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倒霉是会被雷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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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断秦岭上空电闪雷鸣,入蜀最后一道屏障——仙霞关。

  十天前,从阆州调往秦岭协助骚扰防御的蜀军五千铁卫全军覆没,主将皇甫嵩失踪。蜀军秦岭一线溃不成军,退往主关仙霞死守不出,望帝紧急调派大将军公孙咫尺前往秦岭前线指挥抵抗秦军入侵。公孙咫尺临危受命,日夜兼程赶到仙霞关,马不停蹄,带领落魄的蜀军打了一场漂亮的小范围歼灭战,斩杀秦军两千,偏将一名,暂时稳住了溃败的局势。而秦军遭受到入蜀一来最大的一次伤亡,对公孙咫尺不敢掉以轻心,也暂时停止了继续南下的势头,着力于稳固战果。蜀军势弱不利主动出战,秦军长途奔袭,后勤补给不足,于是双方陷入对峙阶段。

  横断秦岭的某个狭小的山谷里,一场惨烈的战斗正在拉开序幕。

  罐子在笑,面对众人齐齐挥下的长刀,他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血红的瞳孔闪烁着火焰一般的精光。就在众人的破山刀即将再次砍在他伤痕累累的残躯上时,一如龙吟,似虎啸之声从罐子嘴里传出,响彻天际。同一时刻,罐子的双手闪电般的如拧麻花一般连拧几把,精铁铸就的破山刀瞬间变成了一堆废铁,管事的来不及反应就在惊讶中被罐子狂暴的一拳直直地轰飞出去,狠狠地砸进坚硬的岩壁中,深深地卡在里面,不能动弹。这可是刚刚他对罐子玩的招数,现在被人加倍地还了回来,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有什么想法。

  罐子完成了对管事的一记干脆利落的直轰后,倏地转过头,狠狠地看着正拿刀劈向他的众秦兵,阴冷的眼神令众秦兵手头一软,罐子的拳头已经迎头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秦兵轰了出去。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炫目的名堂,就是直直的一拳,碗大的拳头直接从那个秦兵小腹轰了进去,这次没有把人击飞,而是整个拳头就从那个秦兵的腹部轰进去,然后从他的后背露了出来。眼见就要砍中罐子的破山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渐渐失去活力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深深的难以相信的绝望。

  罐子缓缓地从死透的秦兵身上抽回拳头,带出大篷的鲜血和大串人的内脏,尸体留下一个恐怖的大洞,无声地倒了下去。罐子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的眼神不断在众人身上扫过,就像野兽盯着自己的食物一样。

  剩下的秦兵都被罐子这血淋淋的手段吓呆了,脖子仿佛被人掐住一般,无法呼吸。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我不想死。后退,每个人都在慢慢地向后退,他们没有勇气面对一个如此残忍的凶手,被人在身上轰出一个碗大的洞,他们不敢去想,刚刚发生的就是一场噩梦,醒来,快醒来!有的人已经扔下了手中的刀,双手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目光呆滞,嘴里不停地嘟咙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他们已经疯了。还保持一点清醒的也不敢再面对罐子那嗜血的眼神,那是死神的召唤,是魔鬼的诱惑。

  管事的费力地从岩壁中爬出来,刚刚的一幕终于让他意识到自己这次惹上了一个多么可怕的祸害。战争中不知道遇到多少血腥恐怖的事情,但像今天这种完全超出了他能够承受的范围,砍不死的怪物,重逾千钧的力量,恐怖的速度,简单直接的招式,现在的罐子就是一个杀不死的梦魇。刚刚那狂暴的一拳,要不是情急间撑起了十二成功力的防护罩,他相信自己恐怕跟那个惨死的秦兵没什么两样,但即使这样,五脏六腑也被这一拳重伤,让自己失去了大半的战力,想到这些,刺骨的冰冷直透骨髓。

  惨剧在继续上演,罐子的身影虚实不定,如梦似幻,不断穿梭于失去战斗意志的秦兵中间。没有兵器,唯一的兵器就是手中的拳头。直拳、勾拳、摆拳,拳法中最简单易学的三记拳势,江湖上世人都会用的。罐子现在施展的拳招正是这简单的三记拳势组合起来,强横的力量加上恐怖的速度,爆发出凶猛的杀伤力。哀号声不断,场面更加的血腥恐怖。

  一个秦兵稍微反应慢了一点,一记迅猛的右摆拳就将他的脑袋轻易地挥飞了出去,没有头的身体跑出几步才摇摇晃晃地倒下去;几乎同一刻,另一个欲冲上来拼命的疯癫秦兵被一记由下而上的勾拳直接轰爆了脑袋,脑浆迸裂,溅的罐子满脸都是,但这对疯狂虐杀的罐子毫无影响;所有的兵器碰到罐子的双手都如同纸糊的一般一碰就碎,没了兵器还怎么跟罐子斗,被绝望与恐惧笼罩的他们不是没有想过逃跑,但当第一个逃出三丈远的秦兵被罐子一记手刀劈成两半,鲜血肠子流了一地,再没有人敢起逃跑之心。跑又不能跑,打又打不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朝夕相处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轰成所肉残渣,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破碎的心境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惨烈的情景,终于有一个秦兵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鼓起勇气给了自己一刀,临死之前,他在心里哀叹:终于不用再见这人间地狱。

  自己了断的秦兵同样没有逃脱被轰成肉末的命运,死无全尸是早已注定的结局。再没有人叫喊了,如此偏僻的山谷是没有人注意的,再说他们的嗓子也早都嘶哑了,但眼前的噩梦依旧清晰实在,他们放弃了,面对魔鬼,他们没有任何侥幸。

  管事的越看越心寒,以前在战场上凶神恶煞的秦兵现在就如同一个个孱弱的孩子被罐子毫不费劲地撕成碎片,这完全是**裸的屠杀,反抗的、求饶的都难逃一拳废掉的命运。眼见秦兵一个一个倒下了,就快轮到自己了吧,全身的真气都被击散了,双手连抬都抬不起来,看来只有等死了,管事的在心里无奈地感叹,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搭上自己这么多人的性命,这都是为了什么啊?

  山谷里除了罐子和管事的已经再没有一个活人,这会儿就连电闪雷鸣都停止了,周围一片死寂,整个山谷洼地都被鲜血染红了,到处散布着断臂残肢,浓稠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一柄朴刀,一个血人,罐子就那么站在碎尸中间,血红的眼珠起了一丝变化,掺杂着一线白色。

  他在等什么?管事的虽然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想到一会就会被眼前这个杀神的拳头在身上轰出个窟窿,还是心乱如麻。对于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他来讲,死亡于他根本没什么好怕的,但那都只是因为:强加给别人死亡的时候,没有真正面临死亡关头的时候,永远不会真正体会到等待死亡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管事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罐子的一举一动,但罐子却奇怪地停了下来。一人一刀一血泊,恍惚间若地狱魔神,人间炼狱。

  半天不见动静,管事的心乱如麻,全身上下,痛如针扎,却一动也不敢动。

  终于罐子动了,他缓缓地拔出了一直插在地上的朴刀……

  他想干什么?不用拳头改用刀了,难道他还记得我那会儿跟他说的话,现在打算还回给我?管事猜测着罐子拿刀的举动,募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被雷电击中一样,全身麻木。一抬头,看见的是那对已经刻在心中的血红眼睛,令人战栗的眼神。

  罐子注视着管事的良久,突然仰头长啸一声,朴刀凌空诡异的劈出一刀,然后疯了一般地狂奔而去,如箭矢,似流星,一去无影。

  管事的见罐子突然劈出一刀,本已闭上眼睛等死,但半晌没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朴刀舞出的诡异弧线犹在,罐子的身影却已去远,他放过了自己?管事的瘫倒在地。

  再醒过来的时候,罐子发现自己倒在一个泥潭了,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朴刀,脑袋像被重击过,痛的厉害。想站起身来,刚动了一下,就觉得浑身上下如火燎一般,想低头看看情况,却发现脖子根本动都动不了。

  什么情况?老子记得不是被那个牛日的一刀劈飞了,还被他狠狠地踹了一脚,个麻花的,就因为这一脚才彻底昏迷了。后边的事情一点都不记得,老子竟然还没死,难道他还能发了善心不成,不过我又怎么会到了这里呢?好像浑身还都是伤,不会是故意把老子弄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扔这喂野兽吧?娘那个西匹的,做得也太绝了,罐子无语。

  不能再这呆着,没饿死也得被凶兽给啃了,罐子狠下心硬是从泥潭里爬了起来,拖着饱受摧残的身体往前挪,也不知道这是在什么鸟地方,得爬到山顶看看地形,找找方向。山啊,真高!

  ……

  罐子没想到在经过九死一生之后衰运竟然一如既往的跟定他,而且来得更加猛烈,连五雷轰顶这种举世罕见的幸运也能让自己给撞上,如果能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要好好的诅咒上天的不公。

  “经五雷轰顶炼体而幸存,果真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比老子当年还牛啊……”一个黑衣老头突然出现在山顶,一边拨弄着那堆焦炭,一边嘴里嘀嘀咕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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