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清晨,大雨淋漓。
桓飞缩在碉楼内正穿着蓑衣,从今天起他和麾下的五十名云龙卫被分派到城防军上任。而第一项执行的命令就是出城巡逻。
这是摆明了欺生,这样的大雨出城巡逻绝对是件苦差。跨上战马,呼哨一声,桓飞带着五十骑冲出了城门。
没行多远,他们就只能停下,城外官道上有一大队的民夫,他们在一群往来的董卓军士兵的鞭子驱赶下运送着大木,石料。看方向应该是去向?坞。
天雨路滑,年久失修的官道四处泥泞。好几辆堆满磨盘大小石块的大车陷入了泥坑,阻住了行进。任由三十来个民夫死命前后推动都没有推出泥坑。这时一群士兵拥了上来,非但没有帮忙,而是扬起鞭子,兜头罩脸的就抽,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惨叫声连连,看得桓飞难过的扭过了头去。一旁的田丰推了推斗笠,打马凑了上来:“这些都是董卓的西凉兵,和关中百姓没什么情谊,自然不会下手留情,人就是这样。如果这些是他们的西凉父老,我想他们也挥不下手里的鞭子。”
桓飞点点头。抬眼就见推车民夫中一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瘦弱少年背后重重挨了记鞭子,扑的倒在了泥水里,再也没能爬起来。
一名士兵上前狠狠踹了两脚,见没有反应,招来两个民夫,抬起少年就扔入了路边的深沟。
看着董军士兵一脸的淡漠,桓飞感慨乱世人命真如草芥一般,少年的父母此刻又在何处,是否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经就此曝尸荒野?
身后的城门再开,一行车马行了出来,前簇后拥,护卫的家将不下二十余人。但见到官道拥塞,也很快无奈的在一旁停了下来。田丰皱眉道:“不知是哪家的大臣下这么大的雨还出游?”
这时,就见一辆马车的轿帘动了一下,一名非常魁梧的家将大步凑了上去,不时点头,显是在听从主人的吩咐。轿帘放下,就见那名家将掉头向桓飞这队巡兵弛了过来。
“你们中谁是领头的?”那家将显然没读过书,并不通礼仪。拱手一抱拳:“我们家大人让他过去。”
田丰眯了眯眼睛,凑过去轻声道:“这位兄弟,这位就是我们的曲长,不过你们家大人是谁啊?要我们曲长过去可以,总得见面好称呼吧。”
“哪那么多话,我家大人让他去就快去!见了面不就知道了么?要是让王大人等急了,你我就有罪受了。”这位仁兄憨直的很,引得桓飞等人哈哈大笑。
笑声中,冲淡了桓飞心中那丝惆怅,打马而出道:“我就是领军的李乐,就随你去,哈哈,这位大哥贵姓?哪里人氏?不知你们王大人官居何职啊?”
那家将身高九尺,长的黑黑壮壮的,腰插一把长刀。人倒是没什么心思,“哟,你们曲长长是个这么嫩的娃娃啊?俺叫许定,谯国人,告诉你吧。俺家老爷是司徒王允大人。”
“什么?!”桓飞头“嗡”了一下,司徒王允!怎么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刹那间很多事隐隐浮现在脑海中,片片断断,似乎将要连成一线。
就听田丰“咿”道:“许兄既然是谯国人,不知与天下有名的许家坞有何联系啊?”
“哈哈!”许定笑笑,黑铁塔般的身子侧了一下,没有答话,只是摆了个请的手势后当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