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晴明笑道:“可惜,这样的美景,不能舞剑作伴,真是减了许多风韵!”
楚云舒回过头来:“法师真是好武成癖的性子,不过大战在即,这愿望是满足不了了;说实话,以我和香玉二人的武功,要战胜他并非难事,只是刘素雪还在他手上,要尽可能的保证素雪的安全,同时又要格杀或者擒拿他,这就是我二人力有未逮的地方了,所以,这时候我们切不可妄动真力,最多……”楚云舒忽然话锋一转,“最多热热身。”说着朝于晴明眨了眨眼。
于晴明脸上露出十分的笑意:“你说怎么热身法。”
楚云舒道:“折枝为剑,枝头沾了石灰,身穿黑衣,不准使用真力,不许刺头面下阴,只许刺躯干四肢,中剑者即为负,使用真力即犯规告负,刺头面下阴也是犯规告负,如何?”
于晴明低头想了想,抬头笑道:“不过是聊胜于无的游戏罢了。只是也有些趣味,有总比没有好。耍耍也不错,我去叫人安排。”说着,一阵风似地出去了。
不多时,就有下人送来三身黑衣,连着竹剑和装了石灰的木桶都准备妥当,众人换过衣服,将袖口和裤脚都不约而同扎紧了,——虽然平时因为真力勃发,宽袍大袖反而有利于运劲,但是今日比武,说定了不许使用真力,所以谁也不会平白让对手沾了便宜。
三人在庭院中立定,略成一等边三角形,各持竹剑,摆开门户。剑尖一点白,是沾了石灰,这剑三尺余长,细细只有小指粗,韧劲十足,稍一使力,就尖稍弹动不休。于晴明眉头稍皱,如此竹剑使用起来必然是十分轻捷迅疾,在不用真力的前提下,要想从容闪避,真是极为困难。
“看了这游戏确实有些趣味。”于晴明想着,脸上露出笑容。
“开始!”发令的是楚云舒,三人之中,他功力最次,所以沾了这个便宜。
楚云舒吐出二字,却不动手,横剑于胸,稍退半步,护住中线,摆出个守势来。
于晴明一声清啸,手腕一翻,长剑走圈,一招“碧云漫天”,抖出十余朵剑花,竟是将楚云舒、栾香玉二人都圈在剑网之内。
栾香玉轻笑一声,顷刻间长剑连连轻点,使“凤凰三点头”的招数,本来这一招是连刺人眉心、心口、小腹三处,因为之前的规矩,栾香玉将剑势稍变,三剑宛如一支利箭射出,破开剑网,都是朝着于晴明的心口而来。
楚云舒则陡然绕步,一剑从侧向横扫于晴明腰间。
于晴明侧身扭腰,险险避过二剑,同时运剑斜披,直挂楚云舒右肩。
栾香玉长剑一引,一式“万壑松风”,连发七八剑,或劈或刺,将于晴明、楚云舒二人都笼罩在剑网之内。
于晴明一步踏出,移形换位,身形疾闪,让过栾香玉的剑势,手中长剑不变,仍是奔着楚云舒而去。
竟是和栾香玉形成了合围之势。
楚云舒忽左忽右,连退三步,手上发劲,长剑抛射而出。
于晴明未料到他有此奇招,下意识足尖轻点,身形飘开,闪过飞射而来的竹剑,却面露苦笑,原来是他方才已用上碧云身法,算是犯规了。于是只好持剑退出场外。这一局输得不明不白。
楚云舒长剑脱手,栾香玉轻笑一声:“多谢云舒了。”手中长剑更快上几分,只是将一式“万壑松风”反复使开,连劈带刺,当真是如风过松林,无孔不入,剑剑不离楚云舒左右。
楚云舒左支右绌,躲闪了四五剑,已大见狼狈之态。
于晴明一旁轻轻摇头,心知楚云舒失了手中竹剑,只能躲闪不能格挡,也无还手之力,落败只是迟早的事了。
忽而栾香玉一剑斜挑,竹剑弹性十足,只听得“啪”的一响,剑尖已经递到楚云舒肋下,令他再避无可避。
楚云舒猛地侧身跌倒,闪过这极险的一剑。
栾香玉长剑如暴雨般落下,绝不容楚云舒立起。
到了这般田地,楚云舒仍是不肯放弃,身子在地上蜷作一团,滚来滚去,片刻功夫,竟又被他躲开了十余剑,只是一身黑衣和头发上都沾了不少黄泥,样子狼狈得无以复加。
楚云舒忽然向左一个急蹿,伸手去取之前扔出落在地上的竹剑,栾香玉笑道:“早在这里等你呢。”长剑连点,封死楚云舒的去路,若是楚云舒原式不变,那就是将自己往长剑上撞了。
楚云舒突然翻身,改成面朝天之式,同时伸手摘下一只鞋,顺手扔出,将剑势挡住片刻,然后又是一个翻身,像只灵巧的猫儿般将地上的长剑拾到手中。
于晴明目瞪口呆:“还有这般无赖招数的!”仔细想想,楚云舒的这一招绝不算犯规,因为楚云舒并不是将鞋拿在手里格挡,而是将鞋抛出,——在敌人使用真剑的前提下,除非是特制的铁鞋,不然就算运用真力,也绝挡不住敌人的剑锋,但是将鞋扔出稍阻来势却做得到。
楚云舒刚持剑在手,未及立起,栾香玉已扫开那只扭转局势的飞靴,长剑疾刺而来。
楚云舒挥动手中竹剑,一一格开。
两人一个向下点刺,一个向上格挡,又交手十余回合。
栾香玉绕着楚云舒身形游走,长剑不时一刺,每每如毒蛇吐信,令人难以招架。
楚云舒虽然持剑在手,却反而失去了之前的灵动,只是像个刺猬,手腕翻动,将自己护的水泼不进,间或一剑刺向栾香玉足踝。
奈何栾香玉身形飘忽,这样的机会可谓是少之又少。
这一番交手又是十余回合,栾香玉忽然急攻数剑,楚云舒勉力架开,栾香玉蓦地作势飘然后退,似是因为气力已尽,要重整旗鼓。
楚云舒猛地趁机弹起,身形尚未舒展开来,栾香玉居然在这时候不退反进,向前一步,一剑刺来!
刚才原来都是她诱敌的虚招,只等楚云舒身形变化的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