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言说道：“这套设备才用了不到一年吧？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问题？而且都是底层的问题，完全不像一套成熟的产品。”
叶炳岩说道：“我怎么知道？很可能是因为这些软件中了高级病毒。马总他们用最新版的杀毒软件查杀了好多次，但结果啥也没有找出来。他说是可能是病毒太高级。我是学机械，对这些玩意不了解。……，要不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如果真能提示他们一下就好了。看完了你得马上回家，时间已经不早了，别让你舅妈担心。对了，你的手机怎么回事？怎么也打不通？”
张知言将手机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你看，打架的时候都打坏了，电源接触不良。”
叶炳岩拿起手机看了看，说道：“你的手机呢？这玩意是叶昆以前用的吧？肯定是被你小子打坏了。你说你，用坏了多少手机？正好我这里有一台新的，我准备自己换，算便宜你了。要不要？”
张知言大喜，马上接过手机，一边快拆开包装，一边道：“正好。我还准备去买呢。”
张知言将手机卡插好后，试拨了一个电话，然后很满意地将手机揣进口袋，心道：这是今天用的第三台手机了，千万不要再坏。
他跟在舅舅的后面两人一起到了二楼的控制室。这个控制室可比保安的监控室大多了，也高档多了。
看到叶炳岩进来，总工程师马立秋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迎了上来，很恭谨地说道：“叶总，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其他技术人员都站起来，看着叶炳岩和张知言。
叶炳岩一边朝监控设备走一边说道：“你们不也在忙吧。情况怎么样？”
马立秋惭愧地说道：“对不起，我们还是无能为力。看来只能等法国专家了。我们现在在这里只能做一些清理工作。熟悉一下操作规程，我担心我们越动，设备会搞的越糟糕。一些简单的告警我们都解决了，但是那些核心的问题，我们不敢动。”
叶炳岩知道马立秋的话也是实话，对于这种娇气的设备，不掌握它的内在要素，所谓的修理都是假的，很可能是一种破坏。他对张知言说道：“你想看？你就去看看吧。马总，我这个外甥在大学学的是机电一体化，计算机水平不差。他又参与过三联重工成套设备的控制系统研，对设备控制有一点基础。他说他来看看，看能不能帮你们出出主意。你安排一个技术员给他讲讲情况，也许他真能为我们出一个主意也说不定。”
马立秋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问道：“小张，你熟悉这种自动化设备？”
张知言还没有说话，叶炳岩就解释道：“马总，他只是来看看。他觉得在办公室里没事，我又一副苦瓜脸，所以过来凑凑热闹。你随便安排一个人给他说说就行。大学生嘛，多接触一些东西也好，将来找工作也容易一些，不是吗？”
他担心马立秋真的将张知言作为技术员来使用，担心这里的技术员为推卸责任而哄张知言接手维修，所以马上申明他只是来学习的，最多提供一些建议或思路。
“哦，那是，那是。小张，还是你舅舅关心你。”马立秋先偷偷地嘘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懂法文不？”
张知言笑道：“不懂。我只知道法文字母和英文字母是近亲，都是画来画去的。呵呵，我只是好奇，我觉得外国佬的东西有趣而已。”
马立秋说道：“你不懂法文就难了，看什么也看不懂。……，让美女带你看，还是让帅哥带你？”说着，也不等张知言选择就对一个女子喊道，“王霞，你带这位帅哥看看我们的设备。呵呵，你可要陪好他，他可是叶总家的宝贝。”马立秋难得地笑了一下。
一个穿着工厂制服的马尾巴女孩嗯了一声，不声不响地走到张知言跟前，问道：“请问你想先看哪里？”
张知言看了舅舅叶炳岩、总工程师马立秋一眼，说道：“我们先去生产车间吧。王姐，谢谢你。”
王霞眉头皱了一下，轻声说道：“不用谢。走吧。”
生产车间就在大楼后不远处，控制室到车间有专门的通道。当走进去的时候，车间里灯火辉煌，里面有不少的工人，他们或站或坐，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说笑着。看见他们进来，一个工人说道：“王技术员，设备啥时候能修好？要是修不好就放假啊，让我们在这里傻等，烦透了。还不如回家打牌呢。”
“就是。你们这些技术员是干什么的？”另一个工人说道。
“你们也别伤口撒盐了，人家也正烦着呢。”有一个工人很体谅的说道。
“就是，你看我们王技术员这几天都瘦了好几斤。”一个工人的目光在王霞身上来回扫描。
王霞冷冷地看了那些人一眼，转身对张知言说道：“那边是进料区，前面是加工区，然后是智能化立窑，后面是出料区、储运区……”她的手指随意朝前指了指。
对于王霞说的这些基本常识，张知言很清楚。他明显看出王霞对为他解说这些很不爽，完全是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就笑着问道：“王姐，很郁闷吧？”
王霞一愣，很不好意思地看着张知言，说道：“没，没有。你想知道什么？”他可是老板很看重的外孙，她一个打工的被领导安排做事，怎么能有怨气呢？传到叶总的耳朵里，将来还想加工资不？
张知言反问道：“如果我问，你会如实回答吗？”说着，他眼睛紧紧地盯着王霞。
王霞再此愣住了，心虚地避开张知言的目光，嘴里却说道：“当然，是什么我就说什么。这厂是你舅舅他们的，难道我还怕你对外面的人泄密？”
张知言点头道：“好。那我问你，你对这次故障怎么看？”
王霞回答道：“什么怎么看？故障很麻烦，我们解决不了。今后我们的技术员要加强学习。”因为是老板的外甥，又是老板亲自送下来的，她不能不回答。
张知言问道：“你觉得里面就没有一点问题。据我所知，现在的科技已经到达了高端设备可以联网的程度吧？难道这套设备不能联入互联网让法国人进行远程诊断吗？”
王霞又是一阵心慌，脱口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们……”
张知言说道：“我可没有说怀疑你们，是你自己承认。”
王霞马上说道：“我哪里承认了？是你在这里瞎说。你不要以为你能用电脑，你就可以乱说。现在这个世道谁不会用电脑？”
张知言说道：“我在三联重工打过工，我知道三联重工出厂的设备，只要价格稍微高一些，技术含量多一些，这些设备都有一个数据收集平台，都可以主动或被动向维护中心提交运行数据，由维护中心的专家分析这些数据得出设备运行情况，预先判研故障信息，以提醒使用者。一旦生故障，他们也可以及时提出维修方案。我们的这套设备没有这个功能？”
王霞冷笑道：“别在我这里炫耀了。三联重工是什么企业，你们这家水泥厂是什么企业？再说，现在是整个系统崩溃了，还怎么传递数据？”
张知言立即现了某个问题，问道：“可我听我舅舅说并不是整个系统崩溃了，之前只是一些电气指标告警。王姐，我还真糊涂了，到底是你说的对还是我舅舅说的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