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把心交给我
吓我一跳,哪才刚入口的葡萄差点没有整个吞到喉咙。
我苦笑:"够了,上官,事情到此为止。我欠你的,我一世还不清,我下世,还会再还,我能有的,也只有这些。"
"拿你的心来偿。"他叫着,眼红红的。
我心跳像是停止了一样,直直地看着他。嘴里的葡萄咬开了,酸酸的味道涌了一心都是。
"倪初雪,你休想这样就够了。"他瞪着我:"我最初的爱恋,我如何放得开。"
我笑,满心的酸:"我已经是不配。"
"我还没有放弃你。"他大声地吼着。
我眼里,慢慢地涌起了热潮,看着屋顶,不让自已的泪流下来。
"我还没有放弃你。"他低声说:"你怎么可以就放弃。要说不要你,我还没有说出口。"
我以为,不必说出来了,我努力地去调适的心,还是无法面对他。
"你要给我时间。"他痛苦地说着。
我捶着额:"我不想再谈情了,太累,太累,太辛苦。我承认,我胆小,我是女子,你让着我一些,也是可以的。"我真的再也与他无法再站在一起。
"不让。"他恨恨地说:"在我折磨的这几天,想了很多。"
"对不起。"我心痛如绞:"都是我的错。"
"关你屁事。"他冷怒地叫着:"是那若风的错,是大辽的阴谋。"
我一怔,看着他,他长吐一口气:"昨天林珣来找我了。"
唉,林珣,我暗暗地叹着,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吧。
"是又如何,无法再改变,我已是风轻云淡,不想再提起。我是情淡,我是自私,不想再打转了。"无奈啊。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我,那背影,如此的熟。
我轻笑,站了起来。我能面对,能这样。也该满足了,再多,我还是不敢去企想。
欲开门,手让他抓住,将我紧紧地抱在他的怀里,手收紧了。
似要把我融到他的骨子里去一样紧抱,我闭上眼睛,眼泪掉下来。
泪落在他的手上,他抱着我的头,低声地说:"初雪,给我一些时间,我真的不想放弃你。"
"不要难为你了,真的。"我用手掰着他的手。
他摇头:"初雪,为什么不行呢?"
我讶然:"上官,别再问了,你上官家,难道要一个不贞不洁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人做个少夫人吗?"
他不说话,我轻轻地笑。
转过身子,看着他,手指在他的脸上轻划着:"上官,不要再难过,是我的不对,是我的错,真的。你不要难过,你有你的开心的,我们的困难太多,太重,注定,就无法在一起了。玉贞公主很喜欢你,你也不太思着自已的心思了。"
如好好地经营这一份,他和玉贞公主必也是幸福的。
"你好自私。"他叫着,抓着我的手就咬。
痛得我直抽气,天啊,他还真是咬,好痛啊。
我可怜地看着他,他松开口:"初雪,原谅我,那一巴掌,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我轻笑:"过去了,不要提。"
"你打回我。"他抓着我的手,就往他脸上打着。
我哪里肯呢?用力地往回缩。
身子,靠得那么近,他还一手搂抱着我呢?脸,就靠近脸。
我转开视线,脸又红了起来。想要挣扎,他却是抱得更紧了。
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我好是不安啊。
他脸越靠越近,在我耳边说:"初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不会放弃你的,你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如此软弱的声音,一点也不像是意气风发的上官雩啊。
他额抵着我的额:"说好。"
哀求又有些强势,我看着他的眼睛。
蓄满了多少的挣扎,多少的痛,他也不容易啊。
有一种轻松的解脱,在心里释放了出来。
我笑着:"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他笑,脸贴着我的脸,落在我额上滚烫的东西,我想抬头看,他却强势地压住。
"衣服穿多了,出汗。"他说。
我笑,笑出了泪,一手轻轻地抱上了他的腰:"大夫要顾好自已的身子。"
暖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这个怀抱,以后还会是我的吗?
明天的事啊,还是明天去想,我不要现在就开始杞人忧天。
原来,还可以如此的贴近,可以解开心里好多的痛,好多的叹息,在脑中都飞走。但是我知道,只限于这一刻。
"上官少爷。"小二轻轻地敲门:"花红楼唱小曲的姑娘来了,要不要请她进来,还是一样备马车出去。"
他放开我,清了清喉咙说:"让她回去。"
"是。少爷。"那小二听话地走了。
"听曲儿倒是不错。"我轻轻地说着,看着绣鞋。
他轻声说:"那几天心情不好,就听听曲子。"
"这样也不错啊,生活就要过得自在。"我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一一都放了回去。
"你生气了?"他低声问。
我摇摇头:"不生气,也不赞同。就这样。"
"那你还急着走?"
我无可奈何地笑出声:"上官大夫,难道还有什么没有交待清楚的,药是没有买了。诊金是付了,我得回宫里去了。"
"初雪,那你告诉我,你会不会放弃。"他直直地看着我的眼。
我想了想说:"你说呢?"
我不想放弃,因为他太好,可是,我又不配。虽然我并不是很愚固之人,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受诗书的薰陶,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
但是,如果真的放弃了,那我会说,我喜欢七皇子。
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将他的挣扎给打破,足以将所有的斩断。
他需要时间,我也需要时间。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像是风一样。总是抓不住,捉不住。即是如此,先去吃饭如何?"
我想了想,点点头。这是林珣的一番苦心和美意。
我现在,不是轻松了许多吗?
我像风吗?我以为我是树,任风吹。
我跟在他的后面,他欲停下,等我一起。
我又驻足,让他等一会,他走,我便走。他停,我亦停。
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其实,我和他,都需要时间,但是,又想相见,怎么一个挣扎,欲把心一下,割成了二半,一半尽情去感受,一边尽情去痛苦。
"就在这里吧。"我说。
那是小小的面摊,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在路边设的面摊,不远处,是装饰华美的酒楼。
他是想去那里,可我不想。
"姑娘,想吃些什么?"那妇人热情地问着。
我坐下:"随便吃点面吧。"
上官雩没有说什么?也在我的对面坐下。
有些不解,还是没有问出声,静静地坐着,我给他洗了杯子,倒了茶。
"初雪,你说说话吧!"他开口了,尽是无奈。
我撩开风吹在颊边的发,朝他一笑:"偶尔,吃一些清淡的也是好的。"
"初雪,不要再给我玩心机,我不喜欢,你直接说你的意思。"他看着我,眼里尽是挣扎和痛。
我摇摇头:"我从不和你玩这样的心机。"
"倪初雪。"他无奈地叫:"就不能明确一些吗?别让我猜了,头痛。"
"上官,放弃就不会累了。"我淡淡地说着。
他欲说话,妇人送上二碗面汤,二碗素面:"二位慢用。"她有礼地说。
我点点头,谢过她。
上官敲敲桌子,要我正视他的话。
"你先吃完面再说,好吗?"我捧着汤,轻轻地吹着。
似乎,在他看来,面比他还重要,很是不满。可是,他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满眼是气,看着我喝汤。
吃得差不多了,我抬起头,看着他说:"你不吃吗?"
"我吃得下吗?"他没好气地说着。
我轻笑,指着面:"这以后就是我的生活,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说过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呢?还是倪初雪,你太自私了,为什么,更痛的会是我。"他恼恨地轻叫着。
我认真地说:"上官雩,我有听进去,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知道吗?我就是不能太自私了,你有你的鸿沟,我亦是。"
他抓住我的手,有些紧张:"你说的我听不懂。"
"你懂的,你在乎,我也在乎。"
"不要这样。"他哀求。
"上官雩,你的傲气呢?你可以不必如此委屈的。"我的上官雩,才不会这样子。不要这样求我,其实我心里明白,我真的配不起你了。打心里就配不起,不关什么身份的事。
"就是如此了,还有什么办法。"他自嘲地笑着:"你以为,把你从心里铲除,那么容易吗?初雪,我也不容易。"
我低头,不忍看他,眼有些红红的。
轻声地说:"我也知道不容易。"
"那就不要去想,我们都需要时间。"他低哑地说:"不要,现在就把我从你的心里剔除了,再难又如何呢?不难的事,会有人珍惜吗?"
我鼻子酸酸的,侧过头去,人世间,失去的才是最珍贵的。
我也不知要怎么选择,我站在十字路口一样,不知要进,还是要退。
或者,我等着什么风将我吹到那一边,或者,我自已的路我自走。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选择后面的,我并不喜欢让人左右我。
但是我现在没有目的,没有勇气,四处迷蒙蒙一片,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