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娇患的是急性阑尾炎。经过崔无敌的一番点穴治疗病情明显好转,只要十二小时后再治疗一次基本没事了。
林三里的伤口在脑门上,无碍于性命。若是伤在后脑勺上就悬了,极容易造成脑淤血,淤而生腐,会侵害到脑浆子的。额骨相对于后脑骨坚硬而又厚实。
这样一来,林家来的三口和柳上梅都要在崔家过夜了。来的都是客,自然,崔家要把正房让出来,自家人睡偏房了。崔家三间正房是由青石灰瓦所建,还有一个西厢房,也就是偏房。邱玉茹是这样安排的:柳上梅和林之娇睡东屋,林三里和马夫睡西屋,堂屋没有炕,他们一家挤在西厢房里。好在,北方农村都是大土炕,睡上七八人没问题。
那时候乡下人别说看电视、玩手机、打游戏,就连电灯泡啥模样儿都没见过,一到夜晚整个世界都是黑咕隆咚,人们唯一的夜生活就是睡觉,或是两口子钻进被窝里瞎折腾。
刚晚八点,崔无敌和崔无量都躺到炕上睡着了。崔无量睡着了很安静,不像崔无敌只要一沾枕头就不时地放屁,咔吧嘴,还伴着不绝于耳的呼噜声。崔无敌打呼噜水平一般人比不了,能把院里树上栖息的麻雀吓跑,能将葱地里的蚯蚓震出来。不过崔无量已经习惯了,他从3岁就开始跟哥哥一个炕睡,如果夜里听不到哥哥的呼噜声他还睡不着,甚至会有些害怕。
崔家旺、邱玉茹就不行了,被崔无敌发出的各种怪声吵得简直快要崩溃。崔无敌睡姿的不同发出的呼噜也就不尽相同,甚至还能出海豚音。平时,他们睡觉隔着一间堂屋,只是隐约听到崔无敌的呼噜声,并不影响睡眠。现在可好睡到一个炕上了……崔家旺先是盘腿坐在炕上郁闷,继而下地来回溜达,他恨不能捶大儿子崔无敌一顿。他咬牙切齿问邱玉茹:“你说你咋生出这么个玩意来!睡个觉咋这么多怪毛病?”
邱玉茹正坐在炕上紧急赶制两副棉耳套,听崔家旺这么一问,抬起头笑着说:“他爷爷活着的时候可是总结过——有能耐的孩子毛病都多。”
崔家旺烦不唧唧地说:“去去,别再为他遮了,我咋没听他爷爷这么说过。我看不行咱俩就挤到西屋和那个林先生、马夫睡一炕算了。”
邱玉茹说:“拉倒吧,人家就住一宿,还是别去打搅吧。你呀就在这儿人一宿吧。”
崔家旺又在屋里转了两圈,说:“我咋琢磨咋觉得今天有点怪,一下住进咱家两拨四口人。”
邱玉茹说:“有啥好奇怪的,赶到一起了呗。我跟那个柳……柳什么,哦,对叫柳上梅的聊过,她是逃婚逃的身无分文,饿倒在咱家门口的。她说她家里非要让她嫁给一个比她大三十多岁的老财主,她不认命,所以才离家出走的。后来的那个在城里开药铺林先生,他闺女是真有病吧?”
崔家旺点了点头。
邱玉茹说:“这不就得了,哪还有啥好怀疑的。”
崔家旺想了想又说:“今晚的事还有一怪,来的两个丫头都那么漂亮。哎,你没察觉咱那俩宝贝儿子看到人家眼睛就有些不够使了?”
邱玉茹说:“这我哪能看不出来?你别说,俩丫头的确招人喜欢。喂,老头子,不行咱们在这俩里给无敌这小子选一个?”
“可以,我看可以!”崔家旺连连点头。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那个腿脚有毛病的柳姑娘就免了吧。”
邱玉茹说:“咱家一没权,二没钱,人家林老板的公主能看上无敌这小子嘛!”
“唉——”崔家旺深深叹息了一声,说:“真跟了这小子也会被这小子的呼噜声打跑。你说这孩子刚二十出头咋就落下这毛病呢?”
邱玉茹将刚缝好的一副棉耳套戴到崔家旺耳朵上,之后,笑道:“不会,不会跑的,到时我给儿媳妇多做几副漂亮的耳套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