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上官墨询依约而至,“大嫂可愿意了?”
“你把这个给你大哥吧!”宋箬溪把锦盒递给他。
“这是什么?”上官墨询皱眉。
“我不知道,是安姨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带回去给你大哥的,她说,你大哥看了,自会明白。”宋箬溪撒了个小谎,可不敢说这信是劝陆修齐出家当和尚。
“多谢。”上官墨询舒眉一笑,有此信函,可解大哥相思之苦和众兄弟之累。
“不用客气。”宋箬溪笑得有几分心虚,“你带我去看梅花,这算是礼尚往来。”
“告辞,后会有期!”上官墨询也不啰嗦,拱手道别,赶着回去送信。
宋箬溪目送他远去,转身,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嗔怪地道:“师父,您不要无声无息地站在人家后面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抱歉,为师下次不会了。”慧谨双手合十道。
宋箬溪笑道:“天阴沉沉,又要下雪了,师父,我们快进去吧!”
师徒回到禅房内,一场大雪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转眼地上又是一片银白。宋家的人在腊月初九抵达了净莲寺,如前两年一样,没能接走她们家的姑娘,带着慧谨的信返回广陵府。
珠圆走时特意提醒宋箬溪,“姑娘,这三丫四丫的名字,透着乡土气,不象是伺候姑娘的身边人,姑娘还是改改比较好。”
宋箬溪是不在意这些小事的,但是为免将来回宋家,被人说三道四,还是给两人改个名字好了。
“三丫,你想改个什么样的名字?”宋箬溪很民主地询问三丫意见。
三丫笑,“奴婢的名字全凭姑娘作主。”
“这是你的名字,要取你喜欢的,你自己作主。”
“奴婢的名字,是给姑娘唤的,姑娘喜欢,叫着顺口就好了,奴婢没有意见。”
“这话有道理,谁也不会没事自己叫自己的名字玩。”宋箬溪笑,想了想,“你叫香绣吧,香味的香,绣花的绣。”
“这名字好听,香绣谢姑娘赐名。”
四丫眼巴巴地看着宋箬溪,一脸的期盼。
“四丫的名字。”宋箬溪眸光流转,“叫香草,香味的香,小草的草,希望你象小草一样有韧劲,野火烧不尽,春风吹有生。”
“谢谢姑娘。”香绣帮着香草道谢。
香草屈身行礼,满心欢喜。
腊月世俗众生忙着过年,少有人来寺中进香,众尼落得清闲,每日里早晚课,念经打坐,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了。过除夕,就是丰德九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李贞嫔在宫内,诞下一子,龙颜大悦,普天同庆。闽帝膝下已有六女,却无一子,对小皇子自然极其重视,小皇子生母贞嫔晋位为贵妃,并下旨,宣四大护国寺院的主持进京,于满月这天,在皇族祠堂为小皇子祈福。
“静尘,你明天随你师兄一起进京,去收拾行李吧。”慧谨道。
“好。”能下山玩,宋箬溪很开心,没多想,就起身往门边走。
“静尘,宋家就在京城,你最好不要与宋家人碰面。”慧谨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宋箬溪脚下一滞,扭头,苦着小脸问道:“师父,您逗我玩呢?”
慧谨正颜道:“为师是为了你好,才出言提醒你的,怎么是逗你玩呢?”
“我还是不去了,谁知能不能避开。万一没避开,惹出事来,师父,您又怪我没听话,然后又要我抄经书,读经文。”宋箬溪嘟着嘴道。
“你去告诉安隅居士一声,听听她的意见。”慧谨垂下眼睑,拨动着手中的念珠。
宋箬溪眼中一亮,“我知道了。”
推开门,宋箬溪又回头,笑眯眯地道:“谢谢师父!”
听到宋箬溪跑远的脚步声,慧谨轻笑,这孩子虽然性格稍显活泼了些,但是个聪慧懂事的孩子,知道要什么,该怎么做,在寺中两年多,安分守己,不到处乱跑。
宋箬溪把事情跟安隅说了,问道:“安姨,有没有法子可以改变容貌?”
安隅笑道:“有。”
“是什么法子?”宋箬溪想起电视剧里的情节,两眼放光,“是不是人皮面究”
“就是人皮面具。”安隅从放在角落的箱子里拿出个小黑匣子,打开里面有三张人皮面粳“这是以前墨询的娘送给我的,一共十张,我离开陆家时,用了三张,这七张都没用过,送给你。”
“谢谢安姨。”宋箬溪接过匣子细看,分别是三个不同年龄的面粳都做的很精致,三张容貌普通的少女,一张丑陋的妇人、一张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还有两张是男子的面粳拿起其中一少女面皮,“我就戴这张。”
“好。”安隅仔细地教宋箬溪如何戴,如何取,又嘱咐她,“你的肌肤白嫩,这面皮颜色稍深,细心的人,会从脖颈处看出破绽,你用粉再掩饰一下。”
“好,我知道了。”这样的话,就算与宋家人打个照面,宋箬溪也不怕被认出来了。
这时候,宋箬溪还没有懂得慧谨如此安排的深意。第二天,静叶启程进京,宋箬溪随行,同去的还有香绣、静临、圆平圆休等八人。十人分坐三辆马车。
临行前,慧谨特意叮咛,“金刚菩提子念珠,不能离身。”
“知道,我不想莫名其妙就晕倒。”
“不要去见简儿,就算遇上了也要假装不认识。”
“知道,我不会去见她的。”且别说简儿那傻丫头性直,不会做戏,那个庹焰,就足以让宋箬溪退避三舍。
“不要去打听她的消息。”
宋箬溪蹙眉,眼含疑惑,“连消息也不能打听吗?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机缘一到,你自会知道,不必劳心去打听,免得横生枝节。”
“好的,我知道了。”
“上车吧!”慧谨笑道。
“师父再见!”宋箬溪上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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