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用过膳食之后,身子是沒有恢复元气,依然虚弱斜靠着床沿,抬头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泛华,我言词闪烁问着:“泛华,你有沒有发现,芯儿她,,,她有点不对劲呢?”
“主子,你是不是想问,芯儿是不是喜欢皇上!”泛华放下手中活儿,转身看着我。
“这不会是真的吧!”我斜靠着床沿,满眼的不可思议,到底杨继为曹芯儿做了什么?才会让曹芯儿转而爱上他。
“奴婢也不知道事情经过,当皇上把曹芯儿的住所告知我,我去见曹芯儿的时候,就发现她的不对劲,每每说到皇上,曹芯儿脸上如花绽放的幸福感,真的瞒不过谁!”泛华为了泡了一杯香茗,亲手端给了我。
我自然接过,慢慢品着,许久,才幽幽盖上杯盖,水眸一转看着一旁侍候的泛华,兴致索然问着:“泛华,我见芯儿喜欢皇上,心中总觉得不是滋味,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呢?”
“主子这样说,是不是代表,你已经不恨皇上!”泛华看着深思的脸庞,清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主子可想知道,为何直到今日,奴婢才带你去见曹芯儿!”
“为何!”我把茶盏置于一旁圆凳,眼带疑惑看着泛华,我回宫已经有半个多月,泛华为何不一早就带我去见曹芯儿,如果不是泛华提前,我还真沒有想到这层关系。
“这都是皇上吩咐的!”泛华闪耀如同繁星的眼眸,深深刻入我的心中,里面有着责备和担忧。
我如同呆涩的人偶,轻轻开口问着:“皇上为何不让我知道!”
“因为,主子你深深刺伤皇上的心!”泛华近前,拉着我的手,眼睛直视着我:“主子,你可还记得,皇上问过你,你真心甘情愿,让你们的感情就这样消亡,那是,你无情的质问,就已经深深刺伤皇上的心,直到后來,你喊住他,让他以后无事不要來月华阁,就更加伤皇上的心!”
泛华稍微一停,又再次说着:“主子,你这话说得实在伤人,皇上他再爱你,他也是人,心也是肉做的,所以,主子,你听奴婢一劝,去养心殿看看皇上吧!”
“我,,,我当时的话,真那么伤人!”此话一出,我不由低下头,我心里明白,那时我刚刚回宫,心情极为低沉,杨继的出现,我如同找到宣泄之地,所以把一腔怨恨和不满,都统统发泄在他身上。
泛华轻笑的声音在我耳际响起,我不解抬头看着她,低声问着:“泛华,你所笑何事!”
“主子,你这是在担心,皇上不原谅你!”
“嗯!”看着泛华挪揄的笑容,我心中更为苦涩,都是我说话太伤人,现在要去养心殿找杨继,我总是觉得心虚。
“主子,你可能不知道,你昏倒的时候,皇上就匆匆來过,直到王太医确诊你无事,他才安心离去!”
“皇上真有來月华阁!”我抬起水眸,不可思议看着泛华。
看着泛华肯定的点头,我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不是苦就是甜,中间还夹着些许的酸,忽然鼻头一酸,我的眼泪呼啦啦直掉。
这一夜,注定无眠,我在床上便转反侧,直到四更天才睡沉。
翌日,天微微亮,我就被泛华唤醒。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问着床前脸色平静如水的泛华,言语含糊不满问着:“泛华,到底何事,这么早叫我起來!”现在杨继不來月华阁走动,加上我向皇后告了病假,所以回宫半个月,我未尝在人前出现过,月华阁冷清得门前罗雀。
“主子,皇后差白潭过來请主子到太合殿一叙!”泛华扶我起身,靠着我耳边轻声说着。
“可知何事!”皇后传召,把我满脑子瞌睡虫都吓沒了。
泛华扶我到妆台前坐好,才出去唤來绿兰,让她打洗脸水:“白潭沒有说,只说主子过去,自然知道!”突然,泛华停了玉梳,一乍一惊说着:“听白潭的意思,这件事似乎和太后有点关系!”
“太后!”我转过头,拿下泛华手中的玉梳,一脸疑惑的问着,对于太后,我有一股由心的敬佩和敬畏。
“奴婢确实不知,这些都是从白潭话中揣测出來的!”泛华拿过我手心的玉梳,继续为我梳头。
不时,绿兰打洗脸水回來,泛华就放下玉梳,为我拧來温湿的毛巾,热气腾腾的毛巾,让我精神一振,我接过仔细擦着,洗脸水中被放了几滴玫瑰花露,这样洗着,不由神清气爽。
把毛巾递给绿兰之后,我向着泛华催促着:“竟然皇后传召,我们就不要怠慢了!”
盏茶功夫,我一袭宝蓝色棉袍,外套雪瓷色毛白短棉袄,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挽着翠云鬓,鬓间散落着点翠花样头花。
由泛华扶着,莲步轻移上了步辇,向着太合殿而去。
二月的天,朦胧小雨总是不断,加上寒气逼人,我记得两天前,绿兰和我提过,杨晋染了风寒,已经在陶然苑静养五天,沒有出门。
我看着太合殿遥遥在望,就寻思着,今晚让泛华安排一下,过陶然苑看看杨晋,毕竟,我不好的时候,他也过來看过,就权当礼尚往來。
我來到太合殿的时候,皇后还刚刚起床,一众嫔妃也还沒有过來请安。
我现在是妃子身份,请安的位置自然接近皇后凤座,就在原先惠妃的位置坐下了,而随行的泛华,就在身后站着。
微微露脸的骄阳,为庄严的太合殿染上一层朦胧之色。
突然,太合殿之外,白色阶梯之上,一个背光而行的人影,慢慢向着太合殿靠近,那踏着晨光而來的人,如同神谪一般,让我心中震惊。
“玉儿!”直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我才揉着眼睛看清來者。
“皇上!”我从椅子弹跳而起,失声喊出,这是我回宫之后,第二次亲面碰见杨继,再次见他,总觉得他消瘦不少。
我身后的泛华近前三步,轻碰我腰部肌肉,我突然吓醒,转眸看着背后的泛华,那一脸期望和鼓励,我知道,她心里所想。
但是,回宫那日,我是那样狠狠伤了他,现在要如何开口,才能消除我与他之间的隔阂。
“玉儿,你怎么來了!”杨继一袭明黄缎龙袍,显然才刚刚下了早朝,就在我失神的时候,他已经飞身过來,紧紧握着我的手,那双深幽宛若星辰的眼眸,饱满深情看着我。
“皇上,,!”看着他眼中的款款深情,我更为我的任性感到羞愧:“皇上,玉儿对不起你!”
“你都知道了!”杨继把我按入他的怀里,轻声问着。
“泛华和我说的,我当时真不知道,你,,!”看着杨继连连打眼神,我不由沉下口中要说的话,转着轻声而道:“当时,你眼中的无情,让我的心真得很痛!”现在回想起來,杨继放在静贵妃柳腰上的大手,我的心依然揪痛着,几乎无法呼吸。
“玉儿,一切都会结束,我也一定会好好待!”
“就如它一样吗?”我拉高衣袖,露出雪藕般的手腕,那对早起之时,我兴致突來而带上的白玉镶黄玉镯。
“是的!”杨继托着我的雪腕,向着晨曦煽动而言:“玉掌明珠,杨继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负玉簟一片痴情,待她如同这对玉镯名字一般!”
“皇上!”看着他威严懒散的声调,我心中大动,不由喜泣而言:“玉簟对着玉掌明珠玉镯发誓,只要杨继不负玉儿,玉儿将终身相伴杨继身旁,无论后事如何,都不离不弃,如有违此誓,将不得好死!”
“玉儿,你何必说这样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李氏一族为祸,如果有一天,我输给李氏一族,你该如何!”
“如果真有那么一日,你死,我就死,你活,我就活,生死相随!”我再次任性着,倔强抬高洁白的下巴,眼眸直勾勾看着杨继。
我一直知道,我是一个非常任性和倔强的人,我认定的事,很难改变。
“玉儿,我的玉儿,你说,我该如何待你,如何待你啊!”杨继把我的头狠狠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砰然大动的心跳,我知道,他被我深深感动了。
突然,我感觉到,脖子一凉,用手一摸,竟然有点湿,我从杨继怀里探出脑袋,只见他眼眶发红,此刻正强忍着眼泪。
“皇上!”看着他激动落泪的模样,我轻轻一唤,深怕惊扰着他。
不知为何,我的心一酸,眼睛微微发烫,就是一连串晶莹之泪。
“玉儿,你怎么了?”杨继看着我突然落泪,吓得六神无主,抓着我左右翻看,以为我 出了什么事。
我摸着脸颊上的莹泪,拦着杨继查看的动作,深情盯着他,轻声一问:“玉儿想问皇上,你也怎么了?”
“沒,被沙子迷了眼睛!”杨继被我这一问,不由老脸一红,低下头细声编排着这个谎言。
“喔!”我故意拉长调子,水眸含着挪揄斜看着杨继,搞得杨继眼神左右飘忽,就是不敢看着。
看着杨继羞怯,老脸微红的样子,觉得他刚才那颗眼泪,流得特别可爱,突然,我垫高脚尖,对着他英俊的侧脸,狠狠的啵了一个,然后在他失神之刻,我已经跑回原來座位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