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儿很累吗?”他靠过去,躺到她腿上问。
她否认。
“那敏儿在想什么?”
“我想去白马寺。”
“白马寺有什么好玩的?”她要去见徐玉蓉那贱人?
徐玉敏声音平淡地道:“想去见见我那个从未谋面,却据说跟我有着一样容貌的姐姐。”
“噢。”她想做什么吗?
“不能去吗?”她垂眸看他。
龙辰昱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下巴,又示意她俯下身来,在她耳边道:“等你身上干净了再说。”
竟然说动嬷嬷让她跟他分房而睡,含这样就想躲开他,她未免想得太过简单。
徐玉敏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扯过一截柳枝,蹲在湖边用力抽着湖水。
“王妃,王爷在等您一起用午膳。”
“让他自己吃。”狠狠一抽湖面,激得水花飞溅,徐玉敏头也不回地冷声道。
“您不陪着王爷,王爷不会吃饭的。”前来请她的丫鬟一脸为难。
“那就让他饿着。”吃饭的时候撒娇让她喂,真是有毛病。
他爱装傻子是他的事,她一点儿都没兴趣帮他演戏。
见她一点都不配合,那丫鬟愁眉苦脸,“王妃,您就当可怜可怜奴婢吧。”
徐玉敏将手中的拂尘轻抵在颔下,像一个孩童般专注地拨弄着另一手中的柳条,看着它在湖面激出一圈圈的涟漪。
她可怜别人,又有谁可怜她呢?
莫名其妙地卷进这样的事情中,她心中的无奈、苦楚又能说给谁听呢?
“娘娘,奴婢求您了,奴婢给您跪下了……”
徐玉敏听到了丫鬟下跪的声音,到底不忍,不甘地用力搅了下湖水,将手中的柳条掷向远处的湖心,然后起身。
“走吧。”
“谢谢王妃。”丫鬟欣喜地起身跟上。
徐玉敏摆弄着拂尘,心不在焉地走在铺了七色鹅卵石的花圜小径上。
其实,如果可以选择,她并不想面对龙辰昱。
只是路再长都有终点,花径尽头的凉亭内已经摆好了午膳,石桌旁就端坐着那个她不想看到的男人。
看到她的身影,龙辰昱欢喜地站起,冲她招手,“敏儿,快过来用膳。”
徐玉敏慢慢走过去,沉默地在石桌旁落坐。
她一落坐,丫鬟们便开始服侍布菜。
食不知味地用完饭,徐玉敏仍旧回后花圜的湖边去散步。
龙辰昱心情很好地纵容她的任性,心里想的是,任凭她再烦躁不甘今晚都得跟他同床共枕,也别想他会好心放过她。
徐玉敏确实很烦躁,她的癸水没了,那个男人今晚肯定会回房安歇,并强迫她行房,而她真心不喜欢他碰自己。
他太过不知节制了,她承受不了他的需索无度。
不相爱的两个人却要做那世间最亲密之事,她不喜欢这样。
可如今她又毫无办法,只因她是他的妻。
而她势必要去见一见徐玉蓉,只为那逃离一切的一丝希望,自己若是不遵从龙辰昱的意思,他肯定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再晚,只怕就来不及了,皇家不会允许徐玉蓉活得太久。
用力握紧手中的拂尘,徐玉敏暗自咬了咬牙,今晚她便遂了那男人的心思,明天她一定要去白马寺一趟。
虽然下了决定,可是眼见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她的心情也不受控制地越渐焦躁。
到底是不甘心!
用完晚膳沐浴后,她回到寝房的时候,龙辰昱已经在了,而他也明显洗浴过了,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仍透着湿气。
龙辰昱挥挥手,侍从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徐玉敏继续默默地擦拭自己的长发,半干之后用玉梳仔细顺理。
“敏儿,快来睡觉。”他一脸纯真地趴在朝她招手。
徐玉敏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压下心头的怒气,慢条斯理地打理好一头秀发这才慢慢走了过去。
她才在床边坐下,龙辰昱便伸手将她拽上了床,胡乱地拨掉她脚上的薄履、扯落床帐,直接撕剥她的衣裳,急切地往她身上揉搓、亲吻。
气息紊乱间,她听到他在耳边说:“磨蹭便逃得掉了吗?”
无力回应他的话,她的身体被他迅速攻陷,他身子一压上来便是猛凶不留情地攻城掠地,弄得她几欲昏厥。
“慢……慢一点……”
“不行……慢不了……”他饿了这几天早忍耐不住,看得到吃不到,脑中越是回味就越是辛苦。
急风骤雨般燕好一场,他才终于有了细品慢啄的心情。
一晚上将她颠过来、倒过去,一品再品,任她求饶哭泣俱不理会,只管纵情索讨。
天色发白之际,他才终于偃旗息鼓,搂着香汗淋漓的满意地低喃道:“你今天若爬得起来,咱们便去白马寺,爬不起来便作罢。”别说本王不给你机会。
徐玉敏恨火烧上心头,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龙辰昱搂着她低笑,没有半点不豫,反倒很好。
被他这样卖力耕耘之后,她若也能强撑着爬起来,就说明她有非去见徐玉蓉不可的理由,太过明显的异状只会让他提高警惕,她要达成所愿便不容易。
徐玉敏闭目调息,她一定要去白马寺,目前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春光旖旎的帐内,两个人贴身躺着,心却尚无法贴近。
龙辰昱垂眸搂紧怀中人,心道:“总有一天,你连人带心都是本王的。”
第3章(1)
敕建白马寺不但占地广,周边风景也很是迷人。
可惜,徐玉敏却没有半点赏景的闲情雅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她勉力从爬了起来,别的倒还好忍,只双腿间的不适让她每走一步都忍不住直抽气。
那个男人适意的,下了狠力蹂躏她,全无半点怜惜,这还不算,甚至不让她涂抹药膏。
她忍!
只要能摆脱他,摆脱这座让人压抑的牢笼,她可以一忍再忍。
“她人便在此处了,王妃可要进去?”引路的庵主垂首询问。
“都下去吧,我有话跟她私下说。”
“是。”
徐玉敏看着面前的两扇门扉不自觉地吸了口气,定定心,然后上前用力推开了门。
一股阴湿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间禅房想必是被精挑细选用来安置徐大的,室内光线也甚阴暗。
徐玉敏等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屋内,然后回身关上了大门。
“谁?”这一道声音年轻却透着死寂与绝望。
徐玉敏走到隐在一团暗色中的人影前,这才开口,“据说你是我姐姐?”
垂首瘫坐在蒲团上的人霍地抬头。
这是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却显得憔悴无生气的脸,这个认知让徐玉敏下意识蹙眉。
即使有被认出的风险,可事到如今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她俯下身,凑到徐玉蓉的耳边道:“我将王妃的身分让予你,你可敢换?”
徐玉蓉那双死寂的眼瞬间燃起希望,拚命点头。吃尽苦头的她,早已没了傲气。
“好,换衣服。”
片刻轰两个人将身上的衣物全谨过,徐玉敏帮徐玉蓉绾好发式,然后将自己头上的发饰全数插到她袭髻上,又将自己的艺霞蓉原先的攀披散弄得蓬乱。
最后,她又取出私藏的一点胭脂水粉帮徐玉蓉化妆。
“出了这道门,你就要靠自己了,我想你会知道怎么做的。”
徐玉蓉沉默地看一眼蒲团上端坐的徐玉敏,然后义无反顾走到门爆拉开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大门缓缓重新阖上,隔绝了外界的明媚风光,徐玉敏笑着阖上了眼,学着徐玉蓉原先的姿势在蒲团上坐下打禅。
那男人昨夜那样折腾她,导致她今天的面色有些憔悴,反倒让她们姐妹的形容更容易瞒天过海。
不知道当龙辰昱知道妻子被调包后会是如何的神情。哈!
禅坐的时间总数得很快。等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庵主和一个内侍一起走了进来,内侍的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只酒壶和一只酒杯。
徐玉敏恍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内侍尖着嗓子道:“奉太后懿旨,赐徐氏鸩酒一杯,即刻上路。”
看着捧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徐玉敏微微笑了笑,缓缓伸手拿过了杯子,心中不由得嘲笑自己来到京城后的运气,真是背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