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伸缩之间即可遍及对方要害。穴道略一失神非死即伤这别开生面的打法包括了机智。武功、对敌经验等全面的搏斗惨烈紧张触目惊心。
倏忽间两人已对拆了二十多招澄因胜在功力深厚。陶玉却以奇诡的手法弥补了功力的不足。
金环二郎一面打一面偷眼向床上望去只见那青衣少年右掌顶在沈姑娘后背“命门穴”上肃容端坐对眼前激烈无伦的打斗浑如不觉看也不看一眼。
沈霞琳神情却有些激动但还能勉强自持不为两人打斗所乱。
这时陶玉心中已有点明白那青衣少年是在替霞琳疗伤费解的是自己已把沈霞琳奇经八脉打通数日伤势早就应该全好难道她伤势好转之后又突然复不成?
他心中只管思解霞琳伤势恶化原因手下略慢吃澄因抢了先机呼的一掌逼攻过去。
这一掌威势奇大而且攻袭的又是要害陶玉警觉到时已来不及出手化解只得一松手丢了禅杖向旁侧一闪着地扫出一腿挡了挡澄因攻势探臂检起金环剑跃到门口横剑而立目光却投在木榻上朱若兰和霞琳身上。
澄因夺回禅杖后本想趁势扫攻两杖把陶玉迫出静室哪知陶玉松手放了禅杖后却捡起了地上的金环剑他刚才在静室外面已和陶玉交手过几招知他剑招的诡异较拳掌尤为难测。
老和尚想一想也停手不再抢攻横杖护守榻前和陶玉相峙对立。
金环二郎见澄因守榻前蓄势相待不再迫攻已猜知他的心意是怕伤了霞琳他本是极端聪明而又城府深沉之人心中打了几转立时变了主意望着澄因笑道:“那位穿青衣的书生是谁?可是在给沈姑娘疗伤吗?”
澄因答道:“什么人你管不着?她在给琳儿疗伤倒不是错你问这些干什么?”
陶玉收了金环剑冷笑一声道:“我问问有什么要紧?既然有他给沈姑娘疗治伤势我倒省了不少麻烦!”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澄因大师一纵身追到门边叫道:“听你口气倒好像是存心为霞琳疗伤来了?”
陶玉回过头冷冷答道:“如果我要存心害她她就是十条二十条命恐怕也没有了?”
澄因还未答话突闻一声娇脆的冷笑道:“嗯!如果不是你打通她奇经八脉她还不致于阴寒攻心伤得这样厉害。”
陶玉抬头望去只见那青衣书生带着一脸困倦容色站在静室门口两眼望着自己眉宇隐泛着一种不屑和鄙视的神气。
陶玉心中本就气他听完话冷哼一声正待出手给他点颜色看看突想起他刚才双指弹剑的本领不禁一阵犹豫。
只听身后又一阵冷笑响起转眼望去慧真子手横宝剑挡住去路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金环二郎目睹当前形势心中暗自忖道:慧真子和这老和尚已难对付再加那个武功莫测高深的青衣书生万一要动上手对自己大是不利想一想不宜久留趁空纵跌逸走。
这时霞琳身上阴寒已完全被迫出体外一跃下榻迎着朱若兰笑道:“黛姊姊刚才和我师伯打架的陶玉走了吗?”
朱若兰道:“那个人最坏了你以后再遇上他时千万可要小心半年前在祁连山中不是我赶到的时机凑巧你早已……
早已怎么样?她却是难于出口微微一顿正在忖想措词霞琳已抢先说道:“他和寰哥哥是很要好的朋友我要是开罪他怕寰哥哥生我的气。”
朱若兰知她心地纯洁不知人心险恶一时间无法给她说得清楚轻轻叹息一声不再答话跃上木榻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霞琳看她合眼端坐知在用功不敢再问话打扰轻轻走出房门直往澄因扑去。
老和尚看霞琳脸色红润精神充沛举步灵快病势似已全好心中极是高兴呵呵大笑两声问道:“琳儿你的病全好了吗?”
霞琳点点头答道:“我的病是好啦可是把黛姊姊给累坏了。”说着话举目四外张望了一阵问道:“怎么不见我师父和童姊姊呢她们哪里去了?”
澄因叹口气道:“你大师伯和玉萧仙子相约寻地比武一去五六天还没有回来你师父为替你守护关期这五天中就没有离开茅舍附近刚才见你黛姊姊推开静室逐走陶玉知你关期已满她才去找你大师伯去了!”
霞琳抬头望着澄因眼眶中泪水盈盈长长地叹口气道:“师伯你在这里守护着黛姊姊吧?我去找大师伯和师父去。”
澄因道:“你伤势刚好如何能够走得你留在这里陪你黛姊姊我去找他们?”说罢转身急步纵跃已到十几丈外。
霞琳追出竹篱澄因已走得踪影全无。她已十余天未出篱门一步抬头见万株梅花怒放如锦如絮景物幽美已极。
再说陶玉遭朱若兰两次指风扫中已知非人敌手再打下去势必要伤在人家手中立时见机而退穿过梅林直向断崖上攀去。
奔了有十余里后突然觉着左肩、右肋被朱若兰指风拂中之处微微作疼起来心中吃了一惊赶忙停下身子试行运气伤处突然一阵麻木瞬息之间扩及半身一阵阵巨痛刺心连举步也觉着十分艰难这才知道对方已暗中下了毒手。
这时他正停身于一处断崖所在下临干丈绝谷深不见底一失神滑落下去必要摔个粉身碎骨四周又都是连绵的山势伤势既已作决难再越绝峰不如暂时停下来调息一阵再走。
想了想索性盘膝坐在地上缓缓地运气行功。
过了顿饭工夫忽听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传入耳中陶玉睁开眼睛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三旬左右的健壮大汉手提长剑直对自己奔来。
那人到了陶玉五尺左右处停住长剑一指陶玉问道:“你是什么人?坐这等荒凉的地方干什么?”
陶玉仔细看了大汉两眼认出正是自己初入山时遇到那个和道姑比剑的大汉这时他已觉出伤势好了许多冷笑一声答道:“昆仑山又不是你们昆仑派私产为什么我不能来?”
那大汉听他一开口就说出自己是昆仑派门下弟子不禁怔了一怔神凝双目从头到脚把陶玉看了一遍后答道“不错在下正是昆仑门下弟子这昆仑山虽不是我们私产但在金顶峰数十里内也不准闲人乱闯。”
陶玉一纵身跳起来笑道:“我闯了你又怎么样呢?”
那大汉怒道:“你这人好生无礼。”说着话欺身直进一剑刺来。
陶玉冷笑闪身让开剑势一晃肩已到那大汉身侧左手一扬拍出一掌。
那大汉心头一惊再想闪避陶玉掌势已是迟了一步眼看这一掌就要打中对立突然一沉左臂退了两步那大汉趁势一跃向左方让开数尺横剑楞。
原来陶玉掌势打出一半时左肩伤处突然又一阵麻木一条左臂登时不听使用他怕那大汉剑势回扫过来因而疾退两步。
那大汉望着陶玉出了一阵子神长剑封住门户慢步逼来。他刚才一剑躁进几乎吃了在亏这次已不敢再稍存轻敌之念全神贯注蓄势缓进。
金环二郎刚才拍出一掌后已知自己伤势不宜运气和人对故上半身算是不能用了要想除掉眼前敌人只有用两条腿和人一拼……
这个和陶玉动手的大汉名叫黄志英是昆仑派掌门人玉灵子门下的座弟子在三清宫昆仑门下数个男女弟子中是武功最高的一个。
他见陶玉闪避自己的剑招身法快灵活武功决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他也要动用兵刃自己实无制胜把握奇怪的是他用臂对敌单是飞跃闪击施用两腿和自己缠斗初还认为他自负武功有意卖狂到后来看他累得满头大汗身法渐慢脸也变了颜色但他仍是不肯用手还击心中暗感奇怪收住剑势向后一跃喝道:“你要再不肯亮兵刃动手不出十合必然要伤在我剑下生死大事岂是儿戏?再说我黄志英也不愿杀一个不用兵刃的人!”
陶玉喘息一阵冷笑道:“我只要一出手你不死即伤逞论让我施用兵刃?”
黄志英大怒道:“好狂妄的口气你不妨出手试试看你能不能伤了我?”说着话挥剑而上疾攻三招。
这三招极为迅猛直把金环二郎迫到断崖边缘黄志英只要再多攻一剑陶玉势必被逼下那干丈深涧不可。
黄志英收剑笑道:“就凭你这点本领也敢大言不惭你如不亮兵刃那是自取死路可别怪我下手狠辣了。”
陶玉回头望望身后千丈绝壑长吸两口气把翻涌的气血稳下使上半身恢复舒畅冷冷接道:“不信你试我一招?”说着话陡然欺身而进。
黄志英挥剑一封那知陶玉身形随着他剑势一闪已滑到身侧身法之奇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觉心头一震仰身疾退三步扫出两剑寒光霍霍封住门户。
只见陶玉身子一转竟从剑势空隙中直滑进去咬呀出手右手一伸已托住黄志英握剑右肘关节。
黄志英吃了一惊左掌疾随攻出当胸劈去。
陶玉一侧身黄志英的掌势掠着前胸扫过随着左手一翻又托住黄志英左时如在陶玉未受伤前黄志英双肘关节早已被他折断但此刻的情势却又不同陶玉虽然擒拿住了黄志英两肘关节可是他左肩。右肋的伤势使他两条臂使不出一点气力勉强凝神运功力量还未用出伤势却先作一阵剧疼不自主松了黄志英的双时。
这不过是一刹那间黄志英双臂一分向后跃退了五六尺远一脸惊奇神情望着金环二郎他对陶玉的奇诡擒拿手法佩服至极但对他擒拿自己双臂后的微弱力量却又感到十分意外。他望了陶玉良久才一声长叹道:“承蒙手下留情黄志英感愧得很。”说罢转身疾奔而去。
陶玉脸色冷漠一语不直等黄志英背影消失不见才缓缓盘膝坐下。这时他左肩、右肋的伤势剧疼赶忙闭目调息。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工夫伤疼才逐渐平复双眼望着天际几片白云暗暗叹道:难道我陶玉今后当真就不能再和人动手了吗?这十几年辛辛苦苦练成的一身武功就这样被人废去不成?
想至此处恨得他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哪知心气一动伤处突然又疼了起来这时他才知道对方真的下了毒手而且异常残酷不但废了他一身武功使他今后无法再和人动手就是连一点气也不能妄动。
他黯然一声长叹慢慢地站起身子望着那绵连雄伟的山势心中突生凄凉之感暗自想道:不知我还能活多久即让我再活数十年不死也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了当真如此那还不如早些死了的好。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有些恨起沈霞琳来就地一跺脚自言自语道:“如非为她我陶玉怎么会遭人毒手。”
他这一阵急气伤处又隐隐作疼起来赶紧吁了两口长气使心气平下。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猛地心中一动想起了怀中还带着三音神尼手绘的拳谱上面虽然只记载一十三种武功但却无一不是绝世奇学也许那上面能找出疗伤之法。
他心机深沉从绝望之中寻得了希望之后人反而冷静下来举目向四外张望了阵不见人踪才绕向左面一处斜度较大的所在向谷底走去。
陶玉随着深谷形势向北深入大约有五六里转过了几个山角眼前景物突然一变。
只见地势突然开朗成了数十亩大小一片盆地四周都是排天峭壁这道深谷似一条雨道般通入这片盆地人口处宽仅三尺多点除此一条山谷外四周绝壁封阻再无可通之路。
盆地中间有两亩地大小一片水塘碧波无痕水光照天也许因四周千丈峭壁挡住了风雪盆地间不但不见积雪而且温暖如春和外面刺骨寒风恍如两个世界。
青青短草如茵红白山花竞艳一阵阵袭人芳香三五只水禽景物幽美如临仙境。
陶玉目睹这等清绝景物心中十分高兴暗道:这所在当真是好只是不知有没有容身的山洞突岩。
当下沿着峭壁绕行过去不及半周果然被他找到了一处栖身所在。
这是北。西两处峭壁交接的地方一道宽约尺许高可及人的石恫深入三四尺后即向右弯去洞口被北面延伸峭壁挡住如不走到跟前很难看得出来。
陶玉顺着夹道向里面走去深入不过十尺左右已然转了两三个弯。前面一片漆黑不知有多深多长。他停住步定定心心中忖道:这种深山古洞之内不是藏着虎豹之类的猛兽、定是蛰伏着巨蟒毒蛇。现下内伤正重不知能否转好如果听往伤势恶化下去恐怕也难免一死把心一横继续向前走去。
又拐了两个弯夹道已尽眼前是一座三间大小的石室紧靠里面石壁并放着两只玻璃制成的巨灯灯中清油半满突出几条灯芯陶玉燃起火折子点燃灯芯细查四壁只见东北角处石壁微现裂痕外其他处再无可疑。
他本是工于心计的人见到石室两个玻璃灯中积存的清油己知此处早已经人现那劈壁问微现裂痕说不定是一座密室门只是自己武功已失无法打开一窥究竟看来此处也非久留之地但现下清静无人何不借此时机先查阅一下三音神尼手绘拳谱看看有否疗伤之法再说。
金环二郎小心翼翼地取出怀中拳谱仔细翻阅起来。这是他唯一的生存之望是以字字不肯放过。
陶玉聚精会神把拳谱阅读一遍虽然又体会出不少拳。剑、身的窍诀但最后两种习修内功之法却是一点不明白更找不出一篇疗伤有关的记载。
突闻一阵步履之声自外传来陶玉顾不得再读拳谱一口气把灯吹灭急走几步隐在人口石壁后探怀取出一把毒针暗暗想道:能有人陪我葬在山洞之中倒是不错。
只听那步履声愈来愈近瞬息间已到人口外面但闻一声娇脆的惊叫一条人影飘然而入。
陶玉手举毒针正待打出那知他心中略一紧张不自觉地运加在控针右手的劲力未及打出伤疼复作右臂登时软垂下来。
那入室之人似已警觉亮出宝剑振腕回扫过来身随剑转目光也同时投在陶玉身上。
金环二郎向左一跃避开一剑已看出来人是童淑贞那人也看清了陶玉微带惊颤地一声娇喝道:“是你!”
倏然收剑跃退左手探怀取出火折子点燃琉璃灯收了宝剑目光望在陶玉脸上问道:“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陶玉赶忙把手中一把毒针收入怀中喘了两口气答道:“为什么我不能来这又不是你昆仑派的地方?”
童淑贞一扬手中宝剑正要作突然软软垂下幽幽叹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自然怪不得你。”
陶玉道:“难道这山洞之中还住着你昆仑派的祖师爷不成?”
他这句本是气忿之言那知童淑贞听了却点点头答道:“不错这座石室里面正是我们昆仑派历代师祖坐化之处一向划为禁地除了奉到掌门令谕之外任何人不能进这石室。”
陶玉道:“我又不是你们昆仑门下弟子自然不受你们的门规约束。”
话到此处倏然而停放声大笑起来。
童淑贞听他笑声特异看他脸上汗水随着笑声直滚心中纳闷忍不住问道:“你是在哭呢?还是在笑?”
原来陶玉放声一笑气血浮动伤势又疼起来他笑得越利害伤势也越是疼得利害因他自知伤势奇重已难有复元之望满腔感伤忿怒一笑全泄一时间无法收住是以伤处剧疼也急加重只疼得他满脸汗水直向下流。
童淑贞看他越笑越不对头笑到最后竟是涕泪横流她本早对陶玉动情此刻见他这等模样不禁怜惜顿生丢掉手中宝剑急奔过去问道:“你这人究竟是怎么啦!”
说着话双手伸出欲扶陶玉身子手快触到陶玉身上时突然感到一阵羞赦又把双手缩回。
就这一刹之间金环二郎已自不支笑声戛然而止人也晕倒地上。
童淑贞看陶玉晕倒地上再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之嫌伏下身子用推宫过穴之法推拿他“肺海”、“玄机”两处要穴。
陶玉只不过别住了一口气缓不过来经童淑贞一阵推拿后立时醒转眼看自己半依着童淑贞娇躯而坐不禁一阵感愧急忙挺身而起一扬眉头话还未说出口右肋处又是一阵急疼不自主双手捧着伤处蹲了下去。
要知一个武功有着基础的人本可运气抗拒痛苦即是未学过武功的人一遇伤疼也会本能的运气集劲抵受苦疼。但陶玉此刻都是大反本能气血一动伤疼立时加重任他一身精纯内功但却丝毫运用不上反不如一个平常的人耐受疼苦。
童淑贞目睹他忍受苦痛神情心中怜惜倍增扶着他柔声劝道:“你伤得这等严重还逞什么豪强这地方异常清静你就在这里养息几天等伤势好了再走。”
陶玉也觉出这短暂一两个时辰之中伤势已加重不少不知对方用的什么手法使自己伤的这等厉害。事已到此再逞强好胜只是徒讨苦吃当下叹息一声闭目静心调息。
两盏清灯光焰熊熊只照得石室通明。童淑贞望着对面闭眼静坐的陶玉心底泛上来无穷烦恼。这座石洞中供藏着昆仑派历代师祖们的法体派中弟子从不许擅入一步何况对方非昆仑门下只此一桩已犯了武林大忌何况他眼下还是昆仑派的仇人依据派中规矩自己本应把他擒押三清宫听候掌门师尊落但不知怎地却感到无法下手……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陶玉忽地睁开眼睛冷冷说道:“此地既是你昆仑派历代师祖法体供藏这所必不准外人涉足我现在一身武功尽失你正好擒我回去邀功请赏。”
童淑贞被他几句话逼得呆了一呆摇摇头笑道:“这荒山幽谷之内你自然猜想不到这是我们昆仑派划为禁地之处在那入谷要隘所在本派有守值之人不知怎的竞被你闯了进来我适才由外面进来时还遇到他们守在谷中要隘……”
陶玉目光凝注在童淑贞脸上静静地欣赏当前这道装少女的风韵宽大的道袍无法完全掩饰起她苗条的身材秀眉星目嫩脸匀红肤白如雪樱唇喷火低头弄衣无限娇羞。陶玉看了一阵觉着她的秀美并不比沈霞琳差另有一种成熟少女的诱人风韵。
沈霞琳未入昆仑门下前童淑贞在数十个昆仑门下女弟子中本是最美的一个。只因他平时穿着道装再加上幼失父母从小就追随慧真子身侧在三清宫中长大坎坷的身世养成她一种冷若冰霜的性格。
玉灵子门下大弟子黄志英艺冠同门才华标逸对这位小师妹异常倾心十余年相处之中对她爱护得无微不至童淑贞自解人事后。黄志英从没有一次违拗过她的心意。玉灵于、慧真子又都是亲身体会到情场遗恨之苦他们不愿下一代也尝试到情爱折磨因而对门下的约束并不严苛只要他们能情止于礼两人也不愿多管这种余情甘露普及了昆仑门下的男女弟子。
可是天下事往往都非人所能谋算尤其是男女间的情爱更是奥妙难测。童淑贞自那天在茅舍中和陶玉见了一面被他那含情的一笑摇动了芳心数日来脑际间一直盘旋着金环二郎的音容笑貌。
童淑贞热情压制心底不肯对人稍假词色可是一旦被人挑开心扉热情立时如狂流汹涌极难自制何况陶玉此刻又身受极重内伤这不禁加重了童淑贞怜惜之心而且还启了她一种潜藏在女性中纯洁的母爱。她不自主移身到金环二郎身侧脸上情爱横溢眉宇间忧虑重重四道眼光交相投注彼此都感觉周身血流加。
陶玉只觉小腹中一股热流由丹田直冲上身伤处又隐隐作痛起来慌忙收敛绔念调匀呼吸道:“你就是不肯捉我我也是活不久了。”
童淑贞漫慢地伸出一只柔手握住陶玉两只手无限深情地慰道:“你尽管放心在这里养息伤势这地方只有我和大师兄能来……”
陶玉冷冷接道:“你大师兄既然能来还不是一样的要现我那和你把我捉住送到三清宫去有什么分别?”
童淑贞笑道:“你急什么呢?就不听别人把话说完这座石室现已经有掌门人指命我和大师兄轮流管理除了我们两人外其他人都不能擅入此室一步这个月正好轮我当值今天才十一月十二还有十八天时间才轮换到我大师兄这十八天中你可以安心在此养息。”
陶玉看她对自己温婉慰藉深情款款娇靥生晕半含羞态不觉心中一荡暗自叹道:此女风韵不下李师妹温柔不输沈霞琳半带娇羞更是撩人。想着想着右臂探出一抱正想把童淑贞身躯揽入怀中突然心念一转又想起自己奇重内伤立时顺手一推冷冷说道:“我伤得极重就是有三十六天时间也未必能养息得好。”
童淑贞看他瞬息间变换了两种极端不同神情不觉怔了一怔颦起两条柳眉儿柔声慰道:“你先养息几天看看也许能够好转我先去给你准备一些食用之物送来。”
陶玉听得童淑贞一提突然感到腹中饥肠辘辘甚难忍受点点头闭上眼睛。
童淑贞慢慢站起身子一声轻轻叹息附在陶玉耳边低声说道:“你安心在这里等我我至迟在晚上二更天前赶来。”
说罢捡起地上宝剑转身出了石室。
陶玉听她说晚上才能赶来石室自己还得挨饿几个时辰心中甚是不满但因伤势沉重行动不得只好耐心等待。
童淑贞出了石室放腿疾奔她此刻满脸热情尽投注陶玉身上心中只在盘算着如何能使陶玉伤势早些好转如何给他做点好吃的食物送去对陶玉刚才冷热无常的性格也无暇去思索分析。
她刚刚奔出山口突听有人喊道:“童师妹童师妹!”
童淑贞停住步抬头望去只见黄志英提着长剑站在三丈外的山坡下脸上带着笑意、对她走来。
童淑贞骤见大师兄后突觉心中一阵惶愧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不自主垂下了头不敢再多看师兄一眼。
但听轻微的步履之声慢慢地到了她身侧接着一个低沉而又充满着关怀的声音由身侧响起问道:“童师妹你怎么啦?”
童淑贞抬起头来只见大师兄两道眼光神中无限深情逼视在自己脸上不禁一阵心跳强自镇静摇摇头答道:“我没有怎么?只是刚才经一阵急奔有点儿累。”
说着话转过身子缓步向前走去。
只听身后传来了黄志英一声悠悠长叹童淑贞停步回头望去黄志英已离开原地向右面山壁间攀登举步缓慢有气无力充分流露出颓丧的神情。
童淑贞心头一酸忍不住涌出来两眶泪水她无法再控制激动的情绪几度扬起玉腕启动樱唇想把黄志英叫回来投在他怀中大哭一场。
可是陶玉俊俏的影子和那迷人的微笑不断地在她心头扩张瞬息间掩遮了黄志英凄苦的形像……
她伸手抹去眼眶中含蕴的泪水转身又向前奔去待黄志英攀登到壁间一处矮松下停住身子回头望时童淑贞已转过了一个山角不见。他望着被山峰遮住一半的夕阳说不出心中是爱还是恨倚松出神直到暮色苍茫才带着沉重的心情返回三清宫去。
童淑贞奔回到梅林茅舍澄因和慧真子去寻找一阳子尚未回来茅舍中只余下朱若兰和沈霞琳两人这时朱若兰行功尚未完毕沈姑娘静静地坐守一侧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黛姊姊运气调息。
一阵轻微的步履声惊得沈霞琳霍然立起抓起宝剑跃至门口待她看清楚来人后垂下了手中宝剑笑道:“啊!原来是贞姊姊你看到师父没有?”
童淑贞摇摇头道:“没有你的黛姊姊呢?”
霞琳道:“黛姊姊正在运气调息已经快三个时辰了还没有睁开过一次眼睛唉!我这场病实在把黛姊姊给累坏了!”
童淑贞心中突然一动暗自忖道:陶玉伤在朱若兰手中朱若兰必知解救之法怎生想个主意让她说出来才好?
霞琳看师姊不答自己的话只管低着头寻思心中甚觉奇怪忍不住问道:“贞姊姊你在想心事吗?”
童淑贞只听得脸上一热赶忙抬起头笑道:“我在想……在想你寰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她随口一句应急谎言却勾起沈霞琳沉重的心事只听她幽幽一声长叹慢慢抬起头来望着天上几片浮云凄婉笑道:“已经快八个月了他还是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事啦?”两行清泪随着她娇婉的声音滚下粉腮。
童淑贞想起在石室中养伤的陶玉不知道有没有复元之望一阵心酸泪水也夺眶而出霞琳一转脸看到童淑贞也是满脸泪水随缓缓举起左手用衣袖抹去她有个泪痕说道:“贞姊姊你心里可也是在想念寰哥哥吗?”
童淑贞脸上一红忿开话题问道:“你们吃饭没有?”
霞琳摇摇头答道:“我在守着黛姊姊还没有工夫去作。”
童淑贞笑道:“我替你们作饭去。”
霞琳叹道:“我虽然从小就没有了爹娘可是有很多人都待我好澄因师伯。师父。寰哥哥、黛姊姊还有你和寰哥哥的朋友陶玉……”
沈姑娘话还未完突听一声清脆的娇笑接道:“哪个坏蛋陶玉吗?以后他再也不能作坏事了!”霞琳回头望去只见朱若兰已站在身后望着她不断微笑不知何时她已运功完毕出了房门。
童淑贞听得心中一动故意问道:“怎么?陶玉被你杀了吗?”
朱若兰笑道:“我虽没有杀他但已废了他一身武功今生今世他永远不能再和人动手了。”
童淑贞只听得心头一震抬起头望着朱若兰呆她本想追问她用什么功夫伤了陶玉有没有解救之法哪知一和朱若兰目光相触立时被她一种高贵的威仪镇住竟是说不出话来。原来她做贼心虚一触到朱若兰那威棱逼人的眼神好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中隐秘是以开口不得。
霞琳却接口道:“陶玉是寰哥哥的要好朋友黛姊姊要是把他打死寰哥哥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朱若兰笑道:“不要紧他死不了只是被我用天罡指神功点了他右肋左肩两处经脉关节只要他不再练武功或是和人打架安安静静地养息那就和好人无异。”霞琳满脸感伤问道:“姊姊难道就没有办法解救他吗?”
朱若兰叹息一声道:“解是有法子解只是救了他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毁在他手中了。”
霞琳道:“那姊姊把解救的法子告诉我好吗?”
朱若兰奇道:“你要学解救的法子干什么?”
霞琳道:“我以后要是遇上他时就告诉他解救的办法要不然他这一生就不能再练武功了。”
朱若兰两道清澈的眼神凝注在霞琳脸上沉吟不语。沈霞琳慢慢地走到朱若兰身边拦着她一只手说道:“姊姊不愿意告诉我那我就不学啦。”
朱若兰道:“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他的伤好。”
朱若兰凄然一笑岔开话题说道:“走!咱们到屋里去我教你解救陶玉的法子。”
童淑贞望着两人进了房门才转奔到厨下做了很多油饼又烹任几色精美珍肴收藏起来。
朱若兰整理一下沈姑娘鬓边散接道:“姊姊很爱你将来姊姊的本领都要一件一件的传给你现在你还不能学习等到我授你的玄门吐纳导引术有了基础我再慢慢传你。”
霞琳叹道:“姊姊待我好我心里早就知道但你不告诉我解救陶玉伤势的方法陶玉的伤就不会好寰哥哥知道了定会气我不好好的待他朋友何况他在祁连山还救过我我知道了这件事怎么会不管呢?姊姊!不要传我本领了只把救陶玉的方法告诉我吧?”
朱若兰看她脸上满是惜怜神情心知如不告诉她在她纯洁善良的心中将留下一道创痕叹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就是。”
霞琳只听得笑上双靥道:“姊姊真好……”不知再说什么慢慢把娇躯偎入朱若兰的怀中。朱若兰微微一叹道:“妹妹你这悲天悯人的善良天性虽然可爱只是分不出善恶好歹实使人为你担心纵然将来能学得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领只怕也难逃过江湖上重重风险。”
霞琳道:“嗯!寰哥哥人最聪明将来我不要再离开他就不怕坏人害我。”
朱若兰笑道:“他吗?和你一样的分不出好人坏人。”
霞琳道:“唉!那我以后更不要离开他了要是他遇上坏人还不知道那实在危险得很。”
说至此略一沉思抬头望着朱若兰接道:“姊姊你以后也不要离开我们好吗?”
童淑贞听得一惊暗想:师父十年教养薰陶恩如再生父母自己却将陶玉藏于派中禁地之内……想到此心中一阵不安端起菜饭走到霞琳房中。
三人腹中有些饥饿很快吃完了饭。霞琳帮着童淑贞收拾碗筷入厨洗刷童淑贞借机问道:“师妹那陶玉是好人还是坏人?”
霞琳笑道:“黛姊姊对我说陶玉坏死了不过我想他不是坏人不然寰哥哥怎么会同他要好呢?不晓得他现在哪里?也没法告诉他疗伤的法子。”
童淑贞心中一动问道:“想那疗伤之法定是困难除了你和黛姊姊之外别人就不知道了也没有本领医得。”
霞琳道:“黛姊妹说用天罡指神功点了他的少阳少阴两脉血气不能上下运行只要血气一动伤处立时疼痛要想医冶必须脚上头下阴阳倒置再行运功使全身气血逆行俟两脉通行再予静养即可复元。但要过了七天血气凝结就难医治了可是我现在不知道他住的地方没法对他说他是没法医好了。”
说完一声叹惜泪水盈睫神怀黯然。
童淑贞探得治伤的方法心中甚是高兴但想到陶玉在石室中忍受饥饿之苦心中又感焦急脸上神情也随着变换不定忽而笑展双靥忽而愁聚眉梢。
四周的山色景物慢慢的都隐入夜色之中山风呼啸松涛如海。童淑贞呆立绝峰彷徨在师恩与情爱之间觉着千思万绪纷至杳来虽然只是一件事情但却是那样紊乱难决夜风砭骨吹得她油生寒意抬头望天上星河天色已是初更想起和陶玉之约快到只得缓步下了山峰心中忖道:我已答应给了送食用之物如何能自食诺言不管如何得按时赴约把疗伤之法转告给他要他在伤势好转之后早些离开石室也就是了。心念一决立时加快脚步返回茅舍取了食用之物向那幽谷石室疾奔而去。
她一路急赶到石室只不过初更稍过陶玉正靠着石壁静坐。
童淑贞摊放下手中食物笑道:“你一定饿得很利害吧!这些菜肴。面饼都是我亲手制的你吃点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陶玉望了望罗列面前的食物饥火更是难耐伸手取来一张油饼正待放人口中突然又停下来眼光逼视在童淑贞脸上心中暗想道:这方圆数十里内除一座三清宫再无人家她这些菜肴。面饼看上去都很精美不知在哪里做的?他想到可疑之处停手不吃凝注着童淑贞想从她神色间观察出一点破绽来。
童淑贞见他只管瞪着眼望着自己出神不食不言一笑问道:“你怎么不吃呢?只管看着我作什么?”
陶玉道:“你这些菜肴面饼可是在三清宫中做的吗?”
童淑贞笑道:“是我在沈师妹住的茅舍中厨下作的你问这些干什么?”
陶玉原是怕那菜肴。面饼中下有毒药自是难以据实说出。慢慢撕下一块油饼放入嘴中品尝良久觉出没有异味才笑应一声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说完接着大吃起来。
童淑贞静静坐在旁边看着陶玉吃自己调制的肴饼直待他吃饱后放下手中筷子才笑着问道:“这些菜饼好吃吗?”
陶玉道:“就是再好吃也不能把我的伤势医好。”
童淑贞听得一怔垂不语。
陶玉看她脸上满是忧伤眼眶中泪光莹莹紧颦柳眉神态凄楚心中忽觉不忍轻声一叹想说几句慰问之言但转念又想到自己愈来愈重的内伤把到了口边的话又咽回肚里。”
陶玉冷笑一声闭目不答童淑贞看他对自己冷漠神情不禁心头一寒缓缓起身向外走去。
这时她自己也不知心中是爱是恨只觉柔肠百结芳心欲碎走出石洞坐在水塘旁边出神坐在水塘旁边出神。突然一阵步履之声由身后传来回头望去只见陶玉跄跄走出石洞直向那山谷口走去。
童淑贞忍了又忍到最后还是忍耐不住站起身来追上去拦在陶玉面前说道:“山谷中有人把守你伤势这样重。如被他们现非被活捉不可。”
陶玉冷冷答道:“我守在你们的石室中也不了了。”
童淑贞慢慢说道:“你回去我告诉你疗治的法子。”
陶玉听后微微一惊突然放声大笑道:“我自己既不知疗治之法料你们昆仑派也难知得……”他一阵狂笑陡感伤疼复作忍不住右手捧胸蹲在地上。
童淑贞看陶玉皱眉忍受疼苦的神态心中又生怜爱黯然一叹走近他的身侧轻伸皓腕扶着他的右臂道:“你被人用天罡指点伤了少阳、少阴二脉如不及早疗治七日之后伤脉凝结永成残疾不但一身武功全要废去而且今生今世永无疗好之望。”
陶玉听得一怔调匀呼吸站起身子道:“不错少阳、少阴均属体内主要经脉……”
童淑贞不待陶玉说完就接:“那天罡指是一种极高的内家功夫能够透肌伤脉所以你外面不见伤痕其实却伤得很重全身血气不能运转两脉因而一身武功尽皆废去。”
陶玉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心中信了一半忍不住低头问道:“那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医好?”
童淑贞听他只问疗伤之法对自己一片怜爱之情毫无一点感激之意不禁伤心之至于是不理陶玉问话转身慢步而去。
金环二郎本是绝顶聪明之人如何会看不出童淑贞一番怜爱之情只是他生情阴沉不管对什么人都存戒心再者他伤势越转越重自知已无复元之望心中一股怨恨之气无法泄是以童淑贞虽对他关护备至却难得他一句感激之言。
童淑贞走入石室收拾残余的菜肴面饼回头却见陶玉当门而立脸上似笑非笑望着她一语不。她心中一腔委屈此刻再也忍受不住怒道:“你还来见我作什么?快些给我滚出去……”她口中虽在狠眼中泪水却夺眶而出。
陶玉脸色微变仍是不一语童淑贞一纵身跃到门边道:“闪开路让我出去!”
陶玉充耳不闻动也不动。
童淑贞心头火起右手一扬向陶玉身上推去她只想把陶玉推到一侧自己出去那知陶玉被她一掌推个仰面朝天。
陶玉伤势正重不能运气抵御童淑贞又在气忿之时这一推用力不小陶玉哪里还能站得住脚竟跌个皮破血流。
童淑贞见他摔得很重心中随又觉得不忍立刻蹲下身子扶他起来一面抚摸他的伤处一面柔声问道:“你摔得很疼吗?”
陶玉淡淡一笑道:“你心里如果还不消气再把我摔几跤也没有关系。”
童淑贞心头一酸泪水滴在陶玉脸上幽幽说道:“你就不知道人家费了多少心机才探得疗治你伤势之法……”
停了一会童淑贞看着陶玉无限怜惜地继续说道:“还不赶快起来调匀呼吸休息一下让我告诉你疗伤之法。”
陶玉立起身来依言调匀呼吸然后两人重入石室童淑贞传他疗治之法陶玉听完后依法作为脚上头下贴壁倒立俟全身血脉逆行后暗中试行运气伤处虽仍作疼但已不甚剧烈。
大约过有顿饭工夫果然觉着伤处疼苦逐渐消失随即加重运气行功待气血逆行一周已累得全身汗水透衣正身坐定闭目养息。
童淑贞不胜关怀问道:“这法子可有效吗?”
陶玉笑道:“伤处似已好转许多。”
童淑贞放了心;起身嘱道:“既然有效你就安心在这里疗治养息我明天再来看你。”说完退出石室。
陶玉休息一阵又继续依法治疗每行一次伤势就好转许多。
再说童淑贞一路急奔回到茅舍看天色已到三更整座房中一片漆黑她走到霞琳卧房窗外手弹窗栏轻呼两声沈师妹不听有人答应心中生了怀疑绕到门口推门而入。
那房门本是虚掩一推而开随手取过主火之物燃起案上松油火烛定神望去只见床上被褥折叠的十分整齐朱若兰沈霞琳早已不知去向。
她熄去案上松烛退出霞琳卧室茅舍中十分寂静静的使人顿生凄凉之感她缓步踱出竹篱向梅花林中走去。
幽幽梅香扑鼻沁心但却无法涤除童淑贞胸中起伏的思潮一缕情丝万千愁怀乱了她十几年静修的禅心。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起自她身后道:“这样深的夜了师妹还没有安歇吗?”
童淑贞转身望去只见黄志英在她身侧不禁心头微微一震定下神淡淡笑道:“这等深夜你还到这里干什么?”
黄志英走近两步轻轻一叹道:“我心中积存了很多话想和你谈谈!”
童淑贞一皱柳眉道:“深更半夜之中有什么好谈的有话明天讲吧!”说完转身走了。
她这几年之中虽对黄志英处处回避但像这等面对面的拒不交谈还是初次只听得黄志英呆了一呆愣在当地。
童淑贞走了几步忽然感到这样做会大使人伤心难堪停下步回过头道:“师兄可有什么要紧的话吗?”
黄志英本想好了很多话但被童淑贞冷冰冰的一口回拒不仅大为尴尬而且伤透了心哪还能说得出口讪讪一笑道:“我……我没有什么要紧事师妹心情不好我也不打扰你了。”
说完又一声长长叹息转身缓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