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他们二人就如野兽一般,用尽了各种方式和姿势交媾。完全抛弃了身份差异和男人的自尊感。沛德殿里,除了飞扬的宫帏,只剩下饥渴的两人互相舐,互相索求,直到东方泛白,两个人才精疲力竭地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地醒过来时,已近黄昏,还没到掌灯的时辰。枫灵俯趴在,半睁着茫然的眼睛怔怔出神。头还很痛,但远比不上身体的疼痛。每根骨头都像被拆散了一样叫嚣抗议着过度的使用。春水的药效早已经过去,但那时奇妙而强烈的感觉还留在体内,时时提醒着他,让他想起在时自己无比淫浪的模样。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抵死不肯再喝春水的啊!不过如果昨天没有用药,自己被明洛元泰那么折腾一定撑不下来的吧。好像还可以听到明洛元泰那低沉浑厚的嗓音在自己耳畔的低语,枫灵涨红了脸,轻轻叹了一口气。
拧着眉,咬着牙将身体支起来,一阵晕眩感袭来,那是用过春水的后遗症。枫灵喘了两口气,举目向四下观望。
身体早已经被清洁干静了,不过脑中并没有净身的印象,十之八九是自己被做晕之后明洛元泰命人进来帮他清理过。的绸衣整齐的叠好放在床头,桌上也摆放着几样花色点心。
自己也的确饿了。枫灵穿上衣服,下了床。腰部以下钝钝的使不上力气,不是很痛,但是麻麻的似乎没多少知觉,枫灵第一个念头,该不会是那个暴君把自己给做废了。苦笑一声,他迈着虚弱的步子挪到桌爆自己倒了壶茶,就着甜甜的糕点补充体力。
慢慢地走到门前,清爽的风在他推开房门的一剎那钻了进来,拂动他微卷的发。
「我,回来了……」枫灵嘴酱起一抹笑意,闭上眼睛,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曾经如此熟悉的地方,天空、白云、繁复的花园和那些与宣国人不同服饰的宫人们。
「侯爷!」就在枫灵抬脚想要走出去的时候,一名年轻的宫侍闪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什么事?」看着眼前年轻而谨慎的宫侍,不知怎的,顾千里含笑的模样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陛下吩咐,要侯爷在沛德殿好好休息。」宫侍的回答十分有礼而得体。
「有点闷,我只在周围走走。」枫灵淡淡地说。
「这是陛下的命令。」挡在眼前的身体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不是囚犯!」枫灵有些不快。
「侯爷当然不是,侯爷是昭阳宫的主人。」听不出来失敬还是讥讽,不过枫灵早已习宫他也学着不去在意这些。
「既然知道,还不快点让开吗?」枫灵沉声说道。
「请侯爷见谅,小人不敢违逆陛下的意思。」年轻宫侍依旧挡在前面,腰板挺得笔直。
「含不知变通的。」枫灵低声骂了一句。
「侯爷,您怎么起了?」另一爆小全公公一溜小跑冲过来,不时拿袖子擦着汗,「真是的,明明已经入秋了,天气还这么热。」
「小全?」枫灵吊着眉头轻声问他。
「小奴在!」全公公跑到枫灵的面前单膝下跪行了礼,「您有什么吩咐?」
「你说,我是陛下的犯人吗?」
全公公愣了一下,清秀的脸上立刻浮起笑容:「怎么可能?陛下那么宠爱您,而且昨天还下了旨让您做昭阳宫主人。您就是这后宫之首啊,在这儿,除了皇上,您最大!」
「那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走卓在屋里闷得慌。」枫灵略带忧郁地看着全公公,看得他心里一阵发毛。
「哪个奴才这么不长眼!」狠狠瞪了一眼那位年轻的宫侍,全公公将他推到旁爆「侯爷要出来散心,小全来陪着您好了。」
「可诗公!」宫侍急地叫了一声,「陛下明明说……」
「陛下说要侯爷将养,又没说不许侯爷出门散心!小傻瓜,快点跟过来护着。要是侯爷有什么事,仔细你的皮。」
枫灵没说话,缓步走出沛德殿。
他是这偌大皇宫中,除了皇帝和守宫的侍卫之外唯一健全的男人,也尸中的女人们最不敢接近的男人。
漫无目的地走着,身上的酸痛感渐渐消失,枫灵看着那些远远看着自己的女人们露出一丝微笑。
「小全……」
「侯爷……」
「我原先也是被囚在宣的皇宫之中,隔着高高的院墙,每天只能看着那一块天。现在我回来了,却发现原来我以后又要被囚在宫里头。只不过,北兆皇宫的囚室比宣国的大多了。」喃喃说着,风吹起枫灵散落在肩上的头发。
全公公只是听着,没接半个字。
「我的侍从顾衡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顾大人因为守护侯爷不力,已经被降为庶民,不许再入朝为官了。」全公公躬着身子在枫灵身后回答,「现在,应该是住在礼部中臣顾大人家中吧。」
「是吗?」枫灵眉眼未动,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也就是说,我以后再也见不到小顾了?这样也好,他那种性子的人,还真是不适合在官场里头厮混呢。」
沉闷地走着,风中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嬉笑声。顺着笑声看过去,几个花团锦簇的孩子正在花园中放着风筝。
「他们是……」
「他们是陛下的大皇子、二皇子和三位公主啊,侯爷您忘了?」
「啊……一年多没见,个子已经长得这么高了……」那些欢笑中的孩子明明以前还都是些抱在手中或是个子矮小不到自己腰际的,枫灵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们看出了神。
「侯爷?侯爷?」
「别吵,我在这儿待一会儿就好。」
风筝的线突然断掉,鹞子风筝挣脱了线的束缚,立刻摇摇晃晃地随风飘走。那几个孩子叫着追着,女孩子们哭出声来。
「别哭了,明天叫他们再帮你们做几个好了。」枫灵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拍着哭得最厉害的小公主,「你是容嫔的小公主紫瞳吧……以前你最喜欢要我抱……」看到紫瞳公主突然止住哭声跑开的样子,枫灵一愣。
「你是谁?」几个孩子聚在一起,一起上下打量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
「殿下们,这位是安信侯,是陛下的……」全公公柔声对几位小主人解释。
「男宠!哦,我们知道!」
说话的是明洛元泰的皇长子明洛紫宸,已经七岁的孩子长得酷似他的父亲,说话也一样刻薄无情。
「不过是个被父皇豢养着的男宠!」
所有的孩子们眼中顿时换上了鄙夷的目光。
「皇兄,听说那个男宠是个狐狸精!」二王子明洛紫荆也接了话,「都是他,才把父皇迷惑住,不再喜欢我们的母妃!」
「坏蛋!狐狸精!」几个小姑娘也一起有样学样地骂起来。
全公公吓得脸色惨白,枫灵反而笑了起来。
「狐狸精?」枫灵站起身,眼神冷冽,「回去告诉你们那些孤寂的母妃们,当年若不是我挑的她们,她们现在根本不可能会有皇族的血脉做自己的孩子……如果她们想安安稳稳地在这宫里生活下去,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
明洛紫宸恨恨地盯着枫灵的后背,突然阴狠地说了一声:「狐狸精,你等着,等我登位当皇帝的那天,我一定把你这张狐狸皮扒下来,让你地挂在城门口做狐狸干。」
全公公吓得跳起来,一把捂住了皇长子的嘴。这个小祖宗不要命了吗?
狐狸干?枫灵大声笑了起来,笑得人直发毛。那几个孩子不住后退、后退,然后一起惊叫着跑开了。
枫灵笑得捂住肚子蹲在了地上。
「侯爷、侯爷!」全公公担心地扶着他,「那些只是童言无忌,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小、小全……」枫灵笑得喘不上来气,脸上也全是笑出来的泪水,「你听到没有?陛下的皇子们想要把我做成狐狸干呢!」
全公公冷汗湿透了后背。枫灵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直起身来,伸手拍了拍衣袖,像没事人似地催着一脸惨白的全公公。
「小全,我们回去吧。出来感觉真不错……真不错……」
夜幕沉沉,将一切笼罩于黑暗之中。幽暗的烛光忽明忽暗,有如人心动荡不止。
「啊……」黑沉沉的殿内,那被压抑着的痛苦中夹杂着的喘息与浓重的黑暗纠缠在一起,让空气变得沉滞不动。
双手被衣袖绑在身后,人被压伏在红木圆桌上,从背后深深贯穿自己的男人蛮横地按着他的头。
「呜……不要、不要……」喘息着拒绝,可是被男人调教已久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随着男人的进出而做出反应。
「不要?可是你这张小嘴还紧紧夹着,一点也舍不得朕出去呢!」男人恶质的笑声让枫灵发出阵阵无奈的喘息。
「如果不是春水药性太厉,喝多了伤身体,朕倒是希望你每天都在春水的帮助下化身成为最的魔女来勾引朕。」身下猛地一撞,枫灵痛苦地叫了一声,抽气声在殿里清晰可闻。「朕想念你昨日的狂浪样子,看来你在宣国寂寞得太久了,没有别的男人碰过你吗?」强硬地扳过枫灵的脸,明洛元泰阴狠地眸子死盯着他。
「我若说有你会信吗?」枫灵喘着气,满含水气的眼睛怒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当然不信!」明洛元泰掐住枫灵的前端,狠狠地。痛得浑身一激灵,身后的秘也随之绞紧,让明洛元泰发出沉重的喘息,「小妖精,你以为除了朕还有谁能让你满足吗?」
将枫灵翻过身,让他上半身靠在桌上,而毫无依凭的腰部以下悬在了半空。要他用双腿缠住自己的腰,明洛元泰毫不容情地将凶器再次刺入红肿的秘道。
汗水在枫灵的额间闪着微光,那强忍着的痛楚和交织的表情比明洛元泰所能想到的任何风景都要迷人。低吼一声,明洛元泰扶着枫灵的腰开始了激烈而无节律的疯狂舞动。
将枫灵放开的时候,虚软的双腿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疲累的身体。扶在桌上喘了一会,枫灵擦了擦头上的汗,迈着虚弱的步子慢慢向殿后走。
「去做什么?」正用布巾擦拭自己的明洛元泰看着自枫灵股间缓缓滑落下的白色浊液眼光闪动了一下。
「想去沐浴。」嗓子因为使用过度,枫灵疲惫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陛下,您也不想微臣一身臭汗一身狼藉地陪您睡觉吧。」
殿后就是帝王专用的浴池,汉白玉砌就的池中,终日有暖热的温泉水供君王使用。撕破的外衣勉强能遮体,在殿后待命的宫婢们见到枫灵的身影都有默契地悄悄退下。轻车熟路地走下热池,靠在池壁上深吸了一口气,泡在热水里,身体的酸痛感减轻了不少,疲惫随之侵袭而来。
宫婢们将浴房里的烛火全部点起,昏暗的房间顿时明亮了许多。知道枫灵沐浴的时候讨厌有人在旁随侍,点明烛火后,这些宫婢们又都快速离开了房间。
身边传来一声水响,枫灵闭起的双目睁了开来。眉峰微微蹙了蹙,枫灵看见明洛元泰身无寸缕大摇大摆地走进池中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枫灵轻轻叹了口气:「陛下,饶了臣吧,臣实在没气力为您擦背了。」
明洛元泰没说话,鹰隼般犀利的眸子透过池面上袅袅盘旋的白雾凝视着对面的枫灵。
「没有什么要问朕的吗?」
枫灵抬起眼睛看向他:「臣问了,陛下能毫无保留地回答吗?」
「都没有问,你怎么知道朕的回答是否有所保留?」
枫灵笑笑:「说的也是!」
「问吧!」
「为什么要让我回来?」
「那为何要去只身刺杀宣王?」明洛元泰沉声问他,「朕当初明明给了你精兵二十万,加上边境驻军,近五十万的士兵在手,你居然会傻到以身犯险。即便让你得手,宣王身边的侍卫也会当场把你剁成肉泥。你这么做,分明就是想要去送死!」
「能为国尽忠,这是臣的心愿。」枫灵淡淡地说,「以臣命换宣王命,这划算得很!」
「啪!」
枫灵被明洛元泰突然击在水面上的一掌吓了一跳。那一掌将水花激得很脯发出了的声响。
「朕应该先把你剁成肉泥!」
一向喜怒鲜见于颜色的明洛元泰一脸的怒气,额头上的青筋也清晰可见。枫灵愣了一下,有些被他的气势震到。
「是您让臣带兵去攻宣国……」心中浮起一丝苦涩,枫灵垂下了眼睛,声音也放低了许多,「如果臣拿不回宣王人头,便永远不能回京。陛下您的金口已经忘了吗?」
「朕只是不想见到宣与东琉因为姻亲而结成盟约。叫你带兵去能杀杀宣国的气焰,即便无法取胜,也可以探探虚实,看东琉的萧白风是否会出兵。拿不到宣王的人头,你当朕真的会不让你回京吗?」
听到明洛元泰的回答,枫灵有些迷惑:「不是因为要臣的命,而只是为了去警戒宣国?」
「要你的命?」明洛元泰挑起了眉头,「是谁这么说的?」
那年,东山王谋逆,明洛元泰将其处死,东山王子侄十岁以上男子皆斩于市,十岁以下幼童及女子处流放西北荒漠。枫灵留了一句「斩草必除根」,派了手下追赶流放队伍,将东山王的幼子和妻妾全部杀死。为此事,明洛元泰震怒之下将枫灵关入天牢关了整整一个月。同年,柳州州府又有上报,称天石硕落,上有「风临天下」四字,上书此乃上天示警,安信侯将来必定谋篡皇位,又历数了枫灵数十罪状,力谏明洛元泰及早将其处置。明洛元泰将奏折扔给枫灵看,枫灵看过冷笑了一声:「妖言惑众」又扔了回去。于是柳州州道及府台二人没几日便被明洛元泰安了个「妖言惑众」罪名丢官弃爵被下了狱。这两件事,在朝野之中沸沸扬扬了许久。此后,朝堂之上肯与枫灵讲话的大臣更没几个了。
「虽是这样,陛下还是怕那块天石的示警有朝一日会成真吧?」枫灵问。
「一块石头而已,想借此铺就青云之路未免太笨了些。」明洛元泰冷笑了一声,「石头上的字是用朱砂混了金粉写上去的,再用火烧了几口。以为这样便可蒙混?实在是太小看朕了。」
「你果然派人去验看真伪了。」枫灵苦笑了一声。
「不过凭柳州那个穷乡僻壤之地的小官儿哪有胆量栽赃安信侯,谁知道后面是不是有主使之人……」明洛元泰伸了个腰,对着枫灵嘀咕,「所以才叫你带兵出去啊!你不在朝中,那些潜藏朝中的有心之人才可以动作,朕也才好查得透彻……偏你那么傻,不要命地去行刺,白叫人捉了去关了整整一年。北兆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枫灵怔怔在坐在池中,不知道是被热气蒸的,还是被明洛元泰的话震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你让我在宣国待了一年多……」
「是不是很想朕?」明洛元泰慢慢地靠过去。
「……」枫灵的眼中渐渐有泪析出。
「还是……在恨着朕?」炙热的嘴唇贴上了炙热的面颊。
「臣……从来……不敢恨您……」
「是不敢,还是不想?」
「臣,不知道。」
「说说看,你是谁?你是什么人?」
「臣是……陛下的人。」
明洛元泰笑了,手指轻轻抚着枫灵沾湿的发。
「说的好,枫灵。记住了,你是朕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朕的。没朕的命令,谁也不可以让你离开,没朕的命令,谁也不能要你的性命,包括你自己。」
枫灵缓缓闭上了眼睛,将身体靠在明洛元泰的身上。
「臣的心意是什么,陛下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所以朕要你住在昭阳宫里,做昭阳宫的主人。」明洛元泰吻着枫灵的眼帘,大手沿着那优美的颈线一路摸了下去。
枫灵浑身一颤,睁开了眼睛。
「您是要宣告天下,枫灵是您的男宠?」
「你以为即使朕不宣告,现在的北兆上下有谁不是这样认为的?」明洛元泰用手勾住了枫灵的下巴,沉声道,「朕要你明白,想要陪在朕的身爆你就要有抛弃一切的决心和勇气。男人的自尊、名声、荣辱、地位,这些你统统不需要,你所要的,只有朕对你的宠爱。而你所关心的,就是如何才能让朕宠你一生一世。」
「那我跟后宫的那些女人有何不同?」枫灵黑亮的眸子中闪现出一股怒意。
「当然不同!」明洛元泰傲然地看着枫灵,「因为你,是朕唯一可以考虏度一生的对象。所以,枫灵,不要让朕的期待落空。别忘了,后宫的争斗比朝堂更激烈,各种不入流的手段都会有人敢于试验。」
「陛下的意思是,后宫其实也很闲,所以让臣去跟一帮怨妇去好好斗斗,为您增添一些乐趣?」枫灵讥讽地说,将明洛元泰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推开。
明洛元泰大笑了声,赤条条地从池中站起对枫灵说:「枫灵,朕从来不怀疑你的能力和手腕!只是,别打任何想要离开这里的主意。这辈子,你就给朕乖乖地待在后宫吧!」
枫灵转过身,将脸埋在了趴在池沿的双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