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夜三年十二月初片天气晴,阴霾了许多天的天空终于出现了暖人的太阳。寒风也没前几日的刺骨。
这天一大早,夏迎妗和杨晚秋二人起床后便向往常一样去给慈宁宫太后请安了。
杨晚秋请完安就回了自己的晚秋宫,而夏迎妗则是被留下来了跟太后一起共用早餐。
慈宁宫内,太后一边吃着婢女为她布置的稀饭和糕点,一边抬眸朝夏迎妗打量去。
只见坐在她对面的夏迎妗从头到尾都是低着个头,眉色有些黯然,神色有些憔悴。
再见她银羹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稀饭往口中送,每一口都只舀起一点点,吞咽的动作有些僵硬,好像胃口非常不佳的样子。
“怎么?这些东西不合你的胃口?”放下银筷,太后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花茶漱了漱口,一边用丝帕擦拭嘴巴,一边朝坐在她对面依旧神色黯然的夏迎妗问道。
“啊?回母后,没有。”恍然太后,夏迎妗摇了道。
“既然没有为何要一大早的就板着一张脸,难道让你跟本宫共进早餐是为难你了?”突然冷下一张脸,太后严厉的朝夏迎妗呵斥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夏妃你尽可一开始就拒绝本宫,不必在在用餐时给本宫脸色看,倒胃口。”
“没,没,”惊恐的起身,夏迎妗被太后吓得一个扑通就跪倒了地上。“母后恕罪,臣妾并没有那般想。能与母后共进是臣妾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怎么会那么作想,母后明鉴。”
“即是没有,那你这张脸打算板到什么时候?又打算板给谁看?”太后又是冷哼一声道。
“母后教训得是,是臣妾错了。”低眉认罪,夏迎妗低声答道。
“既然已经认错了,那现在就抬起头来笑给本宫看,省的别人以为是本宫欺负了你。”
“是,母后。”答罢夏迎妗就抬起了头,并对太后做出了一个笑脸。
只是那笑太过勉强,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是强颜欢笑,所以太后瞥见后便又立即冷下了整张脸。“夏妃,有你笑得这样勉强的吗?还是说真是本宫欺负你了,让你笑不起来?”
太后今天对夏迎妗似乎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致使夏迎妗在心里难过一下后便狠狠的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然后再次朝太后露出一个笑脸。
或许是怕太后再不满意吧,夏迎妗这次是下了苦工,硬是把自己的满腔苦涩暂时压下,露出了一个比珍珠还要真的灿烂笑容,让人一点都看不出她是强颜欢笑的。
“母后对臣妾一向都很好,臣妾不敢。”夏迎妗表面笑容灿烂的回答太后,心里却开始埋怨起太后来。太后今日,分明便是在为难她嘛。
太后明知道她这几日因为寒沧笑宠幸了杨晚秋的事而闷闷不乐,她没有哭出来就已经很好了,更谬论笑。
可是太后现在在对她咄咄逼人,还给她扣上她是在给脸色看,不想与她共进早餐那么一顶大帽子来冤枉她,这不是纯粹在逼她嘛。
“这就对了。”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也将刚才的那副冷漠脸色收起,转而换上一副授教的嘴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夏迎妗。“迎妗啊,记住母后的话。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觉得自己受了大多的委屈,你都不能让别人看出,都要笑给别人看。而且心里越是难过你就越要笑得灿烂,越是让别人看不出你的难过。在这个宫里,你绝对不能别让人看出你的弱点。”
“母后。”顿然将眼底对太后的埋怨收起,夏迎妗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后。“母后。”
太后,似乎不是在特意为难她。她也没有因为因为杨晚秋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可以在政事帮寒沧笑很多忙,给寒沧笑省去很多麻烦事而把从前对她的宠爱转移到杨晚秋身上,太后还是很关心她的,她这是教她。
“迎妗,母后知道,你这几日因为皇上和秋妃的事而伤心了,所以才会整天都愁眉苦脸的。”了然夏迎妗心中所想的点了点头,太后慈祥的看向夏迎妗道。“只是迎妗,你忘了你跟母后说过的话了吗?皇上他不是本宫一个人的儿子,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丈夫,他是皇帝,是天下人的。”
“没,母后,臣妾不敢忘记。”轻轻的摇了,夏迎妗满腹委屈的说道。
她没有忘,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每次只要她一想起寒沧笑宠幸了她之外的女人外,她的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她的沧哥哥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他现在还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了。
“既然没忘,那你就应该知道,皇上他作为一国之君,为了平衡君臣之间的关系,许多事即使他不愿意,也不是不得不去做的。”
“臣妾知道,都知道。”一边忍不住的掉下泪水,夏迎妗一边努力点头的哭咽回答道。
她知道,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委屈,没有资格伤心难过,这一切都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她爱上注定不平凡的男人。
从小,夏迎妗就知道她的沧哥哥不是凡人。他有着别人没有的志气,他定是要干出一番别人都不敢的大事业的。
所以当初当她的沧哥哥告诉她,他要为了那番大事业迎娶当朝公主纳兰砚的时候,她心里虽然伤心,却没有告诉他,也没有阻止他。
她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迎娶公主纳兰砚,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然后默默的等待她的沧哥哥在完成大番事业之后回来履行他对她的承诺:娶她。
后来,她的沧哥哥回来了,也实现了对她的承若,可是他的心却早已丢失在纳兰砚的心上。他夜夜拥她入矛可梦中喊着的却是纳兰砚的名字。
所幸的是,她的沧哥哥虽然把一颗心都丢在纳兰砚身上,可人却留在了她身边。他冷落纳兰砚三年,这让她的心里多少好受了点。
可是今日呢,她沧哥哥的怀里有了她和纳兰砚之外第三个女子,不管是人还是心,他都不再是属于她的了。
所以她明知道这一切,却还是忍不住伤心和难过,忍不住在太后面前流露了自己的心情,她对太后的依赖,就跟女儿依赖母亲一样的。
“平身吧。”看到夏迎妗的泪水后太后不免叹息了一声。
“是,谢母后。”夏迎妗感激了答了句,然后便直身站起来。
可是却不知道怎么的,就在她刚站起的时候,眼前就一阵漆黑,什么东西看不了。与此同时,她的腿也是一软,然后整个人便往后倒去。
“娘娘!”夏迎妗的贴身侍女紫香见状一声惊呼,然后立刻连忙伸手将夏迎妗给扶住。“娘娘,你怎么了?醒醒啊,千万别吓紫香啊。”
“迎妗!”太后也是被夏迎妗的这个样子吓一跳,夏迎妗被紫香扶住后她也是站起了身。
“来人,快传太医。”起身后太后走到了夏迎妗身爆然后一边让紫香将夏迎妗扶去坐下,一边吩咐人去请太医走来。
“母后,我没事。”眼前不再黑后夏迎妗便张开了双眼,然后朝太后虚弱的撤出一个笑容道。“母后不必为臣妾担心,臣妾没事。”
“别说话,你现在很虚弱。”担忧的瞪了脸色惨白的夏迎妗一眼,太后故意将一张脸板起来道。然后又回头朝那些下人呵斥道:“太医呢?快点去给本宫将太医宣来。”
“母后,不必请太医了,臣妾真的没事,刚才许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的原因。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母后就不要为臣妾担心了,臣妾会惭愧的。”
“不行,你这个一定要然太医看看,否则就别想走出本宫的慈宁宫。”太后一声回绝道。
“谢谢娘。”应该是感动吧,夏迎妗没有再拒绝太后给她请太医的话,而是一边笑着看向为她担忧的太后,一边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傻孩子。”将夏迎妗的一只手握住,太后半是责备半是心疼夏迎妗的叹息了一声道。
慈宁宫内殿,太后的寝宫内,太医将把脉的手从从床帘之内的夏迎妗手上褪下,然后走到一旁的太后面前,躬身笑道:“恭喜太后,贺喜太后,夏妃娘娘没事,她这是怀有喜了。”
“什么?太医,你再说一遍?”太后不可置信一个猛身站起朝太医问道。
“回太后,夏妃娘娘已有近一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