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页

+A -A



  两人多年来往,交情颇深,因此温任远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承诺若是以后朱行云有用得到他的地方,绝不推辞。

  两人便是喝酒,聊天。

  接着喝酒,聊天。

  然后还是……喝酒,聊天……

  朱行云有点急躁——以往温任远说话总会提到妹妹,而提到妹妹自然会说起惜玉,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商议婚事,跟他打听朱家长辈的喜好,预备挑个好日子正式登门拜访外,说的便是海上风光以及儿子已经长多大了,刚刚出生的女儿多可爱,这次行海他内心其实也因为诸多不安,所以才会提早回来云云。

  眼见温任远就要告辞,朱行云终于忍不住问道,“温姑娘可好?”

  “自然是好的,这丫头这辈子除了赶车那几天,可也没吃过苦头,若见到苗嬷嬷,千万代我谢谢她,润玥说在郡公主府时多亏苗嬷嬷照料。”

  “我会的,那……大姑娘可好?”

  温任远谨记惜玉的交代,脸色一沉,“别提她了。”

  朱行云见状,忍不住担心,“怎么了?”

  “说来惭愧,说来惭愧。”

  朱行云想着,难道这死没良心的丫头在温府闯祸了?可看样子又不是,温任远看起来着恼,却不是真的生气。

  他担心,又气自己居然还担心。

  “到底是何事?!”

  “你不只是我的朋友,在这些过后已经是我的恩人,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唉。”这叹息,自然也是惜玉交代的,“惜玉留在朱家,本是为了打探奶奶跟我妻子的消息,应该谨守礼仪,小心谨慎才是,可也不知道她在朱府遇上什么人,现在居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朱行云手一松,茶盏在地上摔得粉碎,“身孕?”

  怎、怎么可能?

  若是两个月那便是……可是,她明明喝了孤老茶,从她房中拿出的白玉瓷壶还有新茶渣,母亲亲自看过是不会错的。

  他亲耳听到她说,她对他十分感激却无情意,故不愿替他生子。

  那为何又……

  “若不是霜月细心,我还真不知道此事,她既不肯说对方是谁,我也没办法,她的奴籍已消,奶奶又给了她不少值钱之物,要是逼急了,我怕她干脆离开温家,便没再逼问。只是女子未婚怀孕实在是一大丑事,再宅如此一来便不能给润玥当陪嫁了,这点倒是对不起你,当年明明跟你说过会让惜玉一起嫁过去的。”

  “真、真是怀孕?”

  “霜月一向心细,应该不会有错,何况新年还没到,惜玉便要绣娘做新衣,若不是因为旧衣穿不下,应当不会如此。”

  朱行云的心思一下翻涌起来!那没良心的丫头不是不喜欢他吗,一两个月,喝药便是,何以执意要留着?

  可那日在屏风后面,一切都是她亲口所说,要初晓帮忙找药,茶壶里的渣子,都是因为有求于他。

  难道说,是自己误会她?

  这丫头真是魔星,明明已经打算忘记,也决定照爹娘的意思娶妻,给家里开枝散叶,现在居然……

  温任远一边观察朱行云的脸色,一边道,“女子怀孕本是大喜,可偏偏她又未出阁,现在还好,可用披风遮掩,等过两个月肚子大起来,再怎么样也藏不住,只能送她去寺庙暂住,待产子完归来再说。只是为了温府的名声,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她住下去了,我跟她也算一块长大,情同姐弟,见她如此心里也不好受,唉。”

  惜玉看着铜镜,嗯,完美!

  依她对朱行云的了解,他听说消息之后必定快马奔来——但由于他们也才认识没几个月,也有可能她对他并没有那样了解,说不定他大受打击后一股脑把人全收房,现在已经是准爸爸,不稀罕她肚子里的这个。

  无论如何,等就是了。

  若他来,她便定心当个古人妻。

  若他不来,她也打算生下孩子,反正她现在已脱奴籍又有钱,怕什么。

  如果有人相询,了不起苦着一张脸说,丈夫跟个窑姐儿跑了,就不会有人多问,母子相依为命也不赖,到时候她就开间店卖胭脂水粉,大赚女人钱,要不开间客栈也不错,她的现代知识用在生意上那可不得了,她肯定能成为杉天府的胡雪严……只是,真有点不甘愿。

  明明喜欢上了,也觉得可托付终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当他在湖上端出那个蛋糕时,她是真的很感动——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人特别为她做一件事情,而且是只为她,那感觉她不太会说,在那个瞬间,她心中的确涌起一种幸福的情绪。

  “大姑娘。”小丫鬟的声音响起,“少爷带了一位客人,说是要找大姑娘的。”

  嗷,看来她是不用当单亲妈妈了。

  朱行云虽然当日受伤,可是不听她解释就跑这点也不行,她要趁这机会好好沟通一下,人生漫长,朱府人多,下人们为讨卢氏欢心,三人成虎的戏码只怕还会上演。

  卢氏的厉害她见识过了,不怕。

  但他没给她解释的机会,这很怕。

  “大姑娘,在吗?”

  惜玉拉开门,就见到小丫鬟对她一笑,“少爷说,已按大姑娘的意思,将朱公子带去听琴阁了。”

  第10章(1)

  听琴阁位于温家的西墙爆是温家太爷所建造,共有四楼脯上了听琴阁,整个温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当然也包括惜玉与润玥此时住的院子。

  此刻秋末冬初,百花谢,百草枯,毫无颜色,惜玉故意穿着一身大红色披风,在回廊曲桥上缓慢而行。

  到了听琴阁,果然见朱行云耐不住地从四楼下来,神情颇为焦急,“怎么就你一人,丫头呢?”

  惜玉一笑,“我本来就是丫头,脱了奴籍已是万幸,哪来的丫头。”

  嗯,看在他紧张的分上,她心里有点小安慰,加个三分吧,“这听琴阁三楼以下并无桌椅,朱公子,请上来吧。”

  说完,率先走上梯子——才两个多月,她除了吃食多了,基本上还是健步如飞,只是此刻为了让这个古人对她心生怜惜,脚步故意放慢许多。

我要报错】【 推荐本书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