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惟见黑风突然大叫,吓了一跳,抚着胸口不满道:“大叔你别那么大声啊!吓到我了!我是逢魔谷的圣女又怎么样……哎呀,严姨,你怎么了?”
凤惟眼见着严无垠身子软倒,往下滑去,连忙上前想去扶住她,无奈她人小力小,怎么扶得住已经身怀六甲的严无垠?顿时脚下不稳,两个人都扑地一声跌在地上。凤惟揉了揉**,叫道:“哎哟,好痛!严姨,严姨,你怎么晕了?大叔,快点来帮忙!”
黑风皱了皱眉,没有动。凤惟叫了半天也不见他来搭把手,不由得跳起来喝道:“黑风!本郡主叫你呢!还不快来帮忙?!”
黑风想翻个白眼,却只是冷了脸阴笑道:“郡主,我看你还是安份些。最好逢魔先生亲自来找你,就省得我费事!圣女……骸逢魔谷的圣女哪一个有好下场了?”他眯了眯眼,厉声道:“你是圣女!那断弦可是在你手中?!”
凤惟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只是低下身去看严无垠,见她虽然不省人事,但面色如常,似乎没有什么中毒的迹象,这才略微放了些心,不屑道:“我舅舅才没空理你呢!断弦是我爹给我的,好看是好看,就是没什么用,也不好玩……还不如小胖……”
黑风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沉声道:“断弦果然在你手中?!好,你拿给我,我就放你回去!”
凤惟用力地想甩开他,无奈没有成功,只得哇哇道:“你要那琴干啥?琴在王府,又不在我身上,我怎么拿给你啊!你笨啊!”
黑风一愣,正想大声喝斥,却听一人慢悠悠地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黑风煞神,居然被一个小姑娘骂笨!唉!”
黑风一转头,只见不远的大树下坐了一个人,须发皆白,面色却如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他正笑意盈盈地打量着凤惟,笑意颇深。黑风吸了一口气,没好气道:“白英,你不用说风凉话!快过来想想办法,这丫头是逢魔谷的圣女呢!”
白英脸色微变,上前来仔细地看了看凤惟,沉吟道:“圣女……逢魔谷终于又有圣女了?!那断弦的秘密……小姑娘,你的圣女琴呢?会用吗?”
凤惟扁扁嘴,叫道:“弹琴有什么意思,又没有人教我。白胡子大叔,你看看严姨,她怎么晕了?”
白英略略一怔,看了看严无垠,问道:“你不会用圣女琴?她又是什么人?你怎么连孕妇也掳来了?”
黑风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这个女的来头也不小。她和小丫头一个鼻孔出气,我怕她也瞧清了黑风寨的入口,只能把她一起带来了。”
凤惟叫道:“对了,严姨说她是什么凌宵宫的……义妹!白胡子大叔,凌宵宫是什么地方?”
白英惊异地看了一眼严无垠,微有些急促道:“黑风,她尸雪衣的义妹?可是姓严?!”
黑风见他脸色突然如死灰一般,似乎有些惧怕,心中有些奇怪,却只得道:“不错,她叫严无垠,又懂得凌宵宫的武功,应该就尸雪衣的义妹。怎么了……”
白英脸色大变,后退两步,急喘了一口气,跺脚道:“黑风!你闯大祸了!你可知道她……她是什么身份?!”
黑风愣了愣,不屑道:“不就尸雪衣么?他武功是好,可是凌宵宫离这儿远着呢,进了我黑风寨,也未必出得去!”
白英恨恨道:“糊涂!一个逢魔,加一个宫雪衣还不够折腾吗?你,你,你还偏偏去惹明南王!你知不知道,这个姓严的女人,是明南王东方汐的王妃!”
凤惟见黑风眼光都直了,似乎有些震惊,不由得乐呵呵道:“不够不够,还要加上我爹宁西王!”
白英猛地转过头盯着她,颤声道:“你爹是凤九天?!”
凤惟呵呵道:“是啊!他知道的。”她小手一指黑风,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白英仰长叹一声叫道:“黑风!你真的疯了!你知不知道你,你抓两个女的回来,却惹了这世上最不该惹的四个人!”
黑风愣住了,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两个互相瞪视了半天,忽然没了主意。过半晌方听黑风硬声道:“如今不抓也抓了,还是想个办法……”
白英低叹一声道:“你呀你呀,不知说你什么才好。往**仗着自己武功好,西藩之地没有人能与你抗衡,这黑风寨又极为隐秘,难被人发现,所以做什么都无所顾忌。可是如今,你得罪的人,是这世上最不该得罪的人,黑风寨……怕有覆灭之灾!”
黑风沉声道:“恐怕未必,你说我的武功没人能比……就算齐谙生来了,我也不怕他!”
白英冷笑道:“一个齐谙生你或许可以一拼,毕竟你的小无相功也已经大成了。可是再加一个宫雪衣……你不怕吗?如果西、南二王联合来剿,你以为你有胜算么?”
黑风沉了眼,没有说话。白英又道:“当年西、南二王平定西南两国之乱,无论人才武功,都不可小视。更何况……凌宵宫在江湖上一呼百应,宫雪衣是武林盟主,连皇帝也礼让三分。那齐谙生做了逢魔先生后,逢魔谷本与耀新国皇室有牵连,凤九天灭国之后,它不衰反盛,就足以表明齐谙生此人不简单。”
黑风的脸色已经有些泛青,白英叹道:“你呢,偏偏抓了和他们有关联的两个人……你说,黑风寨是不是已经朝夕不保?!”
黑风眼光沉了沉,上前一把抓住凤惟狠狠叫道:“我有她们在手,不管是王爷还是盟主,恐怕也要忌惮!我就不信,黑风就没办法保住山寨!跟我住”
凤惟哇哇叫道:“你干嘛又抓我呀?你有办法啦,不过要看本郡主高不高兴!快点放手啦,最多我跟爹说不抓你就是了!”
黑风没有理她,径直抓着她往里走。凤惟回头见严无垠仍然没醒,不由得急了,大叫道:“严姨!严姨快醒醒啊!黑风,快去把严姨抬进来,不然我不给你断弦了!”
黑风怔了一下,冷冷道:“石刚!把那女的抬进来,关进绿林去!”
说完,石刚突然就现了身,扛起严无垠就跟了上去。凤惟咂了咂嘴,叫道:“咦,好有趣,那个大叔怎么出来的?刚才没见他啊。”
黑风与石刚不再多说,将她二拖进一片林子里,转身便走。凤惟急了,想上前去拉他,无奈刚伸出手,二人便不见。她张大了嘴,发了一阵呆,喃喃道:“怎么不见了?难道他们会飞?!”
忽听严无垠悠悠道:“不是会飞,是这里摆了阵,你不懂啦。小惟儿,过来!”
乍然听到严无垠开了口,凤惟惊喜万分,转身扑过去开心地叫道:“严姨你醒啦,惟儿还担心你受伤了!”
严无垠抚了抚她的头发,心中暗叹,这小丫头真是好性情,就是身处陷境也这般开心乐观,一点也不焦燥忧愁,凤九天得了个好女儿呢。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将来会不会有般坚韧。想到这儿,她又感觉肚子阵阵发紧,不由得抱着肚子深深地吸气。
凤惟好奇道:“严姨你怎么了?”
严无垠觉得肚子有些疼,不由得皱眉道:“不会这么惨吧,难道要生了?不是还有一个月才临盆吗?”刚一说完,就感觉肚子疼得有些难受,她大叫一声,跌在地上。
凤惟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她,却哪里扶得住?!一个不防,被严无垠拉住一扯,顿时也跌倒在地,手肘擦出血来。她见严无垠不住地**,还哪里顾得上疼,慌忙想去拉起她,严无垠喘了几口气,颤声道:“惟儿你不要扶我,我可能……可能要生了。让我躺着,躺着,省得羊水破了就麻烦了。”
凤惟只得松了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搓着手道:“要生了?是不是**要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严姨,不如我去找爹来帮忙……不行,还是找舅舅,爹还生我气呢……”
严无垠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小丫头还在想她爹在生气,好在阵痛过去了,她吸一口气道:“惟儿,这里摆了阵,你出不去。就算出去了,去逢魔谷远着呢,等你找到你舅舅,我恐怕都生了。你乖乖的,听严姨说。一会严姨会越来越疼,你都不用理,如果**出来了,你就接住他……哎哟,又来了……”
严无垠又开始大声地叫疼,凤惟这下不乱了,只紧张地盯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跑了出来。
就样疼了又疼,疼的时候,严无垠就和凤惟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曾经向无盐细致地了解过生产的过程,知道阵痛越来越密也越来越强的时候,就要生了,就必须向下使力!在这之前,不能乱叫乱动,以免浪费体力,真要用劲时反而生不下来了。于是她疼的时候就使劲抓身旁的草,不敢乱动,就怕没劲儿了。
过了两个时辰还没有出来的迹象,凤惟有些急了,喃喃道:“严姨,**什么时候出来呀?天黑了呀。”
严无垠已经满头大汗,虚声道:“应该快了。我也不知道。我真是命苦,没想到在这儿生孩子。早知道就不跟他吵架……该死的!”
凤惟好奇道:“跟谁吵架?严姨,**他爹呢?”
严无垠笑道:“他爹……他爹是个黑脸大神……啊!儿子老妈不是骂你爹,实在是他太烦人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爹恐怕要把这山铲平了……救命啊,太疼了!惟儿,惟儿,快,快帮我……”
凤惟又紧张了,望着她道:“怎么帮?!”
严无垠感觉肚子里有个东西直往下坠,急忙抓住旁边的一棵树,大叫道:“快,准备好,接住他!”
凤惟急忙低下头去,伸出双手,严无垠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力气向下使力,只听见“哇”地一声,一个血乎乎的小婴儿滑了出来。凤惟大吃一惊,连忙抓住他,用力提起来,惊叫道:“哎呀,**好多血,他受伤了!”
严无垠顿时浑身一松,好笑道:“惟儿,他不是受,有血是正常的。你来,把我的衣裙撕下来,把他包好,放到我身边来,别乱动他。”
凤惟连忙照做了,然后坐在一旁打量着那个小东西,吃吃笑道:“**好小啊,你看他的小手……啧啧,比我小多了。”
严无垠笑道:“当然小了,他才生下来。果然是个儿子呢,惟儿你猜得真准!儿子啊儿子,你居然是小惟儿接生的呢!想不到吧!以后你真是注定和小惟儿做朋友了。”
凤惟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他,谁知他很不买帐地大哭起来。她吓了一跳,赶回了手,抚着胸口道:“呀呀,我没打你……”
严无垠失笑,看了看四周,沉思道:“惟儿,看来他们是不会轻易放了我们的,我们要想办法出去。**刚出生,在这儿有危险。”
凤惟歪着头想了想,站起来叫道:“嗯,我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