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七夕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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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夕那天傍晚,流月看到一个清雅俊朗、偏偏风采的佳公子立于房间,不由慌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之后,整个人惊讶得不知所措。

  颜玉兮自知今天这身打扮很是惊艳,三分女儿家的天生玉质,又透着一卷书生气息,定会让那些公子哥们自惭形秽。

  “轻雪,你去回禀父亲,今晚我不太舒服无法乞巧,让父亲母亲原谅。”话音刚落,颜珏大步流星走进来。

  “哈哈哈,放心吧,妹妹,我已经帮你办妥,这下就放心和我出去见识这人间繁华吧。”我感激回望着他,竟是一个这样无缘无故之人,处处替她劳担忧,何尝不是她颜玉兮因祸得福了?

  故作正经,颜玉兮提粗嗓音:“那严羽多谢兄台了。” 他挑眉一笑,“严羽?好一个风姿绰约的严公子啊。”

  看着身旁早已呆住的流月轻雪,颜玉兮佯怒道:“流月轻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换衣裳!”

  她们一听,迅速换了男装,还互相捂着嘴嘲笑彼此。

  她见状,心下一阵古怪丛生,故意打趣眼前俏生生的小丫头:“这是哪家的俏公子哥们?怎么长得如此招人呢?”说着就她们脸上捏了一把。

  轻雪一听羞涩低下了头,而流月则是一脸惊慌失措:“小……少爷,你……你怎么取笑人家。”

  颜玉兮见她们这般模样甚是可爱,笑道:“走吧。”

  又对着颜珏道:“颜兄,请!”

  一上街,颜玉兮便被满目琳琅的货物吸引了,各色面粳花灯,乞巧荷包绣,扇子,首饰一应俱全,天朝物产丰富,理应如是。街上所谓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可是最吸引她的,是远远看去有一堆人在围着一个台子,欢呼声不止。

  他们一行人便来到台下,原来是抽花签题诗。再看,只见台上一位男子,细细吟了一首桃花诗,声音深沉如一潭幽水,浑厚好听。

  颜玉兮看向他,惊叹世上竟有如此美男,英俊的脸庞,剑眉星目,一身青衫衣袂飘飘,好不俊秀!

  再看一旁他身旁不动声色的男子,一身白衣,狭长邪魅的眼,清冽冷峻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优雅悠慢地喝着茶,一边看着题诗,看着好像一切尽在他眼底,他又超脱世外,给人疏离冷漠的感觉。

  当颜玉兮的目光掠过他身上,就再也无法移开半分,她的心一滞,这个人……

  忽然身旁的颜珏推了她一把:“妹妹素来擅长诗书,不如上去一试?”对于他这个妹妹,他还是很疼爱的,自认为诗才不如其一二。

  “大哥不如一起吧,我大历国的探花想必惊才绝艳啊。”便拉着他一起上台来。

  主台人是一个儒雅的男子,年纪与颜玉兮相仿,见有人上了台,他立即过来招呼:“两位公子好,请自报姓名抽花签吧。”

  台上那青衫男子对颜玉兮和颜珏兄妹二人作揖示意:“在下云喻,这是在下的长兄云璃。”

  “在下严觉,这是愚弟严羽,两位云兄有礼。”身旁的哥哥回礼,温润如玉。

  颜玉兮自知失了神,连忙也跟着行礼道:“小弟有礼了。”

  到了抽签的时候,颜珏抽了梅花签,他们四人便写下来,由台主念诗。第一,颜珏更胜一筹,接下来是云璃的诗:

  酒自愁人醉,梅魂寸雪开。

  寒芳寻密影,暗香袭人来。

  “好!好!”众人一齐喝彩欢呼,颜玉兮信步走向他,全然不顾他那一双幽静如水深沉如谷的眼眸,只一味徐徐品诗。“暗香袭人来,源于寻密影,这样的闲情雅致,不愧是风雅之至,倒是这所寻暗香,应是难得。”说罢敬了云璃一杯,他怔了怔,瞬间即逝。

  而后台主念到颜玉兮的诗作:“严羽公子一诗让老夫大开眼界啊:

  世外苍茫物,何处可依兮。

  白雪归尘日,梅魂香断时。”

  云璃嘴角扬起笑,颜玉兮只觉得瞬间就好似被什么勾住了心,眼神里尽是慌乱不知所措,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云璃定定得看着她,被他自上而下打量,颜玉兮自是不舒服自在的,这幅身躯偏是生得身若春柳扶风,气若空谷幽兰,与之前的自己一般无二。

  颜玉兮时而觉得莫名的羞红慌张,就这样怔怔地看着他,声音极力提粗却仍细细不比平常男子,只见他心下了然一笑,站了起来,走向了眼前的自己。

  “素闻会稽人杰地灵,不想今日得幸遇到严兄弟,不如请随我兄弟二人到江上游船赏灯,以不辜负美景?”

  看着云璃幽深眸子里的邪魅,颜玉兮心下更是一惊:莫非他已经看出什么端目此人绝非良善,能躲则躲。

  便想上前回绝,不料哥哥上前一步:“如此甚好。”心里虽抵触,面上却保持着波澜不惊。

  一行人来到船上,江上凉风习习,许多人放河灯,河面上星星点点,斑斓不定,倚在甲板上凉风舒爽,身轻似飞花细雨,我不由吟诗:“众里寻他千,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云喻拍手称赞:“好诗。严兄如此才学,若我猜的不错,严兄应是会稽名门之后了。京城四公子也未必比得上。”说完抿了一口茶。

  颜玉兮惊诧不已,顺着颜珏的方向看去,他似乎也未曾意料到这一刻。他是探花,莫非已经被认出来?可是颜珏在京城时日不多,在乡候职,应该不会有多少人识得。

  想到这颜玉兮松了一口气:“云兄谬赞了,我与兄长不过普通书生,何来名门之后一说?不过我看两位云兄丰神俊朗,气质不凡,又对京城之事了如指掌,莫非是京城四公子其中之一二了?”

  云璃邪魅的笑又让她心神一颤,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太久,久的她已经融入这幅身子,她的思想、她的情爱似乎天生为安若雪所有。

  看遍了世间美男,但是眼前的云璃那张脸却让她失神,他太像江恒了!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眼里的冷漠疏离,兴许颜玉兮早已热泪盈眶。

  京城四公子,气质不凡雍容华贵,才华横溢,貌若潘安,身份非凡,一个是颜玉兮青梅竹马英勇神武年少有为的南瑾少将军,一个是温润如玉的端王府世子萧柏云,另外两个出神入化,江湖只闻其名不见其真面目,身份更是一团迷雾,无从查起。

  云璃轻呷一口茶,淡淡开口:“会稽远离京城,不想这严羽兄这般见多识广。”

  “京城四公子闻名天下,妇孺皆知,莫不说我这七尺男儿了。倒是两位公子,不远万里来此,该不会是为了吟诗作乐把酒言欢吧?”看着他们打扮,颜玉兮心中有千万种疑惑。

  “京城达官贵胄多,名利场盛,不似江都这样的偏远都城。世人多追名逐利,向往锦衣玉食,区区一个小城如何满足口服浸淫?”说完她只不动声色一笑,她生性不喜繁华喧嚣,即便是这般盛景,也不足以让她心神荡漾。

  “严兄果然看人颇有几分意味,我兄弟二人是奉父命来此做生意的。今日见到严兄二人,很是投缘。”云喻这一番话转开话题,在场的人相顾一笑。

  突然一个随从跑来在云璃耳旁说了些什么,云璃点头示意他退下,不一会,只见端王府世子上船来,笑盈盈客套了一番。“两位云公子自京城来,与我王府是世交,家父让我随行以助他二人一臂之力。不想在此遇见颜珏兄。”

  颜珏也连忙起身道:“有缘自是来相会,今日我兄弟二人有幸。”

  若不是颜珏那番话,颜玉兮的身份早已被看穿,这对于闺阁女子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萧柏云讳莫如深得笑着看她,彼时颜玉兮索性与他一脸明了,笑开来。

  ------题外话------

  终于过审了,感谢各位,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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