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从来到这个世间,就注定了你与别人不一样。你想过别人的生活,别人也羡慕你这样的活着。当努力去过一种原本就不属于你的生活时,你就不再是你自己,因为你一般会变成两种人:一种是别人;一种是死人。
上回说道,司马成死里逃生,山崖下吴明奇妙的变成了女人,身边一个男子却猛然醒来。
林天醒来,只感觉到自己全身没有不痛的地方,这股痛楚无法发泄,全部化为一句叫喊:“啊!!!!!!!!!!”林天却只记得在土地庙内,被那女人,是的,被那女人一刀!本想顺手一摸,却发现,自己连手都失去了的联系,不由得又是一声郁闷的大叫!再试着动一动脚,竟然也是丝毫未动,看来自己依然是一个全身残废之人了!立即强运内力,希望能借着内力,打通全身之经脉,结果却是空空如也,一点内力都没有了!不由得大叫道:“老天!为什么你还要如此折磨我!为什么!”
鬼医晚上从来就没有死睡的习惯,总是侧耳倾听窗外的动静,突然听这声叫喊,立马醒了过来。看看身旁的孙女,还好,她还睡着。穿起衣服,拿着拐杖,一瘸一拐的从最里面的屋子,来到内室。进来一看,就看到一个从梦中被吵醒的美人,呆呆的,无奈的表情;再看那隔壁床上的男人,那男人,脸色苍白,双眼绝望,看来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鬼医无奈道:“不要叫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自然是会比别人疼些的。”顺手点了林天周身几个穴位,疼痛虽然渐渐消失,可是那对林天的打击却没有消失。林天依然是绝望的躺着,双眼呆滞着,渐渐一红,眼泪流了下来。
一旁的吴明被叫声惊醒之后,本想发飙的,但一看对方是一个大块头,又再次懦弱了,只求他快点平静吧。突然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双手摸了一下自己身子,他什么都明白,他不是做梦,他真的变成她了。她终于鼓起勇气,双手往两腿之间摸去,什么……都……没有了……她呆呆的,就是一直发呆,直到鬼医进来,吓了她一跳,反而帮助她回魂了。看着鬼医那骷髅一样的脸,心情实在很难好起来,虽然自己从来不以貌取人,但是鬼医这样的尊容,她也只能是少看一眼,算一眼了。转身再看看那隔壁床上的男子,见拿男子流下男儿泪来,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人生大事,心里不由心酸同情,却又不懂能说些什么。
鬼医过来,摸了下吴明的经脉,说道:“奇了,你竟然全好了。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吴明就算再蠢,也知道是这个老者救了自己了,不过想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慢慢答道:“谢谢你救了我。我……我……我叫”想了半天,感觉自己原来那名字,不是一般的倒霉,吴明,就是什么都不明的意思么。莫名其妙的得到武功,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打,莫名其妙的掉下悬崖,现在还莫名其妙的变成女人了。看来要改个名字了,本来还想用吴这个姓,不过一想,好像吴什么,就是没有什么的意思,想起自己母亲姓柳,说道:“我就姓柳吧,叫……若诗。”又一想到,自己又喜欢写点打油诗,干脆就直接来个女人点的名字,——“柳若诗”。
鬼医看她没有什么大碍,转脸对林天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帮他一拿脉象,不由得皱起眉头。
林天苦苦笑道:“叫什么?我叫玉皇大帝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跟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看来林天被打击得不轻,颓废的样子倒是令人心痛。
鬼医道:“无名无姓,江湖上的人也总要有个外号吧。就像这位姑娘一样,你若不愿意说,起个假的名字,也是好的。”明显鬼医已经完全看穿了吴明的伎俩,却也不追究,在这个江湖上,名字,很多的时候,只是一个代号罢了,更多的时候,却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
林天呆滞了一会,说道:“我叫林天,杭州人。”说话的时候,一动也不动,吴明看着感动好像有点奇怪,却也没有胆子问。
鬼医道:“你的伤势,我想你自己比我还清楚。现在三更半夜的,明天早上我再帮你们看看伤势吧。睡吧。”此时,本来与鬼医睡在一起的小花已经醒了,正站在门口,明显还有着浓浓的睡意,喃喃唤道:“爷爷,你在哪里?”鬼医过去,抱起自己心爱的孙女,边走边说:“来,给爷爷抱抱,不要怕,有爷爷在呢。”一老一少,走回了后堂。吴明看着他们相依为命的样子,好是羡慕,想想自己的家人,一阵心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吴明不想被人看到,转过身去,拉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哭着哭着,却睡着了。
梦里,又看到娘——
吴明连忙跑过去,大叫:“娘,娘!不要走!”可惜却脚下一滑,摔倒在了门口,眼睁睁看着娘走上了花轿,跟着一个骑着大马的男人走了。吴明伤心欲绝,哭得不成人样了。爬起来,一路追一路叫:“娘!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却看着花轿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难道娘真的不要自己了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娘为什么不要自己了?“娘!!!!!!!!!!!!!”吴明再次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地上的石头,好硬好硬;天上的雨点,好大好大;嘴里的泪水,好咸好咸;没娘的孩子,好惨好惨。
吴明“呜~”地一声,竟然在梦中哭了出来……这个梦,好伤心,好伤心……
一道暖暖的白光把吴明换醒了,只见枕头上湿湿地一片,尽是自己的泪水,转身一看,早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吴明揉揉眼睛,调整下心情,深吸一口气,决定起床了。不过,才刚下床,低头就发现了自己丰满的胸部,吴明再一次顺手验证自己的身体,哎……自己确实是一个女人了。看着对面桌子上,摆着一个铜镜,过去拿起镜子一照,哇,好美的美人儿啊。可惜,在自己眼里,仿佛看到的是另一个人,一点也不真实,一点也不……转身看看隔壁床上的林天呆呆的躺在那里,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不愿意动,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那样,一动也不动的躺着。转回来,看着镜子里的美女,两个眼睛如同大大的桃子,又红又肿,连忙用手揉揉,怕被人看出自己哭过。只听到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醒了。”吓得镜子掉到地上,鬼医捡起镜子,道:“柳姑娘,看你没有大碍了,跟我来,出去走走吧。”
吴明跟着鬼医,出了房间,走出竹屋,看着这一片世外桃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个梦完全破坏了她的心情,而自己的情况,却如同一个大大谜,自己一想,就感觉到头痛,索性也不想了。
鬼医边走边道:“柳姑娘,你也真是命大,三个月前暴雨连连,你从上游,飘到了这里,若不是见你还有一口气在,哎……人其实很脆弱,远不如那花草树木,一点点的打击,也能让一个人毁了一生,你说是么?”
吴明听着柳姑娘这个叫法,还有点不适应,不过,自己很快就调整了心态,自己对自己说:“你以后就是柳若诗了,那个吴明已经死了。”这样反复在心里说了几遍,确定自己是柳若诗后,说道:“老人家,是你救了我吧,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鬼医道:“江湖朋友给的面子,绰号鬼医。怎么样,听着我叫鬼医,看着我这副容貌,怕么?”
吴明……不,是柳若诗了,道:“没什么好怕的。人的可怕,并不是人的容貌,是人的心。”
鬼医笑了几声,道:“姑娘想必也是在这世间,受尽了苦楚,换了别人,在你这个年龄,只怕领悟不到你的十分之一呢。”
两人正说着,却来了道一个小池子边,看着池子里的水,蒙蒙冒出热气,看来是一个温泉池。鬼医找了个地方,脱去鞋子,拉高了裤腿,竟然泡起了脚。看着那瘸了的脚,竟然如同生生从小腿折断一般,形状有点惨不忍睹。鬼医对她说道:“柳姑娘,你大病初愈,也来泡泡吧,对你身体有好处。”虽然鬼医说话是冷冰冰的,但是话语却是暖烘烘的。
柳若诗看着四周,有不少这样的小池子,看着是一带温泉呢。盛情难却,也脱了鞋子,靠着鬼医坐了下来,把脚放到池子里,不算很烫,过了一会,暖流从脚上传来,舒服得很,似乎心情很好了很多。
鬼医道:“柳姑娘,人如果心里有事情,总是会不开心的,你如果不嫌弃,你说给我这个老头子听听,如何?”
柳若诗看着他,心里还是有些顾虑,但是毕竟人家救了自己,不说点,也是尴尬,正不知道说什么,鬼医却先开口了,说道:“姑娘可以知道我这只腿是怎么瘸的么?”柳若诗摇摇头,鬼医开始了自己的故事:“这要从十年开始说了——”
“那时候,江湖上以八大门派为首,正派集结,打算对付魔教中人。武当派岳青山根本就是个真小人,伪君子,借着斩妖除魔的幌子,频频对非正派的武林人士进行打击,我也被算在了邪魔外教之类。我无计可施,只能躲到了三星教里。无奈我的家人,为了隐瞒我的下落,我的娘子,我的老母,我的孩儿,全家上下十一口,竟然被那老贼一一杀害。哎……”
柳若诗看去,鬼医似乎没有说谎,那骷髅般得眼眶,竟然泛着点点泪光。
鬼医继续说道:“等我回到家里,他们都已经全死了,有人被挑断了脚筋,有人被割了舌头,好不凄惨。我知道自己没有本事报仇,于是找上少林寺,一来可以借着少林寺的势力来保全性命,二来可以揭发那老贼的恶行。却不了,少林寺跟那武当派,本来就是一家人,是非不分,我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一怒之前,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这条腿!”
柳若诗心里震撼不已,他所描述的江湖,怎么跟自己所认识的江湖完全不一样,但是看着他的眼神,坚定而已愤怒,是如此的真实。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是一言不发的坐着一旁,听着这老人家的凄惨故事。
鬼医继续道:“可是,那岳青山却还要取我性命,好在少林的方丈,吾德大师是个有德的高僧,他力保之下,我才留下这条性命,不过,却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少林寺了。”
柳若诗问道:“那你怎么到了这里?”
鬼医停了停,看来是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语气一转,说道:“柳姑娘,若一个人不能对他人敞开心扉,另一个人又怎么会对这个人说心里话呢?你说是不是?”说完,起身就要离开,说道:“你若愿意说,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也愿意听;你若不愿意说,那就请你好好欣赏这美妙的风景吧。”
柳若诗马上就明白了,原来他是要拿自己的故事来交换,说道:“老人家,不要走。我不是不想说,只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鬼医又坐了下来,问道:“那你是怎么掉下悬崖的?你说说吧。”
柳若诗想了又想,自己都没有明白,只是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来历,扬州本地人,父亲是个老书生,得了怪病,在自己十岁那年云游去了。母亲当年就改嫁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城里讨饭为生。后来得到私塾先生收留,读了点书,本想考个功名,却因官场无人,一身才华无处施展,在私塾里当了个教书先生混口饭吃。随着年龄渐长,谈了几个,都不成功,只能失恋了,就跳崖了。说到后面,自己不想说那些奇怪的事情,编了又编,说出来的事情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鬼医听完,感觉破绽甚多,她一个女儿家,哪里来的什么考取功名的疯话,叹了口气道:“哎,你不愿意说,罢了。”起身要走之时,还是本着大夫的良心,说道:“你的身体虚弱,泡这里的泉水可以帮助你恢复。若你不嫌弃,我教你一套心法,加以辅助,一定事半功倍。”听到有功夫学,柳若诗的劲头又来了,连连点头。却见鬼医道:“你要先下去,把身子全部浸泡道泉水里才能修炼。”这样一说,柳若诗有点尴尬了,如果还是个大男人,也就没什么。问题现在自己是个女人,而且那身体,自己都还没有看过呢,怎么能……
鬼医看出她的心思,道:“柳姑娘,你这三个月来,都是老夫帮你活血化瘀的,你那身子,老夫早就看过了,若你生气,老夫给你赔不是了。”
柳若诗一听,倒是显得自己有点想太多了,他是个大夫,这身子他自然是早早就看过了的,别说自己的,做大夫的什么女人没有见过。虽然有点害羞,但是还是很快干净利落的,脱个精光,刚刚为女儿身,哪里知道要遮掩,一副美妙的**展现在了鬼医面前。鬼医看着那白嫩的皮肤,丰满的双峰,还有那修长的**,特别是小腹上没有一点赘肉,这个身形太完美了,突然感觉到自己气血连连上升,好在自己已经是个快入土的老人了,否则若是年轻十岁,只怕就要尴尬了。咳嗽了一下,道:“你快下去吧。”柳若诗按照指示,连忙下水,可是却脚下一滑,差点掉了进去,还好水也不深,狗爬了几下,终于稳了身子,却发现自己屁股对着鬼医,很是尴尬,转了过来,坐到了水里,直到水面到了自己的下巴,心想差不多了,道:“好了,快教我吧。”
刚才她那姿势,早已经春光乍泄了,鬼医看的清清楚楚,只感到血气有点澎湃了,冷静了一会,说道:“我这心法叫清心咒,是峨眉派的心法,很适合女子修炼。能调理身体,稳定心脉,此心法足足三千余字,你可要记好了。”柳若诗连连点头,高兴到不行,心想:“虽然是女人练的,不过我现在不就是个女人么,再说,我又不喜欢打打杀杀,练点强身健体的内功,多好。”接着,鬼医开始说心法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这前面基本都是同平常和尚们念的一样,柳若诗对佛学还是有点认识的,马上就背了大半,只是后面的为峨嵋派加进去的心法,她听了两遍,背的已经差不多了。鬼医见她两遍已经能倒背如流,颇为惊奇,道:“柳姑娘心思细腻,记忆超群,看来是个练武的奇才啊。”
被人夸奖,柳若诗心里爽到不行,可是这点本事却是有说不出的苦衷,自己若不是有点死记硬背的本事,常常帮些商铺点货,赚点吃饭钱,只怕自己早就饿死了。客气道:“哪里哪里,是老爷子你教的好么。”
鬼医看着这姑娘,虽然有着倾国倾城之貌,却似乎有点书呆子的感觉,不禁一笑,说道:“我那孙女也快回来了,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泡半个时辰后,也差不多了,就回去吧。”
柳若诗连连点头,说道:“好的,老爷子,但是你不是说你家人……那你孙女是……”
鬼医边走边道:“哎,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见着可怜,就认她做了孙女。”不由得一阵叹息,头也不回的慢慢走远了。
柳若诗马上抓紧时间,开始修炼。开始按照心法修炼了两遍,一点感觉都没有,鬼医说过,能修炼到感觉身体里有股冰凉的气息,才算是入了门。看来自己还要努力啊,继续又修炼了三遍,还是没有感觉。柳若诗不禁有点灰心了,但是转念一想,世上的武功那有这么容易修炼成的?
没有么?还真有,那天夜里,自己跟那女人的一夜缠绵,后来不就有了神功了。想起来,竟然全身开始发热了。柳若诗只感觉到自己胸口一股热气,身体涨得要命,看着自己这身体,不由一阵心寒,心道:“我那次……竟然是做男人的最后一次了,也是这辈子的唯一一次了。”不由得心里一凉,全身来了个透心凉,感叹自己的命运多折,过了良久,看时辰不早,修炼起最后一遍,就要回去了。
“啊!好冷!”柳若诗才刚刚修炼到一半,突然感觉胸口一冰,冷得全身一个冷颤,大叫了一声。定下心神,心道:“这秋高气爽的,又是温泉之地,哪里来的冰啊?怎么这么冷?”转念一想,难道是——自己练成了???不禁又从头开始修炼,果真到了一半同样的地方,胸口一冰,又是全身一个冷颤。忍着那冰冷的气息,继续修炼下去,“哇!真不得了!怎么这么冷!”心里开始嘀咕起来,不过这可是自己第一次修炼武功,那种喜悦完全掩盖了这种冰冷的感觉,继续忍着那股冰冷的气流,慢慢的在自己的身体蔓延!一直到全部心法修炼完成,柳若诗大叹一口气,睁眼一看,吓了一跳,竟然温泉里的水已经全部被这股冰冷的内力变成了一块大大的冰石,自己已经被卡在冰石里了。
心里一慌,急得用力一个挣扎,哗啦一声,自己竟然发出一团热气,破冰而出,大大的冰块被打的四分五裂,飞到空中,等落下的时候,却又被自己身体里散发出的热气融化掉了,变成雨水一般,纷纷落回池子里。看到这样的景象,柳若诗吓得目瞪口呆,什么也不想了,连忙穿了衣服,害怕得匆匆跑了。
这时在悬崖顶上,一个男子突然飞身跳下悬崖,而且并没有借着树藤之力,全凭着自己的轻功,竟然能从百米之上的悬崖跳下,如同一片树叶一般,轻轻落在地上。却突然感觉到心口有什么东西,连连咳嗽,用手一捂嘴巴,竟然已经咳出血来,男子似乎并不在意,清清喉咙,朝着竹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