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别墅大厅内，映着灯光的地板上落着一条领带，领带过去躺着一件西装外套，随意的感觉却让人有些凌乱。
莫羽寒食指与中指习惯性的夹着香烟，凤眼微眯，从离开餐厅，到现在已经足足四个小时了，在这段时间内，他将整个B市有可能的地方都绕了个遍，电话拨到直接没电，却仍然找不到那两个人。
他就像一个行走在黑暗里的盲人，不，他比盲人更惨，盲人盲的只是眼，心却是明亮的，而此刻他的眼盲了，心也跟着盲了，在烟雾缭绕的世界里，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狂跳，害怕，彷徨，恐慌，无声的痛，想大声的喊出来，却又被生生的堵了回去，想伸手檫亮自己的眼，却有个声音告诉他，你的心盲了，檫亮你的眼又有什么用呢？
“莫先生，还要继续拨吗？”张嫂小心的问着坐在沙发靠背后面的莫羽寒，她是真的怕说错话，在这个家里，除了在时可以乱说说话，平时还是小心为好，莫羽寒回到家便说出一串号码让她直接拨，拨到接通为止，可这足足拨了快1个小时了，还守机啊。
“我有说停下来吗？”凤眼闪过寒光，不高的音量却威慑力十足。
张嫂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心里只能祈祷快些回来，只要一回来就好办了，算了，算了，还是继续吧，收回目光正打算继续拨，却看到莫凡搂着两个大大的小妹，一蹦一跳的走进别墅，真是感谢上苍啊，惊喜的叫道：“－－你终于回来啦－－”
莫凡也一眼就看到站在话机旁的张嫂，甜甜的说着：“张姨，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等到我回来才去睡的。”
张嫂真是汗颜啊，她哪里是为了等她啊，她是被逼无奈。
“好了，张姨，我也回来了，你快去睡吧，我也很累了呢。”莫凡打着哈欠，含糊说着，离开餐厅后就逼着莫羽寒带她到B市最大的电玩城玩了个遍，能不累吗？“看，我的小妹可爱吧？”
张嫂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她现在哪还顾得上其他的，在这像冰窖似的大厅里她早就快失去知觉了，此刻的她只想离开。
正在张嫂左右为难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沙发后面响起：“终于知道回来了？”
莫羽寒按奈住心里的怒气，站起身看向哈欠连天的莫凡。
“啊？爸爸？你们都还没睡吗？”相亲不愉快吗？大半夜还不睡。
“张嫂，你先下去。”凤眼吐出寒冰，声音穿透冰魄。
张嫂赶紧放下电话，看她离去的步伐，就像年轻了几十岁似的，跑的飞达飞达的。
“今天为什么不等着我？”极力压抑的嘶哑声音在莫凡头顶响起。
莫凡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跟前的，将两个快要掉下去的小妹抱的更紧了，嘟了嘟小嘴，小声说道：“我想去玩，你那么忙，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只为了这个？今天是周末吗？今天可以不上学吗？”莫羽寒明知道这是托词，但他找不到更好的说法，对于莫凡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以前莫凡于他是真实的，但现在，他觉得莫凡就像高山上的寒雾，浓、白、有形，却是飘渺的，虚无的，只要他一伸手，她就会从他指间划过，消失。
莫凡向后退了一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这一步能让她呼吸，她只想呼吸。
“我以前不也经常逃课和一一出去玩吗？这有什么问题。”莫凡抬起小脸，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看着她向后退去的一步，她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热切地向自己扑过来，而是向后退去了？还有那张倔强的小脸，想到这些莫羽寒只感觉心头的火气腾腾腾的直往上攀升，隐忍下来的怒气顿时有些失控：“你还是个学生，知道吗？学生最该做的就是去读书，可你今天在做什么？逃课上瘾了吗？逃课还有什么问题？那你认为什么才是问题，你现在才十五岁，明白吗？”要玩，可以，可为什么偏偏跟着那去玩，更该死的是莫羽唯那居然连手机都不开。
“是啊，我不想读书了，那又怎么样？你不也带着我逃课吗？”是谁带我逃课的？
莫羽寒紧紧的皱着眉心，右手握拳，左手抚额，愠怒的点头，脸色越发难看，不断说着：“好，不想读，很好，很好，很好，很好。”说着说着最后扬高声音吼道：“十五岁，十五岁的你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啊？你说。”
莫凡深吸一口气，看着莫羽寒越发冰冷的脸，豁出去了，将手上的小妹向他砸过去：“我是小，我十五岁，可你三十岁了，有什么用，你三十岁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吗？你看得清这个世界吗？这根本就跟年龄没有任何关系。”
莫凡，不许哭，眼泪有什么用，那是小孩用的东西，自己长大了，不许哭，一遍遍的在心底告诉自己，但眼眶为什么还那么热，嗓子有些堵。
“凡儿－－”莫羽寒怔怔的看着那双闪着钻石光芒的眸子，曾经觉得那是世上最美的，但现在深深的了他，右手抬起，他想将她拥在怀里，就像曾经那样，紧紧的护在怀里，宠爱着她。
莫凡抬起左手一把打掉了莫羽寒伸过来的手，冷冷的看着莫羽寒眼里的错愕，还有那瞬间的受伤，竭斯底里的喊道：“你了解过我吗？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每次这样像父亲似的抱着我，你懂我吗？知道我想做什么吗？”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淌了下来，流过眼眶，滑至颈项，刺进莫羽寒的心里。
“凡儿，你知道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竭尽全力，我都会给你。”在手被打掉的那一刹那，莫羽寒真切的感受到心被撕裂的疼痛。
安静，大厅里死一般的安静……
久久……
“我想做你的女人——”莫凡无比平静的吐出积压在自己心底许久许久的话。
_______
哇卡卡哈哈0∩_∩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