住抿嘴暗笑。
次日。丁一正在房中入定打坐,忽然,门被愤怒的推开,双眉一扬,面色板住,凝目望去,只见洛欣风风火火,怒气冲冲的冲进来,手中聚出一团元气啪的重拍桌案,上面的鹤纹虎形茶盘随之碎裂。丁一忙收起气息,神色疑惑地问:“洛欣,你这是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哼!是你得罪了我!紫萱一大早就高兴的跑来跟我说,小天送了她心形项链,还特地说是你给她戴上的!快说,你昨天晚上到她房里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那种事!”洛欣还记得白天紫萱说的话,火气顿时暴喷,兴奋问罪的喝斥丁一,秀眉紧蹙成团,双手凝聚逼人的气劲。
“洛欣你这是怎么了?我不就替紫萱卜了个卦,送了她项链么?你要喜欢,我明天去给你买上十条八条的,也亲自给你戴上!”丁一满脸茫然,他不觉得替紫萱卜卦,戴心形项链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站起身来,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