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遇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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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几个月的修养,颜玉兮的身子已经恢复,期间她的大哥颜珏经常来探望,此外还有四姨娘和颜玉容、颜玉妍时常看看我,别无他人。此时已是入春,燕子啄春泥,去大堂向长辈请安过后,路过侯府后花园,已是百花争艳的景象,她一时兴起,让轻雪把琴送到抱月亭,情不自禁抚琴一曲《汉宫秋月》,吟出最爱的诗词: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停北倚栏杆

  一曲毕,背后便传来一声娇细的嗔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三姐,三姐前些天受了风寒,怎么这不在房里呆着反倒出来了。”

  颜玉兮莞尔一笑,这颜玉音倒是聪明,以前颜玉兮被退亲寻短见已经人尽皆知,她倒是“好心”,时刻不忘提醒他人颜玉兮的丑事。

  她只装作不在意,看了看旁边的颜珏颜玉清和一个白衣公子,只见得那人生的俊秀,面若桃花,双眸如星炯炯有神,剑眉飞扬,一身儒雅贵气,应该出身不凡。

  这样的男子,竟让颜玉兮看得有些挪不开眼。

  颜珏一听立马皱了皱眉:“四妹,父亲常说长幼有序,却不知你如何理解?”

  这一问颜玉音便低下头,这样指责她不懂礼数长兄长姐贸然开口,颜玉清抿嘴浅笑,颜玉兮深深感激他替自己解围,上前欠身:“大哥,姐姐,你们来了。四妹妹此言差矣,春风轻柔,自然不比风刀霜剑,多吹确实暖心沁脾。”

  闻言颜玉清便亲密地挽上颜玉兮的手,巧笑倩兮:“三妹妹这张嘴哟,自小便是个能言善道不吃亏的,不过四妹妹也是好意,毕竟大病初愈是不能吹风的,三妹妹要当心才是。”

  这不是当着大家的面说她牙尖嘴利不饶人不识好人心吗?果然是心机深沉的嫡女,可怜颜玉音被人当使还不自知。

  颜玉兮仍然回以莞尔一笑,索性拉起她的手,既要做戏嘛,便做足了全套才行:“兮儿让姐姐挂心了,是我的不是,但是姐姐不知道吧,大夫说了,大病初愈要多走走散散病气,有益身心。原本病了许久未见姐姐,今日想去看看姐姐,不曾想花园春景迷人,一时贪看抚琴失了神了。”

  颜玉清一听神情一滞,又转为微笑不语。这一话让在场的人都知道她的虚假,看似关心幼妹,却病中不去探望反而在这假惺惺。倒是颜玉兮,病中还家着姐妹,难得看重姐妹情。

  颜珏领着白衣公子道:“兮儿,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端王府世子,柏云兄。”她端庄行礼“久闻世子风姿过人,小女子颜玉兮有礼了。”萧柏云虚扶道:“常听颜珏提起,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许是她看得不真切,微微看到颜玉清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待确定之后心下了然,什么时候她的好姐姐已经盯上了端王府世子?颜珏笑了笑,伸出手“世子请,兮儿身子才大好不能久站,大家坐下吧。”

  萧柏云看着桌上的琴,目光停留了一瞬“刚才听到一阵琴声渺渺,莫不是出自三之手?”

  “我记得府里姐姐素来琴舞双绝,三姐偏好诗书,怎么今日抚起琴来了?”众人目光一齐看向颜玉音。

  一旁的颜玉清闻言,立即娇嗔:“哪里是琴舞双绝啊?你这丫头,惯会打趣我,倒是你的琵琶弹得出神入化。”

  “姐姐琴舞双绝是江都人尽皆知,父亲母亲都赞不绝口,而我只学琵琶,姐姐何必谦虚呢?”

  看着这两姐妹变着法儿的互夸,两人一脸羞涩,原来是想要引起世子的注意,同时也衬出她颜玉兮的坏名声。但她丝毫没有怪罪抑或是其他情绪,自知并非此中人,只为保命,不与世人论是非。

  可是看着萧柏云一脸淡然,只怕是妾有情郎无意,她为颜玉清惋惜和不值。

  正言笑着,忽然外边进来一个小厮在萧柏云耳旁低语几句,萧柏云起身告辞:“颜兄,诸位,柏云有事先行告辞,改日再聚。”众人起身:“恭送世子。”

  看着世子背影,颜玉音一脸失望,而颜玉清则是一脸深不见底的淡然,一如既往地微笑。果然,她的姐姐是个深不见底的人物。

  众人散去后,颜玉兮跟上颜珏,想一探究竟,虽是十分不情愿,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必须找到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救命稻草。

  “大哥,等一等兮儿。”颜珏看着眼前端庄的人儿,他疑虑得看着她,好似他们从未相识。

  心中咯噔作响,颜玉兮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是不是他的妹妹素日是不善于弹琴的,今日却一曲惊人使他不安?她忘不了听到琴音时萧柏云眼里闪烁着喜悦,萧柏云以庄重知礼著称,却在一瞬忘了自己。

  颜玉兮自己也带着满腹疑问,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当作迷了心窍,心下不安。

  “妹妹,自从你大病痊愈后就没有和我说过话了,不如请为兄喝口茶吧。”

  “哥哥,我大病初愈是不假,茶也是旧茶,怎么哥哥倒惦记起来了,倒是我近日作了一幅画,不如哥哥去看看吧。”颜珏听到后更是大吃一惊,以前的颜玉兮是否也不善丹青?

  不一会便到房间里,看到她的画作,他愈加不安:“妹妹,自从你醒来后,便是改了性子,从来不会的也一应会了,现在也知道二妹话里藏针,这……”

  心中暗叫不妙!

  “大哥怎么糊涂了?我在鬼门关走一遭,自然什么都想通了,以前是我太任性不懂事,让哥哥心担忧。至于琴画也好,棋舞也罢,以前虽疏于练习,上不得台面,但也不是全都荒废了,所以哥哥不知道。至于姐姐和母亲,哥哥以为如何?”

  颜玉兮笑看了看眼前的男子,见他徐徐开口:“妹妹这般通透,我就放心了,眼下父亲当家,母亲是当家主母,二妹是嫡女,我一个庶子却是小侯爷,往年娘是爹最爱之人,她们待你我又能有几分真心?”

  听到这儿,不由得一叹,不愧是小侯爷,但是以前的这幅身子的主人,定是吃了不少暗亏吧,不然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对人生寻短见,连个劝阻的人都没有。

  “哥哥,我病了这么久,倒是烦闷。眼下七夕将至,颜玉兮并不想在府里乞巧,府上的姐妹们是主角。我只想让哥哥带我出去走走。”说完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颜玉兮心想自己既回不去,那就好好感受一下古代的风花雪月吧,也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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