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观音奴重创幻悲,一挺长戟,便去抢肖挞凛尸体,忽闻顶上衣袂飘舞之声,抬头看时,见马天佑手执轩辕剑,似鹰隼般飞扑而下,剑上发出的寒光,三丈之内,化气成霜,心中微微一凛,急忙举戟相迎。
只听铛的一声,轩辕剑斫落,竟将长戟一分为二,余势不减,喀嚓一声,又将战马的马头劈开。马天佑一招得手,不容对方有喘息之机,足尖轻一点地,身形掠起,手腕挺直,使了招“鹰击长空”,直刺对方下yīn。马天佐被杀,他已恨透了契丹人,出手之间招招夺命,绝不留情。
肖观音奴身经百战,处变不惊,长戟折断,即时倒翻上半空,见轩辕剑闪着寒光疾刺而来,便凌空使了招“童子倒拜观音”,手持两截断戟向下一合,夹住了剑尖,旋即身形偏转,双手齐动,两截长戟舞得似双龙出海,将马天佑上下左右封得密不透风。
两人功力相当,各尽平生所能,一时间但见戟影剑光漫天飞舞,叮铛之声不绝于耳,直杀得积雪翻飞,冬rì失sè。正自酣战,忽闻杀声震天,宋朝将士似cháo水般自北门涌出,口中大叫:“生擒契丹皇帝。”肖观音奴见主帅阵亡,唯恐皇帝及太后有失,无心恋战,虚晃了一招,掠上一匹战马,望契丹阵中驰去。
马天佑心中牵挂云遥,亦不追赶,见有人已将肖挞凛尸体带回城中,便牵了浣儿柔荑,快步向城门掠去。方走不远,却见钟英飞掠而来,兴奋地说道:“马教主乘龙御剑,大破天门阵,杀了赤术子师徒及狂刀,威震宇内,宋朝将士莫不敬若天神,趁此万丈气焰高升,正好率领中原群雄一马当先,将契丹三十万军马杀个片甲不留,为我武林成就千秋功业。”
东西两边契丹将士听闻肖挞凛阵亡,无心恋战,向北回合,护着圣宗皇帝及肖太后,且战且退,一直退出三十里外。其时rì渐西沉,朔风狂号,积雪翻飞,四处白茫茫一片,宋朝将士唯恐潜伏于中原的契丹游骑偷袭澶州,便鸣金收兵。中原武林虽然气焰高涨,但连夜作战,面对剩下的二十余万契丹大军,亦觉力不从心,便随军打道回府。
残阳如血,与大地上的滔滔血海遥相辉映,触目惊心。一路行将下去,尽是望不断的残肢解体,破甲碎衣,晚上吹过,耳边传来呜咽凄号,茫茫白雪之中,竟不知倒卧着多少尚未气绝的将士,战争之残酷,由此可见一斑。
守城将士听闻宋军得胜消息,早在城门外等候,远远望见马天佑身影,城上城下振臂高呼“马教主”,其声势虽不如rì间三十万契丹大军齐呼“肖大王万岁”,但此时人cháo已散,战马不嘶,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传播,尤其清脆响亮,逆风而行,竟一直传入三十里外的契丹大营中。
其时夜幕已然降临,契丹圣宗皇帝坐于营帐之内,正为天门阵被破及肖挞凛阵亡之事一筹莫展,隐约之间听得高呼“马教主”的声音,心中大吃一惊,急向坐于右侧的肖太后说道:“如今马天佑有如神助,中原武林势似虎狼,若再与宋朝皇帝率领的十万禁卫军会合,我军将如何抵挡?”
肖太后亦是一脸忧sè,沉吟良久,轻叹道:“此番倾国而动,本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东京,岂料半途杀出个马天佑,非但破了天门阵,还杀了肖将军,如今宋朝北方各州已集结兵力,只待我军撤退,便迎头痛击,我军深入敌境,腹背受敌,除了背水一战,更无其他良策。”
一直沉吟不语的韩德让突然站了起来,摇头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澶州固若金汤,非一时可以攻破,宋朝皇帝不rì便将驾临,到其时更是气焰万千,势不可挡。北方各州既然已集结兵力,久无消息,担心东京有失,必然前来相助,我军腹背受敌,粮草不继,不出一月时间,必会全军覆没。”
圣宗皇帝听得冷汗直冒,颤声问道:“然则王叔有何良策?”
韩德让苦笑一声,说道:“唯今之计,只有求和。”
圣宗皇帝心中一喜,唰一声站了起来,旋即又面露忧sè,摇头说道:“我军痛失主帅,于战事极为不利,讲和当为上策。但宋朝士气高涨,且胜券在握,岂会应承?”
韩德让微微一笑,说道:“宋朝之所以士气高涨,全因一个马天佑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削弱马天佑的斗志,一切问题均可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