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客居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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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印峰率先打破了宁静,道:“这天寒地冻,林姑娘身子又弱,也得给孩子找个暖和些的地方。正好,我就住在离这不远处,你们尽快收拾一下。”

  大家收拾好东西,张氏抱着孩子,童大城自个拎了所有的包裹,查印锋将林婉儿起身背了,一行人出了破院落,直隐没到雪野之中。

  查印峰虽背了林婉儿,却比他们二人走了快许多,只好走走停停,等着他们跟上。

  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一处房前,没有院子,正面三间,侧面三间,茅草的屋顶,泥砖砌成,就在一座小山坡的坡下。

  查印峰直背了林婉儿进了正房,穿过客厅,来到厢房的卧室,在床上放林婉儿躺下。

  随手把床头的油灯点了。

  张氏把孩子,轻轻地放在林婉儿身边,拉着床上的棉被给两人盖了。

  林婉儿伸手把孩子揽在怀里。

  令人惊奇的是,这孩子除了初生时哭了两声,这一路都安静的很,如今圆睁了两个大眼睛,四顾着打量。

  张氏也是有过孩子的人,自己的孩子丢了,不知难过了多久,如今见这婴儿,真是百般地爱惜,几乎不舍得离开。

  刚欲转身,又回头盯着孩子看了半晌,伸手捏着孩子肉乎乎的小脸蛋,生出无限的爱怜。

  查印峰见状,道:“两位老人家,你们也休息吧,这儿我来照顾就好。”

  把童大城与张氏带出正房,来到旁边的三间偏房来。

  这三间偏房一间是厨房,另两间也是一间客厅一间卧房。

  查印峰带二人到里间卧房,安置下来。

  自己却来到林婉儿母子的房间,移了把椅子对着床坐了。

  林婉儿看着查印峰,心中感激,却也再说不出什么感恩的话来,只是道:“查大哥,你还是去休息吧。”

  “没事,我在这呆着,有什么事可以照应一下。”

  犹疑了一下,道:“我原本也不该问,只是你一介弱女子,怎么得罪这些人?却一直纠缠个不停。”

  林婉儿叹了口气,道:“不瞒查大哥你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些人是原来的主家当朝兵部尚书王允之王大人安排的。”

  “这满朝上下,净是些十恶不赦之人!”查印峰怒道。

  一边安慰着林婉儿道:“你就放心在这儿住着,此事我既已插手,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嗯,真的多入谢查大哥了。”说着眼皮慢慢地合上,竟睡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林婉儿被孩子的早晨的第一声啼哭惊醒,恍惚间仿佛做了个梦,及到见到身边躺着的粉嫩的婴儿,才觉得这一切是真实的。

  一家人便在查印峰的住处安下身来。

  却说王庄主发排刺杀林婉儿的三个黑衣人,负伤逃回去的三哥,多日后返回到奉贤庄中,见到王庄主,倒头跪下,道:“孩儿有负义父重托,虽找到那林婉儿,却没能得手。”

  “为何?”王庄主冷冷地问道。

  “半路上遇到一个江湖人,把那林婉儿救了,孩儿敌他不过,也受了伤,跟着孩儿去了两名下属都被他下了杀手。”

  “你可曾知道他的武功路数?”

  “孩儿只与他过了几招,便不敌了,没曾看得清楚,只是觉得应该不是北派的功夫。”

  “嗯,你且退下,继续派了人打听好林婉儿的去处,再做打算。”

  原来这黑衣人是奉贤庄王庄主的义子,这王庄主自己有两个儿子,排行老大、老二,另收了十多个义子,其实也就是他的关门弟子。这些弟子都不论年龄大小,按入门先后,一律排在自己的两个儿子后面,这被叫三哥的正是排行第三。原名叫全得志,后改了姓,叫王得志。

  王得志起身离去,却并没停下林婉儿事,继续安排了人去追踪。

  时间不觉又到了春天,欣誉四年,三月桃花开的季节。

  欣誉帝,又生了个心思,跟随侍太监常典道:“朕在这宫中确实无聊,朝中事有几位大臣料理着,也省得朕管得多了碍着他们。”

  这欣誉帝还是信奉无为而治的说法的,而且自觉得还用得挺好,所以对秦丞相与几位尚书倒是真正的全面放权。

  常典岂能不知皇帝又生了什么心思,问道:“皇上想怎么的安排?”

  “这正值阳春节气,朕倒真的想出去看看朕的这山河美景,顺便也可以体查一下民情。”皇上想想都觉得兴奋。

  常典一听,心道:皇上,这是想出宫啊。

  出宫可不比在这宫中,无论找什么乐子,都方便安排。

  可这如果出了宫,就完全不同了。

  皇上的安全怎么办?生活起居怎么办?万一途上病了怎么办?朝中出了急事怎么办?

  常典近得身来,垂首到:“皇上,这出宫可不比宫中,需得筹划仔细才行。”

  “筹划什么?朕可不想带着大队人马,只需轻车简从,着了便装出去。”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常典急了,忙摇手道。

  “有何不可?”皇上明显地不高兴起来。

  常典哪顾得到皇帝高不高兴,又道:“皇上,您是关系着江山社稷的,出不得任何的差错,这出宫一事,还请皇上深思啊。”

  皇上起身愠道:“朕只不过与你说说,难道还需要你同意才行?”

  常典扑通跪了,慌道:“奴才不敢!奴才该死!”再不敢吭一声,只好随他了。

  欣誉帝看着惶恐跪着的常典,道:“朕只出去半个月,朝中有事,就找些理由给朕推脱了。另外安排御林军左都尉潘成,再配上七八名带刀护卫即可,全部便衣打扮,随朕出行。”

  常典答是,亲自下去办理。

  次日,一切准备完毕,便衣简从,帝带着左都尉潘成、外加八个护卫,分骑十匹快马,直出了宫门,奔西北方向而去。

  随行人员一并改了称呼,叫帝为陈老爷,属下叫潘都尉为潘总管,扮作一队行商的样子,以免招人怀疑。

  欣誉帝只所以选择往西北方向,其实不单纯是游山玩水,还是想去看看几位在西北边疆封王的皇弟封地的情况。

  按照先帝的封制,这些王爷的封地完全是独立王国。

  地方官虽仍是朝中任命,负责当地行政司法管理,但当地的所有税收均归封地王爷所有,官员的俸禄也是从当地税银中出设,对王爷封地的考核也多听王爷的意见。

  因此地方官员在任时更多地反而越来越倾向于本地王爷这边,慢慢地把朝庭反而冷落了。

  帝一直思索着如何改变这种局面,对这些弟弟们也并不十分放心。

  特别是封山西的宣王、封陕西的齐王,再加上不上让人省心的晋王。

  这西北封边的几位王爷,原本在宫中时关系较与帝更为亲近,如今地封一方,还是边防最重的西北区域。

  帝有暗访的心思,但却并不想跟随的潘都尉及随从知道,一路上也要装作看景观花的姿态。

  一行人也并不急赶,悠悠闲闲地信马由缰,不两日就来到山西地界,这里便是宣王的封地,只是其中把晋城及周边划了一块给晋王,把兄弟俩放在了一起。

  皇帝虽是悄无声息地离了帝都,却没有瞒得过宣王的眼线。

  这宣王在宫里,宫外还是有些人的,一是自己的母妃还在宫中,二是离宫前后在帝都多年的布局与积累。

  皇上一离开帝都,早有人跟随了,一边向宣王呈报皇上的行程。

  宣王听说皇上一路直奔山西地界而来,岂不知皇上并非真的想游山玩水。

  如若游山玩水,不可能首选山西,往南去才是应该的。

  而今皇上,偏偏选了山西。

  宣王揣不透皇上的心思,倒底是发现了什么?还是想调查什么?

  但有一点,宣王却明白。

  皇上没带多少侍卫,也许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朝中不知皇上出游,宫中也一样蒙在鼓里。

  此时,如果在途中解决了皇上,那皇上就如失踪了一般,神不知鬼不觉!

  皇上没有自己的子嗣,而自己是二皇子,按照高祖定下的规制,如果皇上驾崩或失踪,宣王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自己苦心经营,妄图以起兵帝位,哪如这般来得简单快捷。

  如此好机会,简直是天意难违啊。

  宣王满怀欣喜地即刻离了边守小城德城,带了一队人马直奔晋城而去。

  去晋城干吗?

  因为,把眼线来报,皇上去的方向正是晋城。

  当时的晋城也确实是山西地界的行政首府,最繁华的城市。

  皇上到山西的首先必定是晋城。

  难不成要去边疆不成?肯定不是,因为皇上还要制造出出来游玩的假象。

  而且顺便看看最小的皇弟晋王。

  既然皇上去晋城,宣王自然也要去晋城。

  因为以那时靠人力快马的通讯,离的越近才越快知道消息。

  去了晋城,才真的叫做坐阵指挥。

  况且,宣王知道,皇上带的人虽少,必定是精兵强将。

  而宣王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调动大军来谋杀皇上。

  所以,宣王想到了江湖力量,以少制少,以强敌强!

  而晋王恰恰结交了许多江湖人士。

  所以,宣王必须要去找晋王。

  晋王正在与一班江湖人士饮酒玩乐之际,宣王来了。

  这班江湖人士,也包括了去年曾从查印峰手下当街救了晋王,江湖人称一枝箭的白衣公子白冠中。

  还有人称穆铁环的穆易,长风帮的钱长风,虎坡庄的卫庄主卫近人等一干人。

  晋王带着一班江湖人士见了宣王,正欲请宣王落座。

  宣王却对喝酒没兴趣。

  他此时的兴趣根本不在这儿,而在已经到了晋城地界的皇帝身上。

  “乐弟,你过来,我有事要与说。”

  宣王带了晋王离席,另找一个所在,谈起要事。

  “你可知道,当今皇上,咱们的皇兄已经到了你晋城的地界上?”

  “有这等事,小弟不知。”

  “据为兄的眼线来报,这皇上出了帝都径直来到山西,你可知是为何?”

  “小弟愚钝。”

  “为兄也不知道,但却清楚一件事,皇上绝对不是过来游乐的!”宣王品了口茶,接着道:“为兄苦心经营,一直志在帝位,如今机会却送上门来了。”

  晋王终归年轻,才疏无大志,并没理解王兄的意思,直直地看着宣王,道:“王兄,你就不要再绕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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