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殷家遭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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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殷家遭陷害

  我带着小静回去,奇怪的是,后院的人也不知上那里去了,连门也不看。

  让小静回去洗脸,我在后院中,竟然也没有看到一个丫头。

  太怪了,有些不安在跳动着,我听到了前院有吵闹的声音。

  那高亢的声音,气愤地叫着,天啊,那是爹的声音,他不能生气啊,吼叫得那么大声,让我飞快地往前院而去。

  入目的是林知府端坐在正厅里,还有一些着锦衣之人,我不认识,但是那脸上的神色,绝非善色。来者不善,不然,爹爹怎么会如此生气,他还在告假中啊。

  我看着爹爹,爹爹竟气愤得直喘着气,梨香跪在地上不语。

  "爹爹。"我跑过去:"不能生气啊,上官公子交待过,爹爹万不能生气。"

  "殷青,不是我做下属的逼你,上面有令,严查碧玉紫花瓶,那花瓶可是在你府里找到的。在朝为官,吃的是皇家俸禄,殷大人私收赃物碧玉紫花瓶,这可是大罪。"他冷冷地说着,平日里对爹爹的恭敬和笑意早被那铁面无私取代。

  "爹爹不会的。"我顺着爹爹的气:"我家根本就没有碧玉紫花瓶。"

  "这小丫头可不要嘴硬,这是什么?"他指着桌上的一只玉瓶儿:"这就是赃物碧玉紫花瓶,这可是在殷府搜查到的。"

  爹爹喘着气:"林天显,你好一个载赃嫁祸。"

  "殷大人可不要激动得好,这东西是好东西,所以连皇上也喜欢,要不是,也没有人会追查,不追查也不知道沽名钓誉的殷大人也会如此,让人寒心啊。殷大人对千金倒是不错,这般贵重的东西,也送给了千金。"他如鼠一般的眼光里,闪着笑意。

  爹爹看着梨香:"梨香,怎么回事?"

  梨香咬着牙看林知府:"林伯父,你们真是狠心,让楼玉宇把这个东西送给我,这般地来陷害,这明明就不是我的东西。爹爹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的。"

  "这可不好说啊,楼玉宇可是你的爱郎,怎么就污陷起来,莫不是因为你有他的孩子,他不敢负责,你就把责任推给他?"

  我心凉了半截,爹爹一个呼吸不过来,竟然就那样指着梨香就晕阙了过去。

  "爹。"我手忙脚乱,我一心都是惊惧地叫:"奶娘,快去取药来,爹,你不要吓初雪,爹,你不要有事。"

  我什么也不在乎,我不知道梨香和林知府争吵些什么?我只知道,爹爹晕过去了,爹爹不能生气,为什么林知府还要这般咄咄逼人,这是一个阴谋,一个设计已久的阴谋。

  我正直的爹爹,我无知的妹妹,是那里得罪了他。

  那曾经和谒可亲的面目变得那么狰狞可怕。

  手忙脚乱地,煎药的煎药,掐人中的掐人中,我用力的扇走爹爹身边的热气,我泪如雨下,咬着唇。我不想哭,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我好怕,爹爹要是倒下,我和妹妹怎么办?从来我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愁啊,是因为爹爹一直都在给我们摭风挡雨的。爹爹,我真的好害怕,好像一下子要面对很多扭黑的事。我更害怕你不醒来,上官雩说过千万不能生气的。什么都好,付出什么代价也好,不要爹爹你有什么样的结果,哪怕要我说那花瓶是我偷的,是我骗来的。

  殷府让人包住了,谁也不许出去。

  我不知道风雨会将我殷家变成什么样?我只担心爹爹。

  我大哭着,我连大夫也请不来,林知府,连下人也不让出,也不让一个人进来。

  有记忆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哭得那么伤心,那么害怕惶恐。

  我第一次觉得生命那么脆弱,真的可以说不在就不在。爹爹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怕得咬着手,不敢出声,我缩在那里,贪婪的眼看着,我好怕他会消失。

  爹爹,是我生命中的墙,不能倒上,我一直都依赖着他,我又恨我的脆弱,如果我可以强壮,那么,现在爹爹就不会没有大夫来看了。

  我守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奶娘来说,林知府来了。

  我眼红红,我却不能倒下,我想依赖我却要坚强。

  那肥胖的林知府带着人进我家里:"倪初雪,殷青倒是真死还是假死,贪污那……"

  我不想听他说,我听了我想吐:"林知府,我爹爹待你并不薄,为何,你要这般来陷害我爹爹,林知府,你一直想坐我爹爹的位子,这样,你是日夜也能安稳吗?林伯父,我尊你一声伯父,我以为,你是正直之人,我真是错看你了,如此的不择手段。你还不能称为君子,更不能为父母官。"

  他脸变得乌黑又愤怒:"大胆倪初雪。"

  "我大胆?"我想笑,我止住泪,他不配让我流泪,我大胆还不如他这般卑鄙呢?"你设计害梨香,你要让我们殷家,家破人亡,我们那里对不起你吗?"

  他冷哼警告地说:"倪初雪,你胡说八道什么?再污蔑朝廷命官,罪可不轻。"

  真好啊,才一夜呢,就升了朝廷命官。

  他摸索着,拿出一张纸:"殷青贪污罪证确凿,殷家官拜三品,如此有负圣恩,更是为重。削其官号,废为平民,全部家产充公没收,张大人念在殷青为官多年,不多加追究其责任,倪初雪,殷梨香,入宫为婢。"

  好一个重判啊,爹爹大半辈子的清誉就这样赔上了,我知道了这是怎么一个阴谋,我恨,我还是无能为力。

  我捂着脸,只能让泪水那样流。

  爹爹没有醒来,一直没有,只是尚有呼吸,大树一旦倒下,鸟,才知道自已多脆弱,惶然无知,惘然如痴儿一般。

  殷家,就这样倒下了,快得让人难以置信,可是那明摆着的碧玉紫花瓶,让人无可反驳。

  树倒弥猴散,我终是明白这个道理。

  人走的走,散的散,殷家值钱的东西早就让人搜刮一空,我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我总是心凉得想要哭。也许,再过几天,这里,连住也不能住了,我和梨香从千金小姐,变成了要进宫为婢,连秦淮也不能呆,而我爹爹,尚未醒过来。

  当依亲的堂姐带着殷雄和殷静走的时候,我不忍看小静的眼,哭得稀里哗啦的,说什么也不肯走,堂姐夫硬是抱着他出去,爹爹是想要殷雄继承我们家的香火呢?可是爹爹倒下了,连他也要离开了,要是爹爹知道,何等的伤心啊。

  我抬头看着天空,我不让自已的泪再流下,这改变不了什么?

  我无法阻挡他们的离开,我家最风光的时候,收留了他们,能共安乐,不能共患难我明白,人就是这样的本性。我和梨香就要被送走,他们不走,这里没有人再养得起他们。

  我可怜的爹爹,剩下他,怎么办呢?

  我知道什么叫做人走茶凉了,当你没落的时候,连门前那开得灿烂的牡丹花,那一抹艳色你也留不住。

  终于走完了吗?短短的三天。我扇着火,泪流满面,没人的时候,我才会哭。

  浓烟薰得我眼好痛,好痛。呛人的药味让我难受。

  "大小姐。"奶娘的轻叫声:"二小姐又在叫痛了?"

  我回过头:"奶娘,你怎么还没有走。"

  她接过我的扇子:"大小姐,我不走,我一辈子在殷家,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走。"

  "奶娘,我不再是大小姐了。"我哭着,扑入她的怀里:"奶娘,为什么天变得那么快?"

  "小姐,苦了你了,这人啊,总是复杂得说不清楚的,你要想通啊。"奶娘摇着扇子。

  "奶娘,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前路,我不知道怎么办?"过几天,我就要让人带走了,我爹爹怎么办啊?奶娘,你老了,你怎么办啊?"我以前为什么不曾想过这些,我才知道,原来以前的我,有多自私啊。只顾想着自已,不曾为他们想过。

  "啊。"是梨香的痛叫声。

  我没有多想什么?跑到梨香的房里,她紧紧的捂着肚子,一些殷红染在裙子上。

  "梨香。"我心疼地紧紧抱着她:"不要怕,我在这里,姐姐在这里。"

  她喝下了那落胎之药,她痛得脸无人色,苍白得让我害怕。

  她只是叫着,不喊痛,那手指掐入我的肉里,我知道,她有多痛。

  不该存在的,不能存在。她满头大汗,连红唇都染满了血,我不忍看,紧紧地抱着她,抬起头,看到那让人撕得破碎梅花雪海图,让她七拼八凑地胡乱裱了上去。

  "梨香,痛就叫出来。"可恶的楼玉宇啊,上天要是有眼,就不要放过他了。

  梨香重重地吸气:"不痛,我死也不会叫痛,我殷梨香,是不会叫半声痛的,我会把这痛,给记到心里去。"

  她依旧是那般的倔强,梨香,不是你的错,错就在错在,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事。

  真的不是她的错。

  我们都得坚强起来,不能倒下,再痛,再苦,也不要让人看扁了。

  我殷家,我爹爹倒下了,还有二个女儿,还有我和梨香。

  我爹爹清白一生,却载在奸人手中,我永远都记住,如果有机会,我会为爹爹伸冤。

  不明不白的判决,就让殷家败落。

  连查证,也不曾认真去查,爹爹好歹也是三品官员,只因他不开口,就如此了结。梨香的话,是真话,但是,不会有人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的,楼玉宇,却不曾再出现过,他是一个恶梦,一个殷家的恶梦,一个阴谋的延伸首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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