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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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的沉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上午的阳光正懒洋洋的照进来,可我依然很疲乏。我真的不想睁开眼睛——如果不是肚子饿得剧痛的话。怎么会这么饿呢?唉,看来命中注定我要在睡觉和吃饭之间做一个痛苦的抉择……我还是先起来吃点东西吧,否则真的会饿死的!我迷迷糊糊的,觉得身体很沉很沉,只好费力地把腰扭啊扭,试图扭出一点力气来能让我起来。可是,我忘了自己是在谁的眼皮底下,我听到了警敏又关心的声音:“你在干什么?!”我吓了一跳,意识一下清醒过来,但随即又羞又恼,“完了,糗大了……”我心里绝望的暗想。“嗯……我饿了,想吃东西……”我小声弱弱的说。怎么会不饿呢?我现在身体里一点法力都没有,只是普通的凡人,而且身体还比一般人更娇弱。我一边想着,一边竭力控制着血液,不让它涌到自己的脸上,免得脸红发烧。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他临走前说了一句:“哎,怎么,不好意思让我照顾你吗?脸红的那么厉害干嘛……”我……我……唉!

  但是这个阳光明媚天空清莹的上午很快消融了我的尴尬。我一边奋力地啃着他找来的各色鲜美水果,一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抱怨:“怎么就给我吃素的?哪怕弄只兔子烤来吃也好啊!我不喜欢吃水果的,难道你想饿死我?”他坐在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我有些无奈的说:“兔子?水果都已经很难找啦!也不知道这些果子有没有毒……”我疯狂咀嚼的动作骤然停止,含了满满一嘴的水果噎在喉咙里,我慢慢抬起头来盯住他,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绝望的歇斯底里的眼神死死盯住他!这样的眼神直逼着他尴尬的站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转过头去,然后拉了拉他那整洁的无法再整洁的领口,最后转身走出去给我找兔子去了,我恐怖的目光紧紧跟在他身后一直送他走出山洞。

  曾经有位神曰过的,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什么?没有神这样说过?那就是我说的!我也是神嘛……)。我只知道似乎只用了一秒钟的功夫,那只可怜的兔子就只剩皮毛和骨头了。我悄悄用力摁了一下自己的胃部,确定里面装满了食物坚实地无法摁动分毫后,一种深切的愧疚之情的从我的胃底,哦不,心底油然而生,“嗯……彦,你饿不饿?东西好像已经都被我吃光了……”他这才从目瞪口呆的状态中惊醒过来,然后吓得连连摇头:“不!我不饿,真的!我的法力已经恢复一半了,体力也全恢复了,根本不需要食物,真的不饿!”然后他又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拿起血淋淋的兔子皮毛和骨头,拿到洞口旁边渗出泉水的地方仔细的把皮毛和骨头洗得干干净净。他很费劲的咽了一下口水:“还……没吃饱?”我转身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吃饱了呀~不过我们现在处境这么艰难,多收藏一些东西是有好处的对不对?谁知道以后能不能用的着呢?”他只知道机械的点着头,彻底无语了。

  吃饱了,我终于想起了一件比较次要的事儿,便摇着他的胳膊追问:“彦者,你说我们就没有什么办法回去吗?”他好看而锋利的眉毛微微一蹙,“我只能保证一点,那就是无论神界还是冥界都会竭尽全力的找回我们俩,可在我们被找到之前,我们自己是没有任何办法的。能坚持活到被找到那天,已经很不容易啦!”我凄凄的一笑:“神界,没准神界现在已经被你们攻占了呢!……”“不,”他转过身,脸上的表情认真起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你把那条秘密的小路守住了,冥军彻底失去机会了。”“可是,大路呢?神界应该在大路上也抵抗不了多久啊!”“大路嘛,不瞒你说,在你我决战前的那晚,所有攻大路的冥军都撤回冥界了,只剩我领一小股人在攻小路。”我惊讶的睁大眼睛:“撤回?怎么会呢?冥军现在实力充足、士气高涨啊!”他有些不耐烦而紧张的转过头,似乎不愿谈这个话题:“是的,撤回。因为我父亲现在已经无心进攻了,所以冥界也收兵停战了。”

  虽然我很奇怪,是什么让堂堂冥王分心以致停止攻占神界,但我还是知趣的闭上了嘴,我隐约感觉到那张转过去的脸上是极痛苦的表情,甚至他的身体,也激动地微微颤抖。我站在他的身后,同情又焦急,很想安慰他,但又不知怎样做,极怕伤了他高傲的自尊心。我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没有丝毫反应,我却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颤颤的抖动,让我的心倏忽地疼了一下。或许我应该走开,让他一个人静一静,毕竟他是那么骄傲的人,一定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我小心的转身,刚迈步想要离去,却被他从身后紧紧的抱住。用力抱了一会,又把我转过身来拥进他的怀里。

  一阵强大而眩晕的幸福感牢牢抓住我,他那么用力的抱着,让我的呼吸都困难,却让我舍不得推开他,甚至舍不得有丝毫的反抗。

  你可以用力一点,在再用力一点……就这样抱着我抱多久都行,只是千万不要松开……我宁愿这样在你的怀里渐渐失去所有的力气,让呼吸也渐渐减弱,哪怕窒息,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死法……

  这种如梦如幻的幸福渐渐退去,心底的热潮却还在激烈的澎湃,幸好他没有看我的脸,我的脸红得像火烧云,炽烈而晶莹。他只是把他的头深深埋在我的脖颈间,像在贪恋那份温暖,他声音哽咽,一直在我耳边喃喃自语:“落落……可以这样叫你吗?我的母亲,在那天下午去世了……她好可怜。我恨我父亲,虽然他也很可怜,可是我恨!因为我的母亲……”

  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像哄小孩一样轻柔的抚着他的头,抚拍他的脊背,用最温柔的话语轻声安慰着伤痛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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