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神的颜玉兮,颜玉容用肘子捅了捅她,最终忍不住开口:“姐姐,你怎么了?”
颜玉兮回头微微一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姐姐实在是好脾气,到这种时候了还要为她求情。刚听到消息,我和娘都吓死了呢!”
“无碍。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颜玉兮缓缓用手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姐姐你还说呢,要是云公子他们知道了,还不知会担心成什么样呢。”
聊着聊着便聊到了战场上的那些人,颜玉兮心想着他们应该快要开战,夜止和冷轩到时候负责消息交接。
若真是知道了,以君莫璃的性格,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
君莫璃知道颜玉兮必定遇到刁难,所以早已安排好了接应一切的事宜。
她若心安,他义无反顾。若是有人欺负她,她不能做的,他来帮她讨回公道!
颜玉兮思绪飘远,胸口那颗心,还是会在夜间远离尘嚣之际,总会穿越千山万水,与兄长同在干戈萧肃的沙场。
捏着那枚玉佩,颜玉兮眉间紧蹙,一颗心如同那另一枚玉佩,早已紧紧挂在沙场,在每一处尸骨埋入的地方都跳跃如火,生生不息。
既然他愿意承诺她,她就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转眼快到了颜玉清的大婚之期,她的亲事由当家主母周夫人一手办,风光无限。
商贾之家的云府大公子,虽是商贾出身,确实一表人才,精明能干。气质丝毫不差文人,温润如玉。
南安侯虽不过问婚事,却无疑给了她最好的力所能及的安排,毕竟是肉。身为父母,终究,手心手背都会疼。
一时间,这桩婚事江都与洛都人尽皆知,风光无限。
这日是迎亲之日,颜玉兮到新娘子闺房中,人来人往,丫鬟嬷嬷们忙的不亦乐乎。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在一片有序的祝祷声中,她们已经到了房中。
风冠霞帔,大红喜帕一盖,将颜玉清的神情尽数掩去。
“妹妹恭喜姐姐,祝姐姐与姐夫恩爱绵长,白头偕老。”
一听是颜玉兮的声音,颜玉清哗的一下,大红盖头一扯下,精致喜庆的妆容赫然出现。
“你还有脸来?贱人!”
她扬手就要打颜玉兮,眼看着那巴掌就要落在颜玉兮脸上,颜玉兮噗嗤一声笑开来。
那一笑明媚无限,目染春烟,秀眉如柳,竟生生庚了一身红装浓抹的颜玉清,那种美,足以让所有女子都黯然失色。
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颜玉兮!
“姐姐,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事已成定局,何必触了霉头讨不吉利呢?”
“贱人!你给我滚!”颜玉清细细想了想,她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心中的恶气不出,颜玉清还是不甘心。
“即使快到了,该滚的,是姐姐你!我真是担心姐姐啊,都要出嫁了还这么不通透,到了洛都可要怎么办才好?”
“与你无关!喜娘!扶我出去!”呀预期气急败坏,说实话,她对上气场十足,淡定自若的颜玉兮心中竟然有些发虚,还有些害怕。
不一会儿,喜娘搀着颜玉清走出府门,迎亲的新郎官已经行礼上马,新娘上轿,接连这是许许多多的嫁妆。
南安侯府富可敌国,自然嫁妆丰厚,足足有一百抬,即便是皇亲贵胄嫁女,也与之无多少出入。
众人散去后,颜玉兮想起南安侯来,嫁女之日,他自然少不得一阵伤心不舍,再如何也是亲生骨肉,即便她一错在错,他还是不愿委屈了这个让他失望至极的女儿。
“爹爹可在?兮儿相见您一面。”
唤了好久,仍然无一人回应,颜玉兮预感不好,定是出了什么事。
她迅速推开房门,找遍了书房都不见南安侯的踪影,找了几个来回,她的视线最终停在书桌上。
书桌上一只箭直插在上方,箭上系着一块醒目的布帛。
颜玉兮毫不犹豫下定决心,。
看了上面的内容,颜玉兮顿时傻了眼:欲救颜焕,押送府上粮草五百车至轩辕国军队大营,十日为限,过期不候。
颜玉兮额上早已汗涔涔,似乎有一根冰锥直直插入脊髓,背后已凉了一大片。
十日?过期不候?
也就是说,如果这期间有什么事耽误了,南安侯必死无疑!
再想想冷轩近来送来的情报,君莫璃已经夜袭敌营火烧粮草,剩下的粮草只能勉强维持十日之久,君莫璃不日就能凯旋。
而敌方居然用这么龌蹉的手段来要挟!卑鄙!劫持南安侯以性命相要挟换取军队粮草,这种事,也只有耶历泽会做得出来。
他果然和传言中一样,为了赢,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兵不厌诈。
南安侯府富甲一方,五百车粮食不在话下,只是此时若送出粮食,就可能落得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若不送,南安侯怕是凶多吉少。
颜玉兮狠狠将手中的布帛钻入手中,心中有了决断。
耶历泽既然要写她,就算准了她必然会送去。
不止如此,她颜玉兮还要亲自送去!
颜玉兮和周夫人交代好一切,并统一口风,对外只说南安侯近日出府做生意。
她决心乔装打扮成商人,将五百车粮食交付与威远镖局押送,自己则快马先行。
此外,冷轩随从身爆日夜兼程到达军营找君莫璃商量对策。
过了五日,颜玉兮顺利抵达大营中。
军营大帐就在眼前,黑夜森森,许多士兵守在帐前,橘黄的灯火照亮心中的希望,仿佛下一刻就还担惊受怕、六神无主的心就能洗尽铅华尘埃落定。
只因为过了这几日,南安侯就能得救,她的希望就在不远处的大帐里。
颜玉兮从腰间取下另一枚玉佩,对着一脸肃然的士兵。
“还请替我禀报殿下,有急事求见,麻烦军大哥了。”
不一会儿那名士兵引着自己大营中,帐外一名士兵正要往里送酒,颜玉兮顺手接过酒具后径直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