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的芬芳气味越来越浓烈,我刚刚平静一些的心情随着花香的渐浓也变得愈来愈不安。身下的大白此刻似乎也有些躁动不安。我紧紧抓着洛枫的衣襟,仿佛他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那般。
“汐儿,怎么了?”洛枫温柔的话语从耳边传来,我双眼依旧紧闭着靠在他胸前,手中的力量渐渐加大。
“洛枫,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的花香浓烈的不正常,仿佛是在掩饰着什么气息。”我将内心的疑惑说了出来,却感觉到洛枫有瞬间的僵持,随即恢复了正常。
“汐儿,你的身子弱,再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没什么问题。是你想多了。”洛枫轻轻拍着我的肩膀,示意我没什么要紧,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觉得不安,可是既然他笃定主意不告诉我,我再问什么都是徒劳。失去光明的确会让人变的多疑和胆小,因为有些正在你眼前发生的事情,你却完全看不到。无边的黑暗会将人原本如钢铁般的意志慢慢磨平,直至消失殆尽。
“洛枫,我不相信在这里会有如此美好而平静的地方存在。表面越是平静,内里越是危险。”
“嗯。”洛枫听了我的话没有再多言,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我感觉他搂住我的手这会儿总是不时的离开一会儿然后再放回原处。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内力,应该不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需要他出手杀死。他的呼吸这会儿听来亦没有之前平稳,他到底怎么了?
想到这里,我在他的一只手又离开我腰间之时,我的手与他的手同时抚上了他的嘴边。温热粘稠的触感让我的心倏然一紧,他正在吐血!
“洛枫,你怎么了?”声音中的更盛,我怕,我怕这个男人会就这样离我而去!
“汐儿……”意识本来已经有些涣散的洛枫听到我的声音,勉强出声,声音却已经微弱的如将死之人,“汐儿,这花香有剧毒……”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骤然跌到了谷底,可是为什么我会没事?
“汐儿,我撑不了多久了,可是……我会用我最后的性命,陪你走尽量多的路途……”洛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抱住我的双手力量也越来越弱。
“洛枫,你一定要撑下去!”我用力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不让他从大白身上跌落下去。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脑中一片混乱。洛枫,这个一直在我身边的洛枫,你不能有事!
“汐儿,别哭……我喜欢看你笑……”
“洛枫……”想要劝慰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我没有中毒?难道是毒性与毒性相克,我中的月噬之毒正好能将这百花之毒化解?
想到这里,我摸进袖箭的箭筒之中,拿了一把袖箭,向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
洛枫由于失去我抱住他的支撑力量,已经倒向了一边。幸亏我刚刚解下腰带将他绑在了我身上,不然这会儿,他可能已经跌落下大白的背了。
我摸索着寻到他的唇爆将已经鲜血淋漓的手腕凑到他嘴爆希望这样有效,能救洛枫一命——
“慕容庄主,既然来了,还站在门外做什么?”东风鸣正倚在榻上喝着慕容安为他准备的梨花酿,模样分外慵懒闲适,仿佛真是来到这里作客的客人那般。
“不知安备下的薄酒可合东风当家的口味?”慕容安笑意盈盈丹进屋内,倒也不客气,径自坐在了屋内圆凳上。
“慕容庄主连鸣的喜好都如此清楚,鸣真是分外感谢慕容庄主的心意呀!”东风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复又为自己斟满一杯。
“东风当家喜欢就好。”慕容安依旧温文有礼,满面微笑,眸中澄澈似水。
“慕容庄主有心了。不知离和洛现在身在何处?”东风鸣状似无意的询问出声,又是一杯梨花酿下肚,从面色上看已有些微醺的意味。
“东风当家对二位庄主的情谊,真是羡煞安呐!今晚安会设宴为三位接风洗尘。”说罢望了屏风后一眼,又道:“不知东风当家的这位红粉知己需不需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慕容庄主真是费心了,月儿只是因着我的缘故太累了,休息过来就好。”东风鸣这话说的颇有几分暧昧的意味,慕容安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起身说到:
“东风当家累了一夜,也当好好休息了。安不便多叨扰,晚些时候会命人来请大当家过去用膳。安先告辞了。”
东风鸣微微点头,算是应了他,随即又是一杯梨花酿入喉。入口微甜入喉微辣,唇齿间尽是梨花香气,这酒喝多了,人心似乎也会变得。
东风鸣看着慕容安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眼中又浮上了一丝不明的哀伤。
“嗯……”一直昏迷的粉衣女子浅哼一声,似乎要醒来了。
东风鸣听到这轻微的声响也并不起身,依然喝着梨花酿,一杯接一杯。
粉衣女子睁开眼睛,后颈上还传来阵阵疼痛。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她只记得昏迷之前自己在东风鸣身边。
头仍然有些昏沉,扶着床边下了床,踉跄的走了几步,正在屏风外的软榻上一杯接一杯喝着酒的慵懒冷冽男人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东风大当家到最后还是留了小女子一条命。不过,小女子没有按照约定的时辰回去,东风当家心中所挂念之人,此刻恐怕已经魂归黄泉了。”粉衣女子眼中有着怒意与幸灾乐祸的意味,说话声音听着却是,分外好听。
“呵呵,你未免太相信自己在你家主子心目中的地位了。我猜想汐儿此刻必定还活着。”东风鸣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粉衣女子听到他说的话之后,杀意顿起,一个闪身便来到东风鸣身爆闪着幽冷光芒的匕首已经放到了东风鸣的脖颈间。
东风鸣依旧自顾自的喝着酒,仿佛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
“东风鸣,你知道什么?”粉衣女子眸中怒意尽显,那阵势像是要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了。北堂星儿,或者该叫你北堂星月?”东风鸣剑眉微挑,言语中的讽刺意味尽显。
粉衣女子手中的匕首又用了几分力,东风鸣依然只顾着喝酒,全然不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