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继目光呆涩,如同一个木偶一样,对着冉冉升起的骄阳,摸着被我偷亲过的地方,看着他的呆样,我的心里乐翻了天。
不时,皇后由内侍服侍着,仪态端庄走至杨继跟前,向着他轻轻行礼,此刻,杨继才突然吓醒,尴尬一笑扶着皇后走上凤座,杨继走过我位置的时候,趁着皇后不注意,无辜瞟了我一眼,逗得我险些笑出來,殿前大失仪态。
卯时临近,各宫主子乘着步辇,陆陆续续來到太合殿,我看着她们惊魂未定的模样,心中不由暗自偷笑,看來,我这个长久沒有出现的人,和突然出现的杨继,把她们狠狠吓了一跳。
姗姗來迟的人,依然是静贵妃,只见她神色高昂,衣着华丽入殿,当眼睛接触到皇后身旁的杨继,那双高傲的水眸,一扫傲慢之意,带着一湾春水含情脉脉向着杨继行礼。
我不由暗笑于心,想不到高傲自大的静贵妃,也会怕杨继,不过,转眸看着静坐一旁的静贵妃,不时瞟向杨继之处,那深情款款之样,我不由深深叹气着,越來她并非怕杨继,而是深爱杨继。
爱情就如同一味毒药,能让陷入爱河的女人,失去理智,一味为爱而战,那股疯狂之劲,有着毁天灭地之力。
“皇上,由你來说如何!”就在我深思之时,只见皇后平缓的语调,已经在大殿中响起。
“皇后,你说也一样!”在我的注视中,杨继微微转着头,不咸不淡对皇后说着,他们之间的熟悉和陌生,让我心中惊奇连连,猜不透杨继和皇后之间,到底发生何事,本來恩爱的结发夫妻,就如同熟悉的陌生人,只是见面点头问好而已。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皇后已经脸带笑容转向我们,声音肃然平缓而道:“昨日太后懿旨,近日圣心不安,偶感这一年多,宫内孩子难生养,先有静贵妃孩儿早产,接着就是雅嫔孩儿因为静贵妃误伤而亡,然后就是玉妃孩子早夭,接二连三失去皇上亲身骨肉,太后终日神色涣散,所以想要办一场法事,为这三个早亡的孩子,好好超度一番!”
皇后语毕,转眸看着低下所坐嫔妃,片刻之后,才转向我和静贵妃三人,轻声问着:“不知三位意向如何!”
“太后仁心,玉儿沒有异议!”我是第一个站出來回话,太后提议操办法事,深得我心,就是沒有太后的提议,我也想着,要为我早亡的孩儿请个法师,好好念念经,望他早日找个好人家,重新投胎而生,他未來得及出世,我多少都有一些责任,如果不是我任性妄为,他或许已经出生。
只要想到这个早亡的孩子,我的心,依然很痛,我想,这种遗憾的痛,会伴随我终生。
我带着一腔愧意坐回原來的位置,皇后也同时征得静贵妃和雅嫔的同意,当场,皇后就把日子定下,就是这个月十五。
我和静贵妃三人,做为孩子的母亲,自当亲力亲为,亲自担起这场法事的主事之人,因为我们三人,早就不睦,所以一直都是各做各的事。
二月初八,这一天一大早,我就早早起來,差绿兰到内务府,取一些金纸钱,我想趁着时间还长,为我的孩子,多折一些金元宝。
但是,绿兰去沒有多久,就一脸气冲冲回來。
“丫头,怎么火冒三丈,到底谁惹了你,告诉我,我找人掌他的嘴!”看着绿兰嘟着嘴巴,眼眶发红的样子,我觉得她这番哭闹,极为可爱,不由开口取笑着。
“主子,你坏,绿兰都要哭了,你还有心思取笑绿兰!”被我这么一闹,直心眼的绿兰转怒为笑,这沒心沒肝的丫头,又恢复傻呵呵的模样,看得我直在心中摇头。
“好了,我不逗你,你赶紧说说,为何生气!”我收敛笑容,严肃看着绿兰沉声问着,我看着她空空如也的双手,我猜测着,大半是在内务府受了委屈。
“主子,内务府的人说,宫内金纸钱,都让静贵妃要走了,现在一张都沒有!”绿兰鼓着脸蛋,气愤说着。
“她动作倒是快,心肠也小!”绿兰这番话,我一点都不觉得稀奇,我早就猜到,霸道的静贵妃,一定会霸占宫内大半金纸钱,我只是沒有猜到,她动作这么快,而且并非我猜测的大半,而是全部。
想起静贵妃嚣张得意的样子,我就不由自主,想起李渊天飞扬跋扈之状,心中更加为杨继觉得难受,他作为一国君王,却要忍受一个臣子的欺辱,可见日子过得怎样难。
想起杨继,我的脑海闪过一道灵光,我叫來一旁无所事事的绿兰:“绿兰,你去养心殿告诉皇上,让他今天过來月华阁用午膳!”我谋划着,今天要亲自下厨,为杨继做些精美食物,好好犒劳他的辛苦。
“好的,绿蓝这就去!”绿兰这句响起來的时候,她的人已经跑出内厅,看着她一蹦一跳离去的妙龄背影,我心想着,过完年,绿兰就十八了,为了避免紫若的事再次发生,我寻思着,今年年底,就为绿兰找个好婆家,让性情纯良的她,早早离了这个肮脏的皇宫。
绿兰离去不久,我就差人找來泛华,竟然宫内所有的金纸钱都被静贵妃霸占,为了法事当日,有足够多的金元宝,我想让泛华找个人到宫外采集一批。虽然质量不如宫内,也要将就着用。
但是,我沒有等來泛华,倒是把杨晋的侍女绿萝给等來了。
我见宫人同传,说绿萝要找我,还真被大大吓了一跳,一般绿萝过來月华阁,都是找好动的绿兰,怎么今日变了,改成要找我。
不过。虽然心里奇着,还是让宫人快快传见绿萝。
我在内厅坐下的时候,就见绿萝背后跟着两名太监,搬着一个大箱子过來。
“绿萝,里面是什么?”我起身走进木箱,眼带疑惑指着厅中木箱,问着绿萝。
绿萝摆着手,把脑袋晃得如同波浪鼓:“绿萝也不知道,这是六爷让绿萝送來给玉妃娘娘的!”
“杨晋送的!”我垂下眼眸,看着厅中木箱,不由在心中低吟着,木箱中到底为何物。
“玉妃娘娘,东西已经送到,如果沒有别的吩咐,绿萝就先退下了!”
“好的,代我谢谢你家六爷!”虽然沒有打开看过箱中之物,但是,我有预感,里面的东西,应该是我急需的。
绿萝领着陶然苑两名太监下去之后,我就围着厅内木箱,满眼探究,就是沒有打开一观,我寻思着,杨晋到底送我何物,怎么需要用大木箱装着。
“主子,你在研究什么?”突然,泛华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把我狠狠吓了一跳。
我拍着胸口,转身看着泛华:“不知道,这东西是六爷送的,我正在猜着,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为何不打开看看!”泛华走进我,低声问着。
我摇摇头:“我刚才都说了,我想先猜猜看,看能不能猜对箱中之物!”
“奴婢看主子研究许久,不知道可有猜到箱中之物!”
我再次摇头:“沒有!”在泛华示意的眼神中,我动手缓缓打开大木箱,在晨光,慢慢一箱金纸钱,每张金量足够,颜色鲜明,一点都不逊色宫内所用金纸钱。
我满开眼笑转头看着泛华,轻轻而道:“泛华,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猜中了!”
“主子为何这样说!”泛华睿智的眼眸一转,看着我。
“当绿萝送來这个木箱,我的心默默有预感,箱内之物必定是我急需之物,宫内金纸钱被静贵妃一人独占,我又想为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多折一些金元宝,所以,我此刻最缺金纸钱!”我伸手拿起一扎金纸钱,看着上面鲜明的黄纸,心中对于杨晋的感激,更为加深三分。
依稀记得,二月初三那日,从皇后寝宫出來之后,我就寻着无人之时,偷偷跑到陶然苑,探望正在生病中的杨晋,自然也和他提起,要般法事之事。
想不到,我只是稍微一提,他就如此用心,事先已经帮我寻來这些质量极佳的金纸钱,对于杨晋每每雪中送炭,我总是有种无以回报的感觉,而且,我明知他对我的爱意,我也无法退回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对我而言,真的非常急需。
“杨晋,你为何要对我这样好!”每每折过一个金元宝,我心中想的,唯独这句话。
为了避免麻烦事出现,我和杨晋一直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就是偶然见面,也是约在无人之时,而且往往只是日常的点头答礼,依然是那个三步之遥的安全距离,因为,我和杨晋心里都清楚,杨继长期处于一种主弱仆强的境地,他早就深藏这一颗敏感的心,我们都深怕惊动杨继这颗敏感的心,从而产生某些无法控制的局面。
这些天,我一直在月华阁亲手为孩子折着金元宝,期间,杨继也过來几次,但是并沒有在月华阁留宿,每次他过來,都是行色匆忙,心神不安的样子,看得我极为心痛,我心里想着,等法事一过,一定要和杨继好好谈谈,看能不能为他排忧解难。
虽然早有祖训,后宫嫔妃不得干政,但是,为了杨继能舒展眉头,我还是愿意承担这个罪名。
你死,我就死,你活,我就活。
这个誓言,我一直沒有忘记,现在的我和杨继,已经紧密相联,不可能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