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诰气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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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昕含将郑翼领到屋内,道:“入云阁在西南一带势力很大,为防不测,罗大哥先送小瑶於日前往燕山罗府去了。我在此地接应你,然後再作打算。”

  郑翼垂头丧气道:“到这个时代以来,你我总是被你追来赶去居多,不知何时才不必怕那些二三流货色。”

  楚昕含不悦道:“多些耐性好麽。这世上本来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孙先生说过,他这套功法就是先慢後快,功成後自有惊人的威力。”

  郑翼笑道:“我怕半路咱哥俩就被干掉了。”

  楚昕含道:“那也要先问过你我手中的刀剑才行。哈,我听那些人自称什麽‘推山手’某某,‘地绝脚’某某的,很是威风。不若你我也起个绰号,临到对阵时大嗓门的喊出来,颇也能吓到几个人。”

  郑翼正色道:“是极。不若就叫‘刀剑双绝’如何?”

  楚昕含看看郑翼背後所挂那把刀口都已崩坏的长刀,叹道:“很好。不过你我双绝只能在对上不入流的脚色时叫叫。遇上高手,还是逃命去者比较的好。”

  两人忽一同捧腹大笑起来。

  郑翼一杯茶还没喝完,有一仆从模样的人匆匆进来,慌道:“二位少爷,外面有不下四百人正将本府围困,怕是来者不善!”

  正说话,屋外簌簌衣袂带风声连连响起。

  郑翼变色道:“那些人已经翻墙进到府内了。”忙和楚昕含关上门窗,同时飞速转动脑筋。

  这时屋外有人高叫道:“里面的两个小子,方圆里许内都是我入云阁的弟兄。若想活命,乖乖交出书来!”

  郑翼低声道:“此人气息断续,只是一般庸手。此时围府众人必是得知我到此地後仓促赶来,其中当没有傅雨那级的高手在内。”

  楚昕含从窗缝看著外面晃动的人头,点头道:“你若是没有猜错,他们必定是在等那两个堂主前来主事。要逃命就是现在。若让那两人赶到,这数百人一拥而上,你我必无幸理。”

  郑翼向楚昕含做了个手势,两人突然左右分开撞向两侧屋壁。

  “轰”的一声响。

  郑翼这一侧的墙整个都崩坏开去,形成一个巨大的窟窿。而楚昕含那头却只是在墙面上留下了一个人形的洞。

  此举大出入云阁众人意料之外,纷纷後退,以避开飞溅的沙石。眼尖的几人在尘土飞扬中看见郑翼和楚昕含二人杀出,举著刀枪便迎了上来。

  郑翼长刀一晃,用足力道劈出。最前头一人首当其冲,连人带枪劈飞至两丈远,顺带挂倒己方数人。

  左右两侧忽出现两把大刀,刀势雄浑,功力当略在自己之上。

  郑翼岿然不惧,手中长刀以极快的速度分别点在攻来的两刀刃上。

  “当当”两声,三人同时身体一震,各自退後一步。那两人忙运气化解敌方真气。

  郑翼却是任由经脉受损,咬牙弓身射向两人。

  那两人大骇,不想郑翼竟然强悍若斯,根本来不及变招防御,被郑翼一刀从两人腹部带过,齐齐溅血倒地。

  这时郑翼方才真气急运,凭著医家圣气奇异的特性,使得伤势好了大半。

  那边楚昕含穿墙而出後,右手立刻从腰间抽出“情丝”,剑身一展,点出道道剑光,直射向围上来的众人。

  他每一剑上所蕴真气包含三种劲道。前劲偏阳,後转为偏阴,最後变为阴阳合流。中招者没有一人经脉能适应如此变化,功力稍浅立时吐血萎地。片刻便有七八人倒在地上。

  楚昕含左手亦没有闲著,抓、拿、擒、勾、挑,或以原物反劲伤人,或是夺下对手兵刃。

  由此观之,他的修为实际上远比郑翼为高。

  郑翼一刀挑飞一杆长枪,眼角瞅见远处街道尘土扬起,似有大队人马赶到,忙开声长啸。

  楚昕含闻声会意。两人蓦的向人群里一冲,在众人以为二人要分从两边逃离的时候忽同时抽身後跃,一起腾上屋顶。在众人惊愕的眼光中,郑翼和楚昕含跃往五丈开外的一棵大树。

  入云阁众人还未回过神来,眼见两人在几棵大树树梢上连连轻点,几个起落,已消失在远处树丛中。

  此时入云阁两位堂主方才赶到,只见郑翼两人的背影,已是追之不能。

  众人面容沮丧,对视无言。以入云阁的实力,聚数百人围之,竟让对手毙掉己方十几人後从容离去。

  其中一堂主沈声道:“传阁主‘飞云令’,要各处弟兄一旦发现这二人踪迹务必擒下。”

  另一人摇头道:“此事传出去,岂非叫我入云阁脸上无光?江湖中何时冒起这两个狠脚色来?”

  没有人能回答他。

  郑翼和楚昕含一气弯弯拐拐奔出十里,沿途差点撞翻几个小贩和货郎。

  不久,两人来到一处院落的墙根下。郑翼四顾无人,便要窜上墙头。楚昕含忙一把将其拉住,低声道:“当心有狗!”

  郑翼点点头,在地上摸起块小石子,一扬手,扔过墙头至二十丈以外。

  就听一阵狗吠声响起,然後便是狗群往石头落地处奔去的声音。

  郑翼向楚昕含竖了下大麽指,两人乘机越过高墙。

  墙内楼阁高耸,屋舍连绵,叫人莫测深浅。两人刚一落地,耳听远处人声传来,连忙捡一处荒僻所在潜去。

  一间柴房里。

  郑翼二人倒在柴草上歇息。

  “这里暂时应没有人来,我们该可以有一段时间放松休息。”郑翼看著屋内密布的尘土道。

  他一阵厮杀和逃命後,胸口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不住渗出。

  郑翼扯开上衣,从怀中拿出《真诰》,再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楚昕含奇道:“这是什麽?”郑翼解释一番後,笑道:“幸好什麽《玉房密要》毁於那刀疤客的掌力,否则被李彩看见就不好解释了。”

  楚昕含心中思量的却是另一回事。揭开书皮,随手翻至一页,见上面写著:“人生有骨录,必有笃之道使之然”、“道德无形,……断六情,守空净,亦见道之真,亦知宿命”,但觉不知所云,只能摇摇头。

  郑翼见状笑道:“看来你我都非是有慧根和悟性之人。很好,不用担心一朝悟道然後出家了事。”

  楚昕含正要将书页合上,突然发现一处染上郑翼鲜血的地方现出红色的笔画,似乎是一些文字。

  郑翼见他表情奇怪,凑头一看,讶道:“莫非这书中另有玄虚?”联想到被傅雨所杀那老头儿和入云阁众人的反应,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楚昕含振奋精神,说道:“你待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说著小心翼翼出门而去。

  此时已近傍晚。楚昕晗无声无息跃上柴房屋顶,小心俯下身子,探头四望。

  不远处有一股轻烟升起。

  楚昕晗轻身提气掠向那方。

  身在半空,耳中忽然听到有兵刃交击和呼喝呐喊的声音。楚昕晗凝身沉气,霎时从空中悄无声息的落在一处屋顶之上。

  屋下正是一个大院,四周布置着刀枪剑戟等武器,看上去似是一处练武场。

  场中正有一个妙龄少女,手中一把三尺青锋舞做几朵剑花,将一同样使剑的男子逼得左右招架,步步后退。周围怕有不下百人正在围观。中有一位中年男子,不时指点二人,似是师傅一般的人物。

  使剑那男子年纪该有二十五六,竟是在那少女手下走不了几招。

  “铛”的一声,那男子长剑掉在在地上。

  那少女皱眉道:“都是叫你不要让着我了,没劲!”

  那男子捂着手腕笑道:“我哪里有让?分明是小师妹你功夫日渐高深,已在我之上。”

  那少女转过身来,楚昕晗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正脸。那是一张优美动人的脸庞,一对明眸如同宝石一般闪着光辉,小巧的鼻翼上有颗颗汗珠沁出。剪裁合体的翠绿色衣服极佳的衬托出身体的曲线。

  她伸出玫瑰色的舌头,舔了舔滴落的汗珠,对一旁站立中年男子道:“爹,你看大师兄多讨厌,陪人家练功也不好好用心。”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昕儿你大师兄若是尽展剑势,在二十招时便可伤你,哪轮到你来怪他?”

  此人乃是蜀中名门“天城派”的一派之主丁廉,一手“断岳剑”据说已是西蜀无人可敌,人称“一剑断岳”。他使的是剑,走的却是威猛刚阳的路子,可说已经是宗师级的人物。

  那少女名叫丁昕,正是他的女儿,手下已有三分亲传剑法的火候。

  楚昕晗暗赞一声“美女”,便要动身离去。

  方才场中打斗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这时静下来后,他只稍微动了一下身体,场中立时便有至少二十人警觉,目光齐刷刷的射向这边来。

  楚昕晗见势不妙,心下叫糟,眼见其中几人白发苍苍、气势凛然,至少也是丁廉那个级别的高手,若动起手来自己绝难讨得了好。

  正焦急时,一只松鼠从身边窜过。

  楚昕晗心中一动,意由心生,气随意转,迅捷伸手擒去。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在他的手离松鼠尚有一尺来远,那松鼠忽全身瘫软,仿佛被一股不可捉摸的力量制住。

  楚昕晗抄手抓住松鼠,头脑中还是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它拿在手中的。

  当下慌手慌脚把松鼠放到屋脊上,那松鼠松了一口气,慌不迭的往前跑去。

  丁廉等人正要过去看个究竟,忽见一只松鼠从屋顶上窜出,都心下恍然,自顾自的说话过招去了。

  楚昕晗暗叫一声侥幸,悄俏离开。

  果然不出楚昕晗所料,升起轻烟的地方是此处人家的厨房。

  楚昕晗避开几个婢女下人模样的人物,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了进去。

  厨房里刚做好的饭菜仍是热气腾腾,被归置到一旁等人取去伺候这家的主人们。楚昕晗四顾无人,每样菜各取一些,再拿几个糕点,用食具一盛。

  眼角余光一扫,看见厨台上刚被宰杀的鸡鸭旁有一碗不知是鸡还是鸭的血,心中一喜,顺手带上闪身离去。

  郑翼和楚昕晗两人狼吞虎咽,片刻将食物一扫而空。

  郑翼看着楚昕晗带回来的一碗血水,疑惑道:“莫不是你见我失血太多,因此搞些鸡血鸭血来给我补一补吧?不过要是补得话,我看不如直接吃鸡吃鸭的好。”

  楚昕晗也不去理他,拿起那本《真诰》,整个浸入血中。

  郑翼笑嘻嘻的看着他,似乎早已知道其用意。

  只一会儿功夫,楚昕晗将书取出,抹净余血。翻开来一看,书页周围的页边上果然出现了许多字迹。

  两人一页页翻下去,凝神细看,只见其上用隶书体写道:“余修养身性数十载,尝自谓已达练虚合道之境。待访到上古仙师之作,方知所习俱是小道。只叹顷刻即要尸解而去,不能将其微言大义传之后世。悲呼?叹乎?以从中所悟气诀一部留赠有缘之人。切记:物生谓之化,物极谓之变,阴阳不测谓之神,神用无方谓之圣。动静自如,变化自在,可超神入圣矣。”

  后面便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郑翼苦笑道:“不要告诉我陶大仙还没有来得及将气诀写出来就先去了。”

  楚昕晗淡然道:“书中不是说了么,‘有缘之人’。得得失失不必放在心中。”郑翼笑道:“你真看得开。哈,我不过是好奇。说到底,仙术什么的跟我们有何关系。”

  楚昕晗揭到最后一页,待看到那张经络图时,忽“咦”的一声。原来那人体经络图上诸多穴道不知何时被几根交缠的红线串了起来。

  眼光从那经络图的头顶扫到脚底涌泉,不自觉间气意暗合,内息涌动,只觉一股暖流从自己头顶至上而下经图中标示的穴位贯通到脚底。

  而郑翼却是从下至上看起,感觉恰恰同楚昕晗相反,是一股寒流从脚下升起,直冲头顶。

  殊不知两人误打误撞,竟然窥到了天地之间的一个大秘密。

  所谓乾阳坤阴,郑翼体质内蕴至阳,这时阴从地生,正合阴阳交流以致生生不息的天地至理。楚昕晗则是另一番光景。

  一股至刚至阳的真气发自天灵,游行经脉之间,下达涌泉,最后驻于膻中。顺序与郑翼刚好相反,结果都是在体内生成了一股夺天地灵气的力量。

  若说孙思邈给两人将武道之门打开一条缝隙,那么这本《真诰》则是将内中世界的玄虚展现在两人面前。至于最后两人最终会有什么样的成就,那便不是这世上任何人可以知道的了。

  如果这时有旁人看到两人必定吃惊不已。因为这二人周身有一股有形的气流正在上下游动,将二人裹在其中,仿若是春蚕即将破茧而出的那一刻。

  忽然这两个气团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屋内一片寂静,只有余气四下流动撞击的嗤嗤声。

  郑翼睁开眼睛,大笑道:“真是武功秘籍!不过还是不成,你我还欠火候,终无法立至气兆发动的境界。”

  楚昕晗微笑道:“但是门已经开了,不是么。”

  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不曾见过的一层温润的光泽,正是所谓的大气内蕴,中正自然。

  郑翼道:“哈,如此一来,你我要在这个世界保住小命,又增加了几分把握。”

  楚昕晗笑道:“郑公子不如大胆一些。我感觉再往下似乎要变作一支火箭飞升而去,嘿,从今以后你我再遇上傅雨那类高手都不用一见心惊,然后满脑子开始转如何逃走的念头了。周旋十几个回合该是没什么问题。”

  说笑间,两人目光落在《真诰》最后一页,那张经络图下方有一行小字:“夫气运阴阳者,天地之道也。曰:负阴抱阳,冲气为和。盖自仙真告授,顾可名:《真诰气诀》。”

  转贴勿删:

  不知不觉第二卷已经写到最後,在鲜网贴文的日子也要过去。我不知道这段话有多少人有兴趣看,但我视之为作者与读者的一种交流。

  算起来,大概一个半月多完成一卷,窃以为比之黄师一个多月完成一卷《边荒》的速度应该不算慢了,所以请勿再提出让我加快速度的说法。我很累,真的。

  最近知道“天鹰”、“爬爬”等有转贴小弟的文章,在这里问一下转贴的朋友,若我从鲜网撤销专栏,如何到贵处自行传文?

  有许多朋友叫我坚持,我想他们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当然会坚持,很想看看写到一百万、两百万字会有怎样的成就感。若无变故,写下去当没有太大问题。

  鲜网有易上手的传文系统,比较直观的交流平台,但似乎缺少一点难以言说的东西。

  刚把工作辞了,做得不开心。嘿,拍着桌子对老板说:“从今以后再不想看你脸色做人!”在小说里说这话的郑翼可以安安心心开始新的故事,而现实中的郑爽却要开始疲劳的求职。

  人生毕竟是不可以如小说一般安排的。

  这几天没心情,所以到现在才上传,希望朋友们继续支持。

  现在在天鹰知道我这书的朋友不多,所以我需要诸位投票支持。只一个要求:我更新一次,你投一票,再无他求。这话在鲜网说得太多,让许多人齿冷,所以不希望在天鹰再说了。

  鲜网的朋友:撤销专栏后,暂时准备在幻剑、天鹰、起点三处发文。有空不妨过来看看。

  以上转贴勿删。多谢

  第一次在天鹰传文,感觉很易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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