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离家出住”千翼眼睛睁得圆溜溜,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你小声点!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啊!”我一把捂住他嘴,环顾一下四周。真是个容易冲动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拖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还没说几句,就这样大惊小怪地乱喊。
“我现在是外出求学,不是离家出赚你给我记清楚了。还有,不许透露出我是女子,反正你看起来比我要更加象女人,你不说,没人会怀疑我的性别啦!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就死定了,明白不?”
可怜的千翼被我捂住嘴,对于我的恐吓无法抗议,只有乖乖地点头。我满意地拍拍他的头,松开手。
千翼埋怨地望我一眼:“你就这样跑出来,你的未婚夫该怎么办?”
“哦?哈哈!”我用手搭着他的肩膀,一副痞痞的样子调侃他:“原来你是在雄君衡啊。看样子你对他还没有死心哦?”
千翼脸一红,忽然眉头一皱:“为什么你好象对于我喜欢男子一点也不奇怪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奇怪啊!喜欢就是喜欢,对方是男是女有什么打紧的。况且象你这种绝代美少年一看就是个天生做小受的料,想不BL都难啊!”我乘机宣扬一下耽美论,听得千翼是一楞一楞地。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听不懂,找机会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啦。现在你是不是该带我去认识一下我的同窗们啊?千翼同学?”
站在讲台的上方,趁着夫子向同学们介绍我的间隙,我好奇地一一打量着我的新朋友们,居然让我看发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那个装老成的可爱小男生恰好就是千翼的邻坐,还有几个似乎就是当日吃烧鸡时和千翼在一起的男生,阿弥陀佛千万不要让他们认出我来。
还有一个……
我好奇地盯着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男子。冰冷的气息,魅惑的性感,似乎有意要把自己藏起来,确让人禁不住要去探询。他如刀锋般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我,没有留下一丝情绪。似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一般。
嘿嘿~~原来是那个进门就撞上的冰山帅哥啊。
正在胡思乱想间,却忽然看见千翼在冲我使眼色,我纳闷地望望他,没事眼睛抽什么筋啊,于是还瞪他一个白眼。
忽听耳边一声大喊:“李遥同学!”
“啊!!到!”我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夫子,你叫我啊!”
岑夫子也是满脸黑虾“我已经叫了你十几声了。你终于神游回来了啊?”
“夫子有何指教?”我大汗,一面狠狠瞪千翼一眼,这小子,不会直接提醒我,打什么眼色嘛。千翼无辜地耸耸肩,意思守我啥事啊。
夫子指指下方:“你自己去挑一个空位坐下吧!”
“是!”
我定定神,望望下方,却只见诺大的教室里只有那个冰山帅哥旁有空位,不禁翻了个白眼:“说什么让我挑座位,明明只有一个,还挑个啥吗?”于是认命地走向那个唯一的位置。
冰山帅哥仍是一个表情,见我坐下,连头都没抬起来。
“哈哈!你好,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我想想还是先和他打招呼好了,我是有礼貌的好学生,呵呵。
冰山仍是没有反应。
“就是刚刚在门口不小心撞到你那个啊!”
没反应。
唉,算了。就当坐在我旁边的是一块冰好了。我偷偷朝他做个鬼脸,将注意力转向讲课的夫子,开始努力听课,做个好学生。
只听夫子开始讲授文章的做法,如何起式,如何收尾,如何转承起合,听起来好象我门代的八股文做法。我越听越郁闷,忍不住举起手来。
“李遥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刷刷集中到我身上。
“夫子,学生认为你刚才讲的文章的做法有不妥之处。”
“哦?有何不妥?”岑夫子似乎从来没有在课堂上遭遇过反驳,一时表情有些诧异。
“所谓文无定法。文章贵在有真情实意,好的文章或能以情感人,或以理服人,其间写法只要能表达情怀,抒写见解,便可不拘泥于何种形式。要是天下文章都按照一个模式来写,那还有什么好坏之分。”
此言一出,教室里瞬间如同炸开了锅的水一样。众人显然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对夫子的传授提出质疑,一时间议论纷纷。
“哦?”岑夫子听见我那一番话也吃了一惊,但夫子就是夫子,只见他微微沉吟片刻,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份道理,但正统文章不可无章法,此前便没有先例表明,不守章法写出来的东西会比按章法写来的要好。李遥同学,你能举个实例加以说明吗?”
一时间大伙都好奇地望着我,想看看我会说出什么话来。
啥?举实例,我头一大,这个,我可背不下古代那些长篇大论哦,算了算了,放正大话已经先放出去了,我就破罐子破摔吧。
“那我就拿诗歌做例子吧,诗歌的形式其实也是可以多种多样的,我们在格律之内固然能作出好诗,但却不必被格律定死,大可以抛开平仄压韵,长短定句,只要不失诗情,同样也可以做出好诗。比如象这一首……”我稍稍回忆一下,缓缓读出:
“莲的心事
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荷
多希望
你能看见现在的我
风霜还不曾来侵蚀
秋雨也未滴落
青涩的季节又已离我远去
我已亭亭不忧也不惧
现在正是
我最美丽的时刻
重门却已深锁
在芬芳的笑靥之後
谁人知我莲的心事
无缘的你啊
不是来得太早就是
太迟”
这是我以前曾经很喜欢的席慕容的诗,大学的时候还用她的这首诗参加过朗诵比赛,想不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我抑扬顿挫地诵读着这首诗,语调、感情渲染地恰如其分,自我感觉良好。读罢,却见众人都一脸愕然地望着我,敢情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的诗,受了刺激吧,真是浪费我深情并茂的朗诵。不过难得的是我身边的大冰块在听完我读的诗后脸上居然有了一点表情,他第一次用眼睛正正看了我一眼,真是意外中的收获,虽然那一眼快得几乎象没有发生过一般。
“你刚刚读的那是诗吗?”夫子也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神情一时有些呆滞。
“没错。其实啊,我们平时说话的语言也是可以入诗的,不用写得谁都看不懂啊,还有……”我还想滔滔不绝地向他绵输现代思想,可看他们个个象看鬼一样看着我,只好暂时放弃这个改造古人的念头。唉,真是食古不化的古人啦!
此时下课的钟声象救场一样响起,适时地化解了课堂上的尴尬局面。我长舒了一口气,正要往外溜,却被夫子一把逮住:“李遥同学,先别赚我们再探讨一下刚刚的问题,刚才那首诗你能再读一遍给我听吗?”
呜,探讨的结果就是我被岑夫子缠了整整一个下午,非要我把我记得的所有现代诗全背了一遍才放我赚TMD,害得我眼冒金星,看来做人不能太高调,下次一定要记得低调。
头昏脑胀地走出学堂,却意外地发现千翼和那个老成的小男生在外等着我。
“嘿嘿,知道夫子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头脑发昏地反驳他,他非把你缠到死去不可。”千翼还火上加油。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干吗早不告诉我?这个老头到索精神也太可怕了吧,脑子差点都被他掏空。幸好我存货多。”
那个小男生望望我,突然说:“我觉得你说的还蛮有道理的呢!”
“真的?”我大喜,手重重往他肩膀一拍:“你真有眼光!我决定交你这个朋友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脸一红:“我叫齐天。”
“哈哈,小天!”我越看夜觉得他可爱的要命,直想伸手去抓他那嫩嫩的脸。
千翼匪夷所思地望着我,无声地朝天空翻个白眼。齐天则被吓了一跳,连忙闪开我的魔爪。
“对了,对了,我以后住在什么地方啊?宿舍是怎么安排的啊?”我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们就是来带你去住的地方的。我们这里都是两个人共用一间房间,现在唯一的空位就只有东首那一间了。”千翼笑得不怀好意,一副看你怎么办的样子。亏我以前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以为他是纯洁天使型的,谁知他整一个就是穿着天使外衣的恶魔。
“不如我和你住吧!”我一把抓过千翼,好歹是个BL,最安全了。
“不行,我和齐天一间,要是你进来了,齐天就要和路无翎住一块了。他这个是死都不会和他住的。”
“路无翎?”
“我不要和他住一块!”齐天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千翼的袖子。
“小天!你干吗怕成这样啊?这个叫路无翎的难不成长了三头六臂不成!”我皱着眉头问。
“反正我就是不想和他住!那个冷得要死,我白天看见他那张脸都要寒半天,我可不要睡觉也对着这张脸。”齐天强烈抗议。
哈?原来他们说的是冰山帅哥啊。冷成这样,果然是很没人缘啊!
“千翼,不如你去和他住吧。我看他应该很和你的胃口才对啊!”这不是好男风,现成就摆着一个上等货居然不要。
“这个我可不敢惹。”千翼笑咪咪地凑近我耳爆小声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令兄那种美男子。”
哇!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气得几乎当场就想把他那张漂亮的脸蛋砸个稀八烂。楼千翼,你给我记住!居然敢染指我的哥哥,此仇不报非女子也。
但是当下,我只有被安排和冰山帅哥同室而居。唉!自求多福吧。
我走进房内,一眼就看见冰山帅哥那张千年不变的脸,真让人怀疑他是否戴了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
“哈哈!你好,又见面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室友了,还请多多关照。”
当然知道得不到回答,所以我很自觉地开始自由活动。恩,房间还挺大的,但是糟糕的是居然只有一张床,虽然床是很大,足够两个人用,但是……我还用说原因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唉!着是让人浮现联翩啊。(可惜,我写的不是H小说。)
“那个,路同学,你是喜欢睡里面还是外面啊?我比较喜欢睡靠墙这边哦,因为不会在睡着时滚到床底下去,哈哈!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没意见了啊。”
我铺好被子,舒舒服服地跳上床:“路同学,你还要苦读啊?不要太用功了,太晚睡觉会长黑眼圈的啦,要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我先睡觉了哦。”
冰山只管看书,没理我。
我在钻进被子前,悄悄倒了一碗水放在床中央,嘿嘿,祝英台前辈留下来的男女同床防身术我还是记得一招的。
我闭上眼睛却半天睡不着觉,也许突然换了个环境还不大习惯吧,我望望冰山帅哥酷酷的背影:“路兄,你有没有什么小说可以消遣啊?最好是那种野史艳谈成人类的啦,哈哈,我睡不着觉。”
冰山兄终于对我的喋喋不休有了反应,砰的一声合上书本。咦?也要睡了吗?
他走过来,视线落在我放在床中央的碗上,我连忙解释:“哈哈!我从小睡觉有个怪僻,不喜欢有人碰到我身体,所以用它来隔离一下,我们两都不可以碰到这碗水,否则就算越界。”
冰山帅哥眼光怪怪的望我一眼,却并没有抗议。脱下外衣就往我身边一躺。
哇!我倒吞了一口口水。这的身材果真不是盖的。古铜色的肤色,修长性感的身躯,结实的胸膛,瘦瘦的锁骨,典型漫画书中的完美身材。可惜啊,也只能看看而已。
看着冰山躺下,我本来还想保持警惕,但后来实在经不住周公的邀约,终于沉沉睡去。半夜里,我摸模糊糊地抱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好温暖啊,我下意识地用力抱住,那东西居然还会动,一下又逃出了我的怀抱,我再抓,死命地搂住不放。如此反复几次,那东西还是逃掉了。接着就有奇怪的声音传来,我迷迷糊糊睁地睁眼一看,居然发现是冰山帅哥在大口大口地喝水,再一看那碗,咦?那不是我放在的那只吗?
“你!你!干吗把水喝掉?难道你想……”
冰山帅哥英眉一皱,把碗往桌上一放,终于开口了:“我也不喜欢有人碰我,你、离我远点!”
“谁想碰你了?我……”我正在莫名其妙,忽然脑子一闪,难道我刚才抱的东西,是……他?
哇!丢脸丢大了。我哀叫一声。
“那个,嘿嘿!以防万一,要不然再放一碗水在中间好了。”
于是,那晚我们两中间连摆了三碗水,虽然保险工作做足,冰山帅哥还是怀疑地望我两眼,才迟疑地躺下。
在三碗水的威慑之下我终于没有再侵犯冰山帅哥成功,但是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我的被子被毁于一旦,全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