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官人只是隐隐给李定方说过一些貌似自己猜测的东西,但他自己知道那不是猜测,所以他一开始便从来都不是大明朝的忠实拥磊,李定方兄弟俩在经过了连年在陕西食不饱终日的日子,或许一开始也是如此。⊙,
但对于大明朝廷,很多人他们在没有了生存的危机之后,是绝对不会做出什么造反的事情来的,像张献忠那样不安分的人毕竟只在少数,只是这些并不重要,他并没有打算做什么,至少,在这大厦还未倾之时。
如果说让宁致远去挽救这个朝廷,那更是在说笑,这么多针对他的官员,只要他脑中没病,也不会想着去干这件事。
晚间的一封信让宁致远明白了什么,关于他为什么成为这次会元的起因经过,末了少不得长叹一声,这还真是曲折。
自己成了温体仁和周延儒斗法的主角,不过最后的赢家只有他,周延儒和温体仁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就是这样。
他有些疑惑自己的答卷到底是谁拿走的,表面上看他认为最大的可能是温体仁,但也不确定,或许崇祯认为是周延儒,但他知道肯定不是,自己答的那么...完美的答卷,不正是他反驳崇祯的有力证据吗?而且从朝廷上的举动来看,周延儒并没有的对自己的答卷特殊对待,否则早就说出来自己答卷上的荒谬答案了。
“小男人,你可真是厉害呢。”等着宁致远将信放到了一边,顾横波娇声说着,长长的睫毛眨啊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是很厉害。”宁大官人呵呵笑道,眼神不怀好意,让顾横波脸色一红。
“小男人,外面那么多人你有什么办法吗,前几年媚儿看着那些中榜的才子书生们都只是在客栈或是酒楼,那些店家出面便赶走了,也无损他们的名声。”顾横波急急转移话题道。
“那我还能引着他们往酒楼不成...”宁致远说着,突然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酒楼不行,但有地方行啊。
明日按照惯例是要以师生之礼拜会周延儒的,只是对于他自己而言也不用那么做了,朝堂上的风暴也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和上次燕子楼的风波,足以让人知道他与周延儒的关系了。
只是这样一来为了给周延儒添些堵,也为了和平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他还是可以去一下的。
看了顾横波一眼,女人这幅自然的姿态他是很喜欢,妆容也淡了许多,只是一副骨子里的妩媚风情让她魅力有增无减,这样才好,之前的那些日子顾横波免不得在讨好自己,少了一份个性。
纠缠了一夜,一大早起身,他便开始准备往周延儒府上添堵了,至于在早上的那种训练,这些时日以来也是断断续续,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一停下来行房之后便昏昏欲坠的你那种感觉,并没有什么不适,所以他知道,自己的体格现在是真的增强了,从本质上。
关于李定方和宁致远的关系密切,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一块去周延儒府上还是有些不太适合,所以他便拒绝了李定方同去的请求,他并不会在周府待上多久,李定方他们之后再去就可以了。
几十名亲兵护院在开着路,经过了一年多的磨合,这些亲兵用起来实在是很合心意,一个眼神的示意便知道该怎么做,宁致远认为,若是在战场上的士兵可以做到这样犹如臂使,那可就真正是攻无不克了,但他更认为那只是奢望,人数太多的饿局限性,至少自己是做不到的。
人群中多是一些瘦弱的百姓,见着大门敞开,顿时满心欢喜以为是又有钱拿了,其实门口人也并装不下,不过千余人,他们苦苦守着一夜,给他们些钱宁致远也并不是不愿意,每人堪堪几十文钱,加起来也不过百两,只是在昨天前前后后分发了两百两,人数还未减少,这种贪婪,打破了宁致远对他们最后一丝怜悯。
目不斜视,宁致远就朝着前走,不时出现在视线中的眼中放着精光的百姓,让他眼神开始发冷,这种感觉若比他们直接,直接伸手乞讨还要讨厌。
时常有想冲上前的百姓被一拳走了回去,不能对他们太温柔,否则他们会得寸进尺,也不能太粗暴,否则就不好....坑人。
.......他开始加速,后面的百姓也开始加速,这种情形有些荒唐,只是事实就是这样,他们将宁致远的加速前行理解成对他们的妥协,反正自己等人也不会怎么样,也没活干,就追着吧。
宁大官人几十人急匆匆迈进了周府的大门,在门口的家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喊着,还不快阻止他们进来。
家丁懵了,这谁啊?知道这是哪儿吗?当朝首辅的府邸也敢乱闯,迅速又出来了一群护院,这幅让他们也不知道该对付谁。
“本公子乃是宁致远,本想来拜见周大人,不成想遇到些意外,所以有些狼狈,实在见谅见谅,眼下,是不是先组织他们进来?”宁大官人满脸无辜地说着。
护院终究只是下人,听完之后只剩下满脸惊讶了,他们并不了解太多内情,他们或许知道宁致远和他们老爷有矛盾,却不会怎么样,也不敢怎么样,又看着那来势有些凶猛的百姓,一时间一种欺软怕硬的豪迈之气涌上心头,这位宁大人自己你对付不了,你们这些人我还奈何不得?
宁大官人面露微笑着看着他们在驱逐着那些百姓,只要不打死,这些什么都不算事。
沉吟着半响,那些百姓们已经退到老远,只是那群护院还不肯罢休,难不成真是恶奴必有恶主?宁致远想着,而那些百姓看着毫无还手之力。
“你给我出去。”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先是让宁致远疑惑了几息,然后看着一个臃肿的身体出现在自己视线,他恍然,笑得更开心了,这个痴情的废物。
周延儒早朝未归好还不在,周府应该是周侃做主了。
“周公子,本公子这也是来拜见周大人,既然周大人不在,那我自当离去便算了。”宁大官人说着,看着眼前这周侃,不知道是不是以为自己这是在他府上还是太生气的缘故,竟然用这种态度和他说话,难不成忘了之前在燕子楼被自己整得多惨然后灰溜溜地被周延儒带回去了吗?
被宁致远的眼神看着,周侃显得更加愤怒,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是一变,噗的一声却径直跪了下来,脸色变得无比悲伤。
“宁公子,求求你把横波还给我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周侃有些哽咽地说着,眼泪顺着那一张胖脸流了下来。
宁致远一愣,周侃能痴情到这种程度,也难怪在张溥利用这一点来做了那么多的事,此时在他眼里,周侃或许值得可怜,但绝对不会出现把顾横波送出去的这种事情。
“媚儿什么时候就是你的了,什么叫还给你?”宁大官人冷冷说道,“他现在整天腻在本公子身边,比之前的日子不知道好过了多少,你这个废物。”
“废物...”周侃喃喃着,“对,我是废物,连张溥那个小人都能轻易把我骗了那么久,否则横波早就是我的了,宁公子,你把横波还给我这个废物好不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这不可能。”宁致远果断道,甩手就准备走,他觉得在这个话题上再多说什么都是对女人的不尊重。
“等等...”周侃见着宁致远要走开始慌了,猛地站起身来,脸色开始涨红,“你今天不答应我你就别想走。”
语气也有悲伤变为了坚决,让宁致远脸色愈加发冷,此时外面那些百姓已经在外面哭天喊地,护院在见着自己少爷在这副模样也不再与那些百姓纠缠,气氛短时间内变得有些不对劲,周侃满是泪水的胖脸上写满了疯狂。
“废物,”宁致远发冷的脸上表情变得有些玩味了起来,“你敢对本大人怎么样吗?”
周府中比周侃大的男丁或长辈要不外地当官,要不便是政事繁忙,现在周府周侃是最大的,宁大官人倒还真希望他能做些什么出来,给周延儒添堵。
自己在这京城尚且不会明目张胆揍朝廷命官,周侃要是敢的话,那他就比自己强了,因为他的愚蠢。
胖子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大门正开着,宁致远随时都可以走,可总是要留下什么的,那些百姓只是不痛不痒。
“你要是不敢做什么,那本官就可先回去了,媚儿还等着本公子回去呢。”宁大官人轻飘飘地说道,“昨晚太累了,现在还没起,是该好好教训一下她了。”
“啊...”周侃面容瞬间又变得扭曲了起来,本来就不坚定的犹豫变得荡然无存,脑中变得一片片空白,宁致远觉得,周侃就是个白痴,现在活像一个白痴。
“把他给我抓起来。”周侃大喊着,面露狠色。
现在外围已经围着不下两百人的护院,周府作为当朝最大的官员府邸,护院人数绝对不在少数,他们对宁致远的身份并没有多大的顾忌,在逐渐地靠近之中,他们以前这些事情没少做,而且在他们眼中,没有比他们老爷还大的官了。
这是实话,却是没有比周延儒更大的官。
而在这种情况下,宁大官人是不会和这些人打架的,虽然打起来也不落下风,但便达不到他的目的了。
“杀人啦,杀人啦,周府杀人啊....”周府门外的百姓突然大喊着,顿时在这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人们看到的场景便是在周大人府邸的门口,一群护卫在围打着今科会元宁致远,然后宁致远沉着脸,在对方的围殴下步步退后.....
京城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浪,宁会元以师生之礼拜会周延儒,却在下人的围殴之下被赶了回去,差点就回不来,而且周围跟着报喜的百姓也被打得倒地不起....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由宁致远将消息传出,这群书生乐此不疲议论了起来,对他们来说,事实并不重要,有话题就行,再和此次科举结合在一起,更是一个好话题。
当朝首辅棒打新科会元,仗势欺人欺百姓....在很多时候,这些书生都是会打着忧国忧民的幌子,当今言论自由,所以批判周延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啪....”周延儒铁青着脸色,一棍子打在了周侃身上,看着这个不学无术跪在自己身前的孙子,实实在在感到无奈,这个孙子从小到大就让他费神,科举连最基本的县试都考不过,让当时还不是首辅的他拉下面子去求人,平常时候的荒唐事也不少,现在又给自己整出这么一出来....
“真是个废物,你怎么就不能像你几个兄长一样有些出息,整天只想着女人。”周延儒厉声说着,周围的下人低着头有些颤抖,少见自己老爷这么生气。
“废物..”本来也在心惊胆战的周侃突然就红了眼眶,“我就是废物,爷爷,你为什么还让那个张溥小人中榜啊,他把我骗的这么惨。”
“还不是你自己蠢。”周延儒气不打一处来,“像个傻瓜一样任凭别人摆布,今番又是这样。”对与张溥的做法,周延儒没什么好指责的,虽然很惹人讨厌也,但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而且张溥聚集的那股复社的力量好还是极其重要的,尤其在今次他与朝臣几近闹翻的情况下,反正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小进士,名次也是在末等。
想起这件事,周延儒心里就有些无奈和发苦,自己那日在朝廷上突然转换话锋,说宁致远当为会元,崇祯是高兴了,只是一下子就把朝臣弄晕了,对于这种了关键时刻临时倒戈的人,在他们心里,比温体仁还要可恶。
只是周延儒并不后悔,当时崇祯的脸色和神情给他的感觉就是,他再不改口,就成了舍生取义的那一类人啦,真惹急了崇祯,杀气人来他可是不含糊。
舍生取义,名流千古,这等好事谁愿意做谁做去吧,他周延儒不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