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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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大宋趣史》 /onebook.php?novelid=258867  

  等他们走后,梅笑天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客栈掌柜的,说是赔偿桃木桌的损失。那掌柜的千恩万谢的接过,在手心中掂量后说太多了,要找回。梅笑天摆手道:“不必找了,在下等待会还要留宿,劳烦你整理出四间上房。”

  转而又对芙蓉作揖道:“姑娘受惊了。”

  芙蓉虚扶起他,客气道:“公子不必多理,这事跟公子不相干。”

  梅笑天歉然道:“虽不是在下冒犯了姑娘,但那位慕容确是梅某引来的,这才牵连到了姑娘,在下难辞其咎。”

  芙蓉见他没认出自己,暗自庆幸湿刘海遮住了眉尖的朱砂痣,不然难保不会被认出,他来京城的目的,她是明白的,可是一时间实在有些不知所措,只好拖一日是一日了。想到这里芙蓉浅笑道:“公子不必介怀,小女子没事,倒诗子的麻烦还不一定到此为止呢,那位慕容看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公子怎会招惹到这样的刁钻大呢?”

  梅笑天苦恼道:“说起来,这麻烦还是梅某自己找来的。”

  “哦?此话怎讲?”

  “梅某略通医术,一日途经姑苏,看到到处贴着求医告示,说是慕容夫人得了怪病,命在垂危。梅某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便上山庄一试。”

  “结果被慕容大看上了,要以身相许?”芙蓉接口问道。

  梅笑天不好意思道:“差不多就是如此,只是慕容前辈是通情达理之人,在听闻我已有未婚妻后,便劝女儿打消念头。没想到那慕容不但不罢休,居然瞒着父母偷偷跟了出来。”

  “原来如此,哦对了公子,这几位姑娘是您的姐妹吗?”芙蓉趁机打探。

  梅笑天道:“非也,这几位姑娘都是苦命之人,孤苦无依受人欺凌,在下一路上因机缘巧合救了她们。只是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她们唯恐梅某走后再遭人欺负,便求在下好人做到底,便结伴上路了。”

  “她们是不是也曾向那位慕容一般,要以身相许啊?”芙蓉似笑非笑的问他。

  梅笑天奇怪道:“姑娘当时并不曾在场,如何得知?”

  芙蓉暗笑这个呆子,人家还不是看上他了才说要以身相许,若是换了个老头儿,她们躲还来不及呢。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取笑道:“这些姑娘长得都不错呀,都娶了来不是更好,这等齐人之福可不是人人都能享的哟。”

  梅笑天急忙道:“姑娘快别消遣梅某,在下是有婚约的。”

  听他口口声声婚约婚约的,看来不可能是来退婚的,这可如何是好呢?芙蓉一时无言以对,等雨停了,匆匆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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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走后,梅笑天吩咐众女道:“还是像往常一般两人一个厢房好互相有个照应,到晚膳时间在下会吩咐小二送饭菜过去。旅途劳顿,诸位姑娘好好休息,梅某定会为你们找户好人安身的。”

  众女听他如是说,异口同声道:“不要啊,恩公,奴家要留下报答恩公。”

  梅笑天温和道:“救下你们不过是举手之劳,诸位姑娘不必耿耿于怀,梅某乃江湖中人,行踪漂泊不定,你们跟着在下不过是多受罪罢了。”

  一位大胆些的绿衣姑娘趁机表白道:“奴家不怕苦,只盼能常伴恩公左右,报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另一位青衣姑娘顺着说道:“是啊,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奴家甘为奴仆伺候恩公。”

  像是约好似的,另四个姑娘齐声道;“愿为奴仆,伺候恩公!”

  梅笑天婉拒道:“在下习惯独来独往,带着你们多有不便,姑娘们放心,梅某一定会帮你们找到好归宿的。”

  “恩公——”众女带着乞求的目光望着梅笑天,。

  梅笑天摆手道:“你们不必多说了,梅某心意已绝,不必再议,早些休息吧。”

  说罢逃命似的转身离去。

  到了门外喘出口大气,心下乃道:“阿爹送我独自下山时千叮咛万嘱咐说‘山下的女人像老虎,要多加防备才是’。现在看来老虎倒还不至于,不过,更像山上的兔丝花,既要摆脱她们的纠缠,又不能伤害她们。轻不得重不得,真是麻烦呢,比老虎更可怕。不知道现在的芙蓉是不是也这样难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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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芙蓉回府后考虑着是不是该把梅笑天来京城的事告知长辈们,彼此商量个对策通个气,免得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来,一时措手不及。后来由于鸵鸟心理作怪,觉得还是先拖两天,见机行事。

  既然他没有认自己,也许她可以先以其他身份接近他,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芙蓉坐到菱花铜镜前,审视自己的容颜,七年前的小女娃和现在的自己的模样确实有很大的变化,难怪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呢。可逝话少了一句,其实“男大十九变”呢,当年的躲在阿爹背后偷看她的小白兔,摇身一变成了被众女倾慕的翩翩美少年。

  虽然他比她大了三岁,但其实内心深处她把他当成了弟弟,因此如今的他就算再变,看在她眼里,仍旧是当年那只可爱的小白兔。就好比孩子到老,在父母眼里还终究是个孩子。

  琼儿的易容术无可挑剔,可是芙蓉不喜欢易容材料堵塞毛孔,只好拿起玉梳,拨出更多刘海,遮住眉间那颗容易身份的朱砂痣,

  翌日清晨,芙蓉去昨日的那家客栈,在街道对面看到正要出门的梅笑天,向他打招呼。梅笑天欣喜穿过大街,走向芙蓉,温文问候道:“这么巧又碰到了姑娘。”

  芙蓉巧笑倩兮道:“是挺巧的,相逢便是有缘,我请你喝早茶吧。”

  梅笑天觉得这位陌生的姑娘很有亲切感,便微笑道:“多谢姑娘好意,在下吃过了,这样吧,明日梅某请姑娘吧。”

  芙蓉不置可否,转移话题:“公子这是要到哪儿去呀?”

  梅笑天回道:“梅某想出去为随行的那六位姑娘找一处合适的安身之处。”

  芙蓉点头赞许道:“公子果然是个热心人,只是这京城虽大,但你一个外来人,要为她们找一处好归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见梅笑天面露难色,芙蓉建议道:“小女子虽不长出门,但毕竟是本地人士,我陪公子去找吧。”

  梅笑天久居深山,不拘泥于封建世俗,见芙蓉热心帮忙,真心感激道:“那就有劳姑娘了。”

  两人边走边聊,突然梅笑天问道:“在下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芙蓉本想随便编个张三李四的名字敷衍过关,可是话到嘴爆见到梅笑天那张真诚的笑脸,那个假名字如鲠在喉,就是吐不出来。她暗自问自己:“玉芙蓉,你该骗他吗?这么单纯的一个大男孩,你确定你要骗他么?”

  梅笑天见芙蓉柳眉紧颦,担忧道:“姑娘,你怎么啦?”

  芙蓉抬起头来,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梅笑天,你听好了,我叫玉芙蓉。”

  听到“玉芙蓉”三个字,梅笑天的心底一阵抽搐,面部表情瞬息万变。起初是一愣,紧接着皱眉,又马上笑逐颜开,忽然又紧锁剑眉,困惑的看着芙蓉,最后低头沉默不语。

  芙蓉不会明白,这一刻的他心理变化有多么复杂,只当他不信自己的话。她撩开额前刘海,对梅笑天问道:“难道你不信?给你看看我的朱砂痣。”

  梅笑天扫了一眼芙蓉的眉间,复又垂下眼帘,芙蓉有些奇怪他的反应,难道他不想见到她吗?

  芙蓉柔声问道:“笑天,你怎么啦?你好像不高兴啊。”

  梅笑天古怪的看了芙蓉一眼,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芙蓉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追问道:“你到底怎么啦?你说啊。”

  梅笑天闷声道:“没什么,先找个地方坐吧。”说完扭头先走了。

  芙蓉跟在他身后,奇怪他的反应。他不是该很高兴见到她的吗?他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是青春期综合症?也不对呀,刚才还好好的啊,好象是听了她表明身份才变脸的。这孩子脾气见长了嘛,敢甩脸子给她看了,芙蓉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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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对面的客栈,梅笑天并没有在大堂多作停留,径直上楼,芙蓉跟着进了他的厢房。

  梅笑天替芙蓉倒了杯茶,默默递过去,仍然未开口。

  芙蓉接过白瓷茶盅放在桌上,拉过他一条手臂,用大姐姐对小弟弟的语气询问道:“到底怎么啦?我哪里得罪你了?来,跟我说说。”

  梅笑天一听更不乐意了,脸又拉长几分。嘿,这孩子还真长进了,反了啊,敢跟她闹别扭了。

  芙蓉讪讪放下他的胳膊,无奈道:“什么时候成据嘴葫芦啦?就算你是在生我的气,也该告诉我哪里错了,你这么闷声不响的,我怎么知道哪里惹着你了。”说完趴在桌上,等他开口。

  等的快睡着了,才突然听到一句:“你不喜欢我。”

  芙蓉转头看向他:“谁说的?”

  “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记得。”

  “你昨天没告诉我你是谁?”梅笑天指控道。

  “那是因为你没问嘛。”芙蓉无辜弹手道,眼见梅笑天的脸色更黑了,忙又加了一句:“今天不是说了嘛。”

  梅笑天显然仍不满意她的解释,又沉默起来。

  芙蓉好笑道:“你就为这个跟我闹别扭呀,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个名字嘛,早一天跟晚一天说,有什么区别吗?”

  梅笑天一本正经道:“区别大了,你昨天说是正常的,今天才说就有问题,最起码证明你不喜欢我。”

  “何以见得?”

  “你若喜欢我,昨日见到我便不会那么镇定,装成萍水相逢的样子。”

  “这是什么逻辑?”芙蓉嗤鼻。

  “你定是一时接受不了我来找你这个事实,不知该如何面对我才没当场表明身份。若是你喜欢我,就不会犹豫,你会直接了当的告诉我,你就是‘玉芙蓉’”。

  芙蓉吃惊: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还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该小心应付他才是。

  想到这里,芙蓉故作轻松道:“唉,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为这个啊。昨日呢我乍听到你的名字着实吃了一惊,当时还被茶水呛到,险些挨了鞭子呢。这,你还有印象吗?”

  见梅笑天点头认真地听着,芙蓉接着哄道:“当时我其实很想告诉你我是‘玉芙蓉’,可是想到你身边有那么多对你有意思的姑娘。尤其是那个慕容泼妇,若是得知我就是你口中那位‘未婚妻’还不得闹得无法无天?我就是怕惹麻烦才忍住没跟你相认的呀。”

  梅笑天面色缓和,小心询问道:“那,那,那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吗?”

  “呃,这,呃……”芙蓉语无伦次起来。

  梅笑天刚阴转晴的俊脸又转多云了,芙蓉不想伤害他,可是感情的事情暧昧不得,含糊不得呀。 只好婉转解释道:“笑天,我们已经七年没见了,当时年纪还小,不懂感情。现在刚碰面就谈喜欢不喜欢的是不是太,太,嗯,怎么说呢,相信聪明如你,一定能想通我的意思。当然了,我们早有婚约,我承认,但是当时也说过了,是在确定你真心爱我的前提下才嫁给你的,这些你还有印象吗?”

  梅笑天当下明确表示:“我确定我是真……”

  芙蓉伸手捂住他的嘴,打断他的话:“你先别忙着说这些,感情不是儿戏,婚姻更是马虎不得。这样吧,我们都还年轻,不如就先接触一段日子,等确定彼此的心意再谈婚论嫁,这样——好么?”

  梅笑天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勉强点头同意了。

  芙蓉刚松口气,不料又听到一句:“那,我要跟你住一块儿,不然怎么培养感情?”

  嘿,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敢情之前是扮猪吃老虎哪,芙蓉愤愤地想。可是人家大老远来,又是当年自己亲口答应的婚事,不好拒绝,只能点头妥协。以后,再见机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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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帮梅笑天安顿好六个姑娘,此次她是偷偷出来的,不方便直接带着他回相府,让他明日自己登门拜访。 梅笑天觉得有理,便欣然同意了。此时,天色尚早,两人又在集市上逛了一圈,才分道扬镳。

  回府后芙蓉向祖父秉报了这件事,祖父沉吟一会儿问孙女:“既然你已见过他,跟祖父说说你对他的印象吧。”

  芙蓉平静道:“他心地纯良,仪表堂堂,文武双全。”

  祖父摸胡须道:“芙蓉啊,你虽是我的孙女,但在祖父心中,比孙子还重要。这梅笑天祖父早年见过,印象不错,如今你也说他人品不俗,祖父相信你的眼光。虽然他的家世跟咱们不匹配,但是一来当年已定了婚约,二来呢你对他的印象不错,况且英雄不问出身,只要略加栽培,这只雏鹰总有一天能够展翅翱翔的。”

  芙蓉听了祖父的话,急切道:“祖父您误解孙女的意思啦,孙女并没有看上他。”

  “哦?”祖父不解道:“你方才不是赞他‘心地纯良,仪表堂堂,文武双全’吗?难道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缺陷不成?”

  芙蓉很难跟一个古代老头解释“欣赏”跟“喜欢”是不同的,“喜欢”跟“爱”也是差之千里。只好推说道:“那倒没有,梅笑天各方面都很出色。只是,孙女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

  祖父失笑道:“人家比你大了三岁呢,你竟把他当成‘弟弟’看待?”

  芙蓉认真道:“是的,祖父。梅笑天久居深山,不谙世事,思想单纯。虽然天资聪颖,相信假以时日便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他在孙女心目中‘弟弟’般的地位,已经根深蒂固了。”

  祖父叹气道:“既然如此,姻缘之事,不可强求。只是他远道而来,于情于理咱们都不能亏待了他,这些由你安排吧。”

  “是,祖父。”

  祖父默了片刻又吩咐道:“若是他对你一往情深,这婚约之事,要解除恐怕不是易事。事缓则圆,你可不能轻举妄动啊。”

  芙蓉点头道:“祖父放心,孙女自有分寸。若是能帮他另觅良缘,就皆大欢喜了。”

  祖父抚须赞许道:“果然是颗七巧玲珑心哪,你办事,祖父放心,去吧。”

  “孙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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