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的晚上。
我很晚才回来,在洗手间里我看见自己脸色苍白,面容憔悴,慢慢似乎看见一颗骷髅,
我一拳把镜子砸烂了。
叶兰跑来问:“怎么了,你?”见我满手鲜血忙拉我的手。
“别动!一边去。”我低沉地冲着她。
觉得不该这样对她,我歉意地看着她:“打电话让服务生送碘酒和纱布好吗?”
“好,你忍一下!”她拿起电话,按了两下“啪”又放下,转身跑出房间。过了一会儿,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捧着小瓶、纱布、胶布,还有几包药。她要替我包扎,我忙说:“我自己来,你替我倒杯水好吗?用我自己的杯子,我要喝消炎药。”
包好手,我说:“打火机给我用一下。”
“没有啊。”她说。
“你抽烟不用的吗?”
“我扔了,知道你不喜欢我抽烟。你用它干吗?”
“不干吗。”我边说边走进房间,从牛仔裤前兜里掏出一张医院的单子,揉作一团,扔进马桶,冲了下去。
等我出来,叶兰问我:“怎么了?心情这么不好。整个晚上你手机都关着。”“哦,”我笑笑,不知道难不难看,“没什么,别担心我,——晚饭吃的好吗?”
“好啊,杭州名吃,本来要和你一起吃的。”
深夜,我做了一个恶梦:
我到医院献血,医生说不行你有艾滋病讲点道德嘛。我说那我换血。医生就先抽我的血,可是抽啊抽啊,怎么也抽不干净,这样我就死了,头下脚上掉进黑暗的深渊里,我喊着“我不想死啊——”
我和叶兰都醒了。
叶兰温柔地问:“作恶梦了?”
“恩,还没向你道别呢,所以不想死。那地方很黑,没有一点光。”
她把我的头揽在怀里。眼泪一下子涌在我的眼眶。
妈妈,儿子受罪啊!如果你不聋不哑没有病,你会揽着我安慰我啊。可是现在你也在受罪啊!
我紧紧抱着叶兰,脸埋在她的胸脯上,吻着她。她轻柔地摸着我的头。我们互相抚mo着,安慰着,温暖着。
最后,我还是没有和她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