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遇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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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再遇小冤家

  我蹲在塌下,无关情与爱,保是静静地看着他:"让我留下来,好吗?"

  他轻笑:"我更想你走远点的,你来了。"

  "不管命运如何,我不想躲着。"我这般说,他必是能听懂我话中的一意思啊。

  他听懂了,只是低低地叹气。

  一会儿,大夫出去,我给他缠着纱布,再看那伤口,我还是觉得好可怕。

  "还痛吗?"我轻轻地说。

  他声音有些嘶哑:"最难过的日子,过去了。"

  他是怎么过来的啊,从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尊贵七皇子,变成久经风沙的大将。

  这样的伤,我看了都颤抖,他说,最难的日子都过来了。

  超越了心中的一些感想,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我好佩服你。"

  他笑,美得像是画一样:"给我画个地形图吧。"

  "好。"我想也不想地答应。

  战争的事,我不懂,我只想,能出一份力。

  他给我一份草草划画下来的地形之图,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我怕漏了那一处,局时,会有很大的影响。

  每一个角落,都尽量画得清楚,每一个转弯,都用浓重不同的色去标明。

  大体一看,是有些乱,可是,细细一看,一看就明了。

  他就坐在一边浅睡,我看着他俊美的脸庞,满是力量。

  七皇子,我不知道,和他有没有可能,如今危急之势,何谈儿女之情。

  他身上,没有娇气,只有沧桑之气,却不失尊贵。

  我发觉,他改变了很多。

  他以前看我,总是幽幽深深的,他很少在我的面前睡着。

  如今睡得很安详,他好累了啊,他需要好好的休息。

  我吹吹气,让画干得快一点,四周安详得很,一入了深夜,什么也变得安静。

  在软榻上拿了条薄毯盖上他的身。

  他睁开惺松的眸子,有些笑意:"我竟然睡着了。"

  "没事,我也画好了,你去好好休息吧。"

  他笑,眸子里流出柔软的光华:"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总是担心大辽来攻。我想再见你一面的。"他轻轻地说着。

  这话,如此的暖,我眨眨眼睛:"我如何是好呢?"

  他又笑了,握着我的手:"去找上官雩吧!他来这里,也不容易。"

  "为什么呢?"我想听听他的说法。

  "战场上的事,如何说得明,这一刻我活着,下一刻我不知我能不能回来。"他说得有些伤感:"我不要你伤心,初雪,你活你,你幸福,就好了。"

  我看着他,心里酸酸的:"那你不怕我伤心吗?"

  他却叹口气说:"我不怕,倪初雪,你一直是坚强的,你知道吗?你了解,与其悲伤,倒不如快乐。而且,你知道我不会希望你伤心的,所以,你会让自已过得快乐。"

  心里有些苦涩:"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初雪,将在外,命不由已,已没有了什么七皇子。你能说,你为我心动我,就足够了,去后线吧,去寻找你的幸福,你和上官雩,才是最适合的。"

  我侧头问他:"我也不了解,难道,适合是很重要吗?"

  他苦笑:"相当重要,让他带你远离这里,如果我能站到最后一刻,就不教辽人占据我们燕朝,你们能就过安定的日子。"

  "那你呢?"

  "我?"他摇摇头:"我不重要,这辈子,我得到的很多了,从小,得到尊荣,得到身份上和物质上的华贵,比上官雩幸运得多。"

  是吗,他终是不肯说,他小时候,母妃就入了道,他孤伶伶,要在众多的皇子中脱颖而出。

  才有机会保护自已想要保护的人,事实上,他就不是幸运。

  我看着他,眼光软软的:"七皇子,你变了,成熟了,稳重了。"

  他笑:"当你看过千千万万的死人,发觉生命太脆弱,你也会改变想法的。"

  "我并不乐意看。"

  "谁不喜欢安居乐业呢?这时代,弱肉强食就是这般,燕朝沉疴已久,大辽虎视眈眈。"他忧虑地说:"内乱,外战,最是受苦的,却还是燕朝的百姓与队伍。"

  我轻轻地叹气:"我恨不得是男儿身,也能上战场,我这般,你是不会让我去的。"

  他笑,没有说话。

  静静的相处,如此的淡然而又舒服。

  以前他喜欢看书,在这里,他受伤都没有可能要真正停下来休养。

  如果以前是心动,现在,我是钦佩得五体投地吧,此情,无关风与月啊。

  但是我不喜欢他话里的哀叹,我轻笑:"我们的七皇子可是有自信得不得了,没有什么事难得倒你的,不是吗?你就算是让人刺伤了,你也不吭一声,你的骨子里,就写满了傲。"

  "叫我破邪吧。"他轻笑。

  "你为什么叫破邪呢?"我好奇地问:"每一个人的名字,大概都有些来历吧,就我倪初雪,也是有的,我初时是叫殷桃香,虽然俗气,我也喜欢,这是我爹爹为我取的名字,可是后来呢?我也不出色,就有人说我名字不好,改成了倪初雪。我长十五岁了,还是嫁不出去,媒人也不喜为我说媒,这一下,我就不知道是那里不好了?"想想这些,我也觉得轻松而好笑。

  他侧头赞叹:"你的生活很精彩,怪不得你不喜欢皇宫。"

  "无论在哪里,其实都可以精彩。"主要还是要看,你怎么去过。

  "我的生活,就贫乏得可以,每天就是固定的事,每个皇子,样样都得学。破邪?"他轻说,想了想,才低低地笑:"我母妃是极崇道教之人,希望我一生之中,尽破邪气吧。"

  这般轻松,只怕,心里苦涩。

  和我也差不多,虽然我小时候,不去想,还是渴望的。

  没有什么可回忆的,最是苦涩。连想也不想去想了。

  "有眼无珠。"他淡然地笑。

  我轻拢眉心:"你说谁呢?"佯装不高兴。

  "秦淮之人,也幸得他们有眼无珠。"他温和地看着我:"不然,我如何遇得上你,这是我在宫里,最快乐的事。初时,我觉得你真是斗胆啊,一个小小的宫女,什么也不怕,还敢偷懒,还敢顶嘴,还敢不屑,尤其是你眼中,那抹笑,我就想压下去。一个宫女,要的就是恭顺啊?"

  "我也恨死你了,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撕我画,毁我画,而且,还伤了我。"哪时,可觉得这个皇子,最让人恼恨。

  原来,彼此也有些相看二不惯,所以,他才会时时地说我。

  我又是一个不喜欢受约束的人,偏做什么事,都让他发现了。

  暗里滋生的情绪,让我们都防不及。

  他不说,我也不说。终还是发生了。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发生,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跟着他一生一世。

  我故作轻快地说:"呵呵,过去了的事,也不用再提了。"

  寻了张椅子坐下,静静地感触着,这份再相遇,也是不易啊。

  没有说什么话,没有激动地想要表达什么情绪。穿越了时间,又似乎回到了宁静的书房里,他看书,我也在角落里入迷地看着。

  伤害,已经过去,又回到了如初。

  但是,我不知要怎么说出口,我不想轻易地说,那我如何见上官雩。

  安静哪,安静就是平淡的风暴,难得这样啊。

  眯着眼起来,早晨的光线太是强烈,我一手挡着,身上已拢好毛毯,而在对面的七皇子却不在。

  好久我也没有哪此安详地休息过了,在宫里,我不敢深入睡,我怕会有什么声音。

  在来边关的路上,我更不敢,我一点安全的感觉也没有。

  我总是害怕着,独自一个人,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以前,总是有人护着我,我只需要享受,什么也不用做,不用想。

  舒服地叹气,将毛毯收拾好。

  我不是宫女,却是习惯帮他收拾房间,他这里,很简洁,什么东西都少得可怜,和宫里我住的房子都差不多了。

  行军打仗也不太讲究这些,我便是知道,有些更差。但是,他是大将,也是皇子。

  我推开了门出去,满天的光华那般的灿烂,一声声训练的叫声很是宏亮。

  我看不到他,我就听着这些声音,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倪小姐,七皇子让你跟我去左翼。"一个女子恭敬地说着。

  我跟着她走,左翼大多是用的帐篷之类的了。

  很多的伤者,在走动,或是让人扶着。

  我就看到了上官雩,他正在给一个人包扎。

  女子退了下去,我还停在那里。

  他还没变,是上官雩,瘦削的侧脸,在阳光下,淡淡的汗珠滑落了下来。

  "剪刀。"他轻说。

  声音还是没有变,那般的好听,清朗,稳定,俐落,淡傲。

  我轻轻地走近,他没有回头看,很认真地给那人包扎着手。上官雩满手都是血,也没有吭一声。

  他最爱干净了,我等着他包扎完。

  他一回头,就看到了我,我便朝他一笑。

  脸上的神色,慢慢地变,有些惊奇,有些兴奋,然后,又恢复了沉默。

  我拿起一边的水,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洗着。

  "你不问我吗?"

  他轻轻一笑:"好便是了。"

  "上官雩,你混蛋,你知道吗?"我很生气地叫着。

  他怎么可以,不给我留下一句话就走呢?怎么可以,不顾我了呢?

  他的志气去哪里了,我以为,我可以理解他的。

  可是,我见到了他,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哭,想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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