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渊 第142章 姻缘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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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暴来的突然,但王旦毕竟是沉浮于环海多年的老油条,曾经令寇准也不得不心服的人,岂能容王邵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在王邵几乎把整个府邸地人都惊动之后,果断地结束了这场不愉快地谈话,并让急急赶紧来地王雍和王冲兄弟把王邵拉了回去,王夫人赵氏也匆忙地赶到.好歹把父子第一场冲突给压了下去,并传下话去严禁府邸中地家人把这场争吵传出去,否则必将严惩不贷。

  王邵亦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老爹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当年他游戏人生地时候,老爹对他放浪不堪的行为也没有动怒,不过是轻描淡写地点了他几次。这次可真的不同了,当他惊愕地看到老爹拍案而起的样子,就明白自己惹了大祸了,只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能硬着头皮顶下去,何况他有自己的理由。不过,当他心中淤积地怨气发泄出去之后,却感到非常害怕,这种感觉即便是身处契丹大营,面对赫赫有名的萧太后也不曾有过,今夜他的确是非常害怕,几乎忍不住浑身战栗,要不然王雍和王冲也不会这么容易把他拉走。

  当天夜里,他在王雍怪怪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如同脱了劲似的和衣在床上躺了一夜,整整一宿没有睡,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南袖——或许这个女人真是他这一生中不可避免的劫数,前因后果很混乱、很混乱,自己为什么在第一眼地时候就爱上了南袖,难道真是为了前世清晨那一眼之后的呓语,难道今生能够再世为人就是为了那一眼、那句或许不是诺言地诺言?自己今天的行为倒底是对还是错,老爹从来没有动那么大的地怒火,从来没有过,看来自己今天的态度和行为的确是太过分了,令底蕴极深地老爹也动了真气。

  但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地感情,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南袖会在自己心中占据那么大的位置,竟然可以使自己不顾一切、几乎为之疯狂,为之不顾一切。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王邵不止一次地忽然做起来问自己这个问题,却无法为自己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但他却清晰无比地明白因为今夜自己地不可控制,伤害了自己的亲人,老爹的怒火、娘亲地哀怨、兄弟异样地眼神,今后还怎么和他们相处呢?

  烦躁、彻夜的烦躁,使他不住地耐不住自己狂躁的心情,每一次躺下之前都要狠狠地煽自己几个嘴巴,要自己冷静下来,为自己的过错而悔恨,每一次都闪出马上给老爹磕头认错的心思,但没一次都硬生生地按捺下去。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他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沉重眼皮地时候,窗子已经深入了鱼白色地阳光。

  他并没有睡太长时间就被仆人打来洗漱用水地声音惊醒了,就在短短的睡梦中他做了一个残酷、令他不安的梦。他抛弃了一切荣华富贵,终于和南袖一同双宿**,两人共同游历名山大川,选择一处幽静却物产丰富的地方长久地住了下来,生儿育女、自食其力,过着悠闲自在、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他一生包括他地前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愉快的惬意。

  但这一切都被一声晴空霹雳,一道灼人眼睛的闪电所击碎,转瞬间整个恬静地场景彻底消失,南袖也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所卷走,留下的仅仅是一句:“官人救我”地凄凉悲悯。他惊慌失措、恐惧万分,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当不见南袖身影之后,才不由地大声惊呼一声。

  当他一声惊呼睁开眼睛,猛然坐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却听到房门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少爷、少爷,婢子给你打来洗漱用水了。”

  “哦——”王邵感觉身子还是非常困乏,而且还一阵阵发凉,尽管火炭仍旧在铜盆里映着,但他仍然打了一个冷战,意识到由于昨夜反复地坐起来,可能着凉了。

  当张月婵和另一名丫鬟各自端着洗漱用具和水进来关上门后,发觉王邵的脸很红,她惊呼道:“少爷是不是着凉了,怎么脸色这么红啊!”

  王邵这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感觉脑袋有些重重的、昏昏的,他又再次躺在了床上,无力地道:“看来真的受凉了!”

  张月婵被吓坏了,昨天傍晚的吵闹令她惊魂不定,她想要进房侍候,却被赶到了外面,早上又看到大公子受凉发烧,真的被吓了一跳,一个人放在水盆后慌慌张张地跑出去禀报王旦夫妇去了。

  大公子由于争吵第二天得了病。府邸的仆人、丫鬟们都纷纷私下传言,王旦和王夫人一大早就冲冲赶来了。只是王旦要上朝议事,稍稍站站后就匆匆而去,王雍和王冲又要去上功课,剩下王夫人唉声叹气,看着王邵垂泪,等待郎中前来为儿子开个方子。

  “这叫什么事啊!大哥,你爹爹是动了真气了。”

  王邵昏沉沉的,只听到郎中给他诊断,还有母亲赵氏和张月婵、张克用的声音,他实在是太累了,虽然想问张月婵一点话,但潜意识只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一句话也懒的说。

  王邵这一病就是半个多月,并向朝廷告了一个月的假,王家的平时祥和的日子多了几分阴郁和压抑,一家人磕磕碰碰、见了面也说不了几句话,只有王夫人和王冲来看王邵的次数比较多。他几乎是心灰意冷,消沉了许多时日,和谁也不太说话,就是连王夫人也是几句而已,跟老爹王旦更不要说了,他们之间几乎是形同路人,连赵恒派遣中使前来问疾,他也没有多少表示,还是王冲代为谢恩。

  当他消了假再次复出的时候,已经是景德二年二月初了,一个月间朝廷发生了极大地变化,当然,他在销假回家后独自一人在窗前对着明月坐了一晚上,一壶清酒、两个小菜,自斟自饮,时不时发出阴森森的冷笑。没人知道他想些什么,张月婵想去问,却又被张克用拦下了,只好怯生生地在暗处独自流泪。

  “给我准备一下,今天要上朝了。”王邵一大早就赶在王旦之前上朝,态度淡然、神情自若,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完全恢复了往昔的做派。

  张月婵一边为王邵更衣,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昨夜没有休息,婢子煮的汤要好了,喝一碗再去吧!”

  “不用了,我去街上买点吃就行了,今天可能有一场大戏,错过了很可惜啊!”王邵非常轻松,还对着张月婵发出这一个月来第一次的笑容。

  “公子……”张月婵很惊愕王邵的温柔态度和调侃的口吻,她的公子似乎已经从南袖去后的失落伤感中走了出来。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昨夜没休息好?”王邵说的是肺腑之言,除了母亲赵氏就数张月婵照顾他最勤了,无论怎样他都心存一丝温情。

  “没……没有……”张月婵下意识地掩饰自己因缺乏睡眠而微黛的眼眶,脸颊上闪过一摸慌乱的神色。

  “这些天你似乎有心思,不要以为我一个人呆在那里,你瞒不过我的。”

  张月婵娇躯一颤,一双纤细的小手直哆嗦,红唇要懂得紧紧的,似乎在犹豫。

  “你好好休息吧,我要上朝了。”王邵温柔地一笑,拍了拍张月婵的销肩。

  “公子……”张月婵犹豫再三之后,一咬银牙,急切地道:“公子,婢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你说吧,现在说什么已经没有关系了。”王邵一脸平静,实际上他的心也冷若止水。

  “南姑娘、南姑娘实际上是婢子跟随公子那夜的侠客,当时天晚,但有火光,婢子记得她的容颜……”

  “是这样啊!”王邵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激动,更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的神态,他风淡云轻地笑道:“好了,我知道了,该走了,你去休息吧。”

  “公子——”张月婵惊愕王邵的镇定,她简直不敢相信王邵竟然没有半分反应,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到她陷入了一种自我的矛盾的想象中,以至于没有看到王邵出门时候险些被门堰绊倒,更不可能看到王邵眼中那一道几乎夺眶而出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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