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零落红尘非吾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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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睁开眼睛,素问发现自己躺在玲珑红木雕花大床上。高床软枕红罗帐暖,塌边有精巧别致的梳妆台,金色镀边菱花镜,床的正前方不远立着一扇织锦屏风,上面绣着含苞羞涩微微绽开的素色牡丹,再往前就是流丹仙瑕的红木圆拱门,门上垂了丹雾烟丝纱帘,丝帘底部还坠着大颗璀璨珍珠,似伊人偷垂的红泪,门外可能就是外间了。这是哪里?素问有些疑惑,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心湖便有无根柳絮乱飞,搅乱一池春水。

  正满脑疑云萦绕便听见"咯吱"一声,门扉被悄然推开了,迎门而入的是一位十三四岁袅娜红衣的少女。见素问醒来,小丫头眸光滟潋,盈盈浅笑道"姑娘总算醒了!奴婢小月,是伺候姑娘的丫头,姑娘可是饿了?"

  对着少女如三月春桃般明艳的笑容有了一丝好感,素问微微颔首,回眸浅笑道"不饿!小丫头,这里是哪啊?"

  小丫头暖如骄阳的眸光泛起一丝雾霾,黯然轻启朱唇道"这里是城里最大的红楼,姑娘也是命苦之人,来了这里也只有认命了"

  红楼!那猥琐的人居然把自己卖到红楼,自己不会被那人、、、吧?思量罢!素问匆匆检查了一下身子,突然发现胸口多了一抹紫色印记,似昆仑山顶、素色雪域里最美丽的紫色花朵。诧异、不解自心头一一凝结,蹙望那抹悠然的紫色,发现那轮廓竟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模样依稀是地摊老板送的紫蝶,可是为何它现在描摹在自己身上?指尖用力搓揉,可是那印记就象天生烙那皮肤上一般,任凭素问如何翻覆簸弄,也是枉然,直到凝脂冰肌被她揉的氤氲出血色。

  旁侧的小月目瞪口呆的看着素问的举动"姑娘你在干什么?这胎记漂亮的紧,你奈何折腾自己啊?"说罢莲步生风的夺过素问手里的丝帕。也许因这蝴蝶石,自己才一缕幽魂越过千年的吧!既来之则安之,她是个乐观的人,对任何环境都能适应,哪怕跨越千年流光鸿沟,只因心中存有一丝缱绻执念,总有一天自己还能回去。

  思量到这一点,素问慵然浅笑道"小月不用担心,我没事!"。

  "那姑娘我帮你梳妆吧!"她羽睫微垂细细舒出一丝浊气道。

  素问淡淡点头,碎步端坐在菱花镜前,任她摆弄着素问的一头青丝。这才有机会细细凝视这具姣好的皮囊,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如凝脂,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秋水清波泫盼,头上流云髻斜插一根白玉簪,流苏洒在青丝上,一颦一笑动人心魄,这身子的主人可真有一幅好皮相。看这样子约莫也只有十六七岁,比以前整整缩水五六岁,从前总是嗟叹自己红颜老去,羡慕别人十七八岁的好年华,现在可真是心愿酬成。

  "姑娘可真是美啊,我都被迷住了"小月促狭道。

  "小月也很可爱啊,等小月再过两载一定胜于我!"素问凝着她如梅花初妆的粉腮嗤嗤笑道。在她们打趣嬉闹间,门扉被珊然推开,迎面走来一位三十岁左右浓妆艳抹的女子。绫罗锦锻,环佩叮当,一阵香气萦绕,随风袭来,血色的唇角媚然斜勾道"哟!姑娘醒了啊,可真有兴致啊"。这模样定是红楼的妈妈吧。

  "哟!我都沦落至此了寻死觅活的有用吗?"素问淡然浅笑睥睨着菱花镜中倒影的容颜。

  那美妇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了一丝凝滞,寻常姑娘早就哭闹起来了,这丫头倒是悠然自在,还真是有些不同,也省的一番龟奴的教训。"姑娘既然懂得规矩那就好生调养,过几日就接客吧"!

  什么?接客!奶奶的,绝对不行!心里虽然这么思忖着,素问嘴里却依然甜甜道"美丽无双的妈妈,您看我能不能只卖艺不卖身?"好歹以前自己也是音乐系的半个才女。

  "叫我喜娘就可以,至于卖艺,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咱们楼里的花魁语芙,才貌双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瞅你就摸样周正,不知道你会什么"?喜娘眉目轻蹙,云淡风轻道。

  哼!这么瞧不起人,等我逮到机会就溜,素问暗暗思忖着。"小女子能歌善舞,善弹各类乐器,略工诗词"她微垂臻首,眉眼却是倾泻的薄怒。

  喜娘并未察觉,睥睨的眼角微微流转道"你所言是真的?"。“喜娘若是不信,我可以唱一段小曲儿!"素问盈盈一笑,一脸笃定道。说罢!不等她开口,素问便清了清嗓子,朱唇轻启,黄莺婉转的歌声便如潺潺流水般倾泻。“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却上心头。”一首如痴如怨的《月满西楼》,宛转动荡、无滞无碍,将歌词中那份缠绵伤感,表达的淋漓尽至,真真令人心骨俱冷,体气欲仙。喜娘秀眉轻蹙,眉宇间蕴有思绪万千,一首引月之音,勾起了心中安置的过往。“咳咳!喜娘!你觉得如何?可还入耳?”素问微微咳嗽一声,提醒着呆愣的女子,幽幽道。“好!果然不错!曲调别致!歌词更是绝妙!果然是才貌双绝的女子!如此!我便告诉主子,他若同意你就能如愿!”喜娘这才回过神,涩然开口道。素问淡淡莞尔,微微颔首,便见喜娘背影萧瑟的出了厢房、、、。韶光匆匆流逝,当素问等的犯困的时候,门扉被喜娘推开"姑娘,快随我去见主子"。

  说罢拉着素问从房间移步而出,过回廊,绕厢房。喜娘执着素问的手上了晓楼,踏过三楼扶梯,不知道绕了多久才来到最深处的一个厢房。她这才松开素问的手,轻轻叩着门扉,低声软语道"主子,人带来了,奴婢可以进来吗?"

  "嗯!"一丝玩味慵懒的声音透过红窗从里间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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