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背井离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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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背井离家乡

  有很多的东西,在人防不及防的时候,在暗处,忽然地捅你一刀,致命得让人无法还手。

  我不知道那林知府守在暗处多久,林静如听说选到宫里去了。

  却不是和楼玉宇一起的,我恨他,但是我的力量不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般做。要这样对梨香,帮着林家来我们。从他认识梨香的时候,就是一个阴谋原开始了。

  明天就得让人押着上京城了。

  我等不到一个月,和那上官雩约好的一个月,我等不到。

  这些事,让我和他错过,我想也是不可能的了,想那上官雩是出身名门,家世不凡,我如今,只是一个人下人。我爹爹的官位不住,我爹爹昏迷不醒,我家,着着实实是身败名裂,家破人散,如何能配得起他。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时时刻刻纠缠着我,我忽略它,我不能让痛主宰我。

  哀伤地走进我许入不曾进入的房间,这几天我都在爹爹床前侍候,连床也不曾沾过了。

  我倦缩成一团,着空这空洞的房间,值钱的东西早就让人搜刮一空了。

  阳光射进我的房里,亮堂堂的一片,可是我不觉得暖。

  我也不想睡,我缩在那里,我还想着,再寻找一丝过去的感觉,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里是我生活了足足十六年之久的地方啊,我如何舍得。

  我多少快乐的时光,都是在这里过的。

  这里分享我少女时代的点点滴滴啊,我的珍贵墨砚,不见了,我的文竹,不见了,我的兰花,不见了。我的房间,已不再是原来那般了。

  我仰视着周围,我只剩下什么?只有厚厚的一叠纸,让人放在地上,带不走的凳子,桌子。

  原来,我贫穷到如今。

  画,我还有画,我不能这样倒下,爹爹还需要我。如果我连这个办法也想不出来,就真身的家破人亡了,爹爹没有人照顾,他会死的。

  泪,滑落下来,我有些兴奋,用手背擦去,抱着我的画,往前院跑去:"奶娘,奶娘。"

  奶娘正在晒梨香的衣服,擦擦手:"大小姐。"

  "奶娘,爹爹不能有事,爹爹会有救的,奶娘,让人帮我把这画寄到京城去,好不好,上官雩会来的。"我竟然很有信心地说,似乎我认识他很久很久一样,我觉得,他看到画一定会来,爹爹就会好起来的。"对了,还有这个,拿去托人快马把画送到京城上官雩的手里,叫他帮我。"我除下手腕上的一个玉镯:"我还有这个。"这是娘留给我的,我很喜欢上面的兰花,独一无二,梨香很喜欢,可是,我一直也没有给她。叫他帮我,我不想说出这样懦弱的话,但是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我已经快无路可走的时候了,如果他不帮我,没有人再能帮得了我照顾爹。奶娘老了,我不能这么自私要奶娘帮我照顾爹的,她拿什么来养,来照服啊。

  应该还可以值几个钱,为了爹爹,这些身外之物再有意义,也要用来应急了。

  奶娘推了回来,皱起眉:"大小姐,奶娘也有些贴身钱,这是夫人留给大小姐的,大小姐留着。"她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手里抱着的画:"大小姐,这些,真的可以让官公子来吗?"

  我点头:"他会来的,奶娘。"我无比的相信啊。

  那个一言即出,四马难追的男子,他那般的傲骨,一定会说话算话的。

  兰花玉手镯还是推给了奶娘:"奶娘,这个,给他,这是我唯一能给得起的医金了,如果,他不肯来,奶娘,爹爹就拜托你了。奶娘,没有关系的,无论如何是爹爹的命。我欠奶娘的,在有生之年,我必会加倍还以奶娘的。"相信是相信,后路,我还是要想好。

  奶娘转过身,抹着泪:"你这死丫头,说的是什么话,奶娘不看着,你看吗?啊。"

  我鼻子一酸,也不好过,也许没有人知道,我失去了什么?一月之约,终是一个梦一样。

  怪不得,有人说,最好的梦,最不会实现,现实总是与美好的未来背道而驰的。

  就差几天啊,就差几天,天意,如此的弄人。

  我将画交给奶娘,跪在地上:"奶娘,在殷府几乎过了大半辈子,初雪一直都让你操心,也无法为奶娘做些什么了?爹爹就拜托奶娘了。"

  她摇着头,止不往的老泪纵横:"殷家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让人如此陷害,大小姐,殷家待奶娘不薄,只要奶娘活着一天,奶娘就不会丢下你爹爹,大小姐千万要保重,宫里,不比家里,宫女不比小姐啊?"

  我咬着唇,要我在这短短的时间,成长,我可以。要我壮大,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往日那些登门而来的贵公子,名流权贵,何尝有人来嘘寒问暖一声。

  人间百态,好一个人间百态啊,人总是跌到最低了,才能看得清,什么才是百态。

  我好自私,奶娘也老了,背也驼了,微白的发,在这几天,显得更白。

  要她一个老人家来帮我照顾爹爹,这又于那情,合那理呢?

  我尝到了人情冷,也知道了某些可贵的暖,那时不晓珍惜,总觉得奶娘多话。那美丽的时光在指尖里,白白的流逝,我再也抓不住了。

  奶娘不放心,这些东西要亲自送到京城,她说,无论如何要请上官公子来。至于爹爹,她托了乡下的人来照顾几天。我知道奶娘的意思,她亲自去,就非将上官雩请来不可。

  爹爹只能吃些东西,却连话也说不出。奶娘说,那是中风,我最后看他的时候,他眼睛半睁不睁,我蹲下身,小声地告诉他:"爹爹,好好去养病,我会照顾好梨香的,爹爹养好身子,雪儿会来接你的。"

  他的眼,似醒非醒,看着我,竟然有些泪盈出来。

  我不忍看,我多看一眼,我会哭。

  梨香跪了下去:"爹,我殷梨香对天发誓,对你发誓,我必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必为要楼玉宇付出代价。爹,梨香还会要将殷家,振兴起来的。"她恭敬地拜了三拜。

  奶娘的亲人带了板车,我囊中羞涩,竟然连些钱也拿不出来。

  梨香拔下头上的金花钿给他们:"好好帮我照顾我爹,以后,我必不会亏待你们的。"

  梨香,她好样的,她恢复过来了,她有志气,我却在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叹息。

  只要生命还存在,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奇迹,就是生命创造的。

  每个人站起来了,都是托起了一些希望,只要不放弃,就多接近成功的一步。

  "初儿,保重。"奶娘沧桑的声音,在院里悲怯地响着。

  "奶娘,我会的。我会好好的。"

  "你可怨我。"梨香看着我,很认真地问。

  我摇头:"梨香,不是你的错,梨香,不要再难过,已无事于补,吃一暂,长一智,殷家不会就此败落的,人在做,天在看,那些人,也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哇地哭了出来,满怀的心酸,多少人都说梨香的错,我知道她心里真的难过,她强忍着不说更让我担心。

  我抱着她的:"梨香,哭吧,把你的委屈,把你的怨恨,把你所有烦恼都哭出来。"才几天,她竟然清减到这般。

  以后,就只有我和梨香相扶着走了,我们是姐妹,我是姐姐,无论做什么?我要照顾好妹妹,这是我对爹爹的承诺。

  关于上官雩说的话,缘份让我们错过了。

  我不能再多想这些事,总会有纠心的痛。我要把他忘了,他只是一个很好的医师,我要把他忘了,否则,我就是折磨我自已。

  我却不知道,我还会再见到上官雩。

  门扉合了起来,大大的殷府二个字,尖封在我不舍的眼眸之中。

  二个官府之人领着我和梨香走往官府,在那里集合之后,就会送往京城。

  我好不舍,走一段路,回头看一看。这每一段路,我曾经那么的熟悉,我就要离开我的家乡,到陌生的地方,侍候陌生的人。

  我内心彷惶不安,前路茫茫,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要怎么走,要怎么做。

  命运,牵着我一步一步地往宫里而去。

  甚至,路边有人认出了梨香,有人笑话梨香。

  我拉起梨香的手,摇摇头。

  她的唇角裂开一丝冷笑:"倪初雪,我不会再是以前的殷梨香,我会出人头地的,我会再回来的,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的。"

  "梨香,不要这样给自已那么大的压力,成事在天,每个人的命运,多少都有一点让天牵引着走,该来的,我们总是避不过去。"

  她轻笑,有些傲意:"他们是妒忌我的才华光采,他们是要毁了我,我偏不会如他们的愿,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我觉得,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很多的事情,牵牵扯扯。

  梨香固然是才华出众,光彩耀人,一个楼玉宇就可以毁了她的名声。但是并不是这样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往上爬,陷害我的爹爹。

  再不甘心,那又如何呢?我们进宫,不是做主子,我们是做宫女,最最最低下的宫女。

  为人奴婢,焉能像小姐那般自在,那般舒服。骨气,尊严,委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梨香有才华,但是,宫女不需要这些,只要听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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