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永不会改变
"你怕我有牵绊,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伤心到了绝望,梨香叫我给她生一个孩子,我不肯,她就说我不是她的亲姐姐,我是个……"我有些说不出来,哽在喉口。
心里痛得直委屈,眼泪就巴巴地流下来。
"对不起。"他说。
我泪流得更凶:"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我不要现在的上官雩,你的傲气上哪里去了,你从来不会说什么对不起的。"
他手往衣服上一抹,淡淡地笑:"人总会变的。"
我抽泣着:"那你对我说过的话,对我的情,也会变吗?"
我只要他一句话,我就知道要怎么选择。
我知道,一个人的心里是不可以有二个人的,二个,我都不想伤害,但是,他们二个也不想伤害我。我不想这样下去,我不喜欢暗昧不明的。
他笑:"你见到七皇子吗?"
"我只要你一句话?"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轻垂下,眼里是挣扎的情绪,然后扬起来,果断地说:"我对你,永远不会改变。"
上官啊,这就是上官,永远不会改变。
我要的一句话,来边关,也就值得了。
泪晕散了开来,我笑着,抹着泪:"然后呢?"
"我希望你能待在七皇子的身边,他比我,更需要你。"他轻声地说着,淡柔的眼光,轻轻地笑,轻轻地淡让,以及一些叹息。
二个人,都想把我推开了。
我并不生气,我觉得,是不是我经历得太少了,所以我不太解了。
可又是欣慰的,我并不想他们怒目相向。
七皇子一定知道,上官雩是他哥哥。
人的心态,是要经历才会变的。这世界太大,我太小。
我仰头看天,轻轻地笑着,感动地笑着。
笑得泪也干了,心也静了,风也平了,人也轻松了。
所有的情毒之爱,算什么呢?不值一提。
我看着他,坚定有力地说:"明天开始,我也是燕朝的一员,什么也不去想,能做一点事,就多做一点事,我也想能帮到一些什么?"
这无关于陪着,没有我在七皇子的身边,他也一样走过来了。
他伸出手,我紧紧地握着,暖暖如初。他抓了抓就放开了,朝我一笑,镇定自如地说:"听我说说吧。"他抓着我的手,往一边走。
"七皇子很喜欢你,真的,初雪。"他说得真切。"他受了重伤之时,几乎是没有气息了。我在他的耳边说,倪初雪,倪初雪。他睁开了眼睛。我就开始救治他,他发热之时,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初雪,别因为承诺,想想更多的东西。"
我看到了他眼里的苍凉和低叹,心里又湿润起来了:"上官雩,你也要这样说吗?我不重要。"
他惊愕,我轻笑地说:"七皇子是这样说的。"
他也低叹地笑了,眼里,带着痛楚。
我静静地看着他:"上官,你还好吗?告诉我,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我对你,不是承诺,你可曾记得,最后的那天我去找你,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可是,你连等都不等我,我知道我出不了宫,于是,我让林珣替我出去,还是没有留得住你。"
"什么也不重要了,过去了。"他不想再说那信的事。
有些遗憾,我和他,终是一再地错过。
难道,就真的没有缘份吗?那为什么又再次相遇呢?我终是不信天的,我的命运,不由天,握在我的手中,我不要别人来安排我以后的路。
暗暗地吸口气:"让我们帮助七皇子吧。"
"初雪……"他低低地叫。
他必是听懂了我的意思,我们,我和他。
是的,我还是没有放弃过:"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倪初雪在宫里是死了出来的,现在,就是一个重生的倪初雪。什么,也不用去担心,也不要因为替我着想而放弃,你是上官雩,在我的心里,你永远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上官雩。"
不管他的身份如何,一早便就没有顾虑了。如果因为身份而分开,太让人遗憾。
他摇摇头:"初雪,我的事,我羞于开口。"
"我也不见得多光彩。"
"七皇子更需要你,真的。"
"难道,要用情来帮助吗?那算什么呢?"我是不赞同这样的。
需要,什么才是需要,并不一定是情,可是用别的方法,可以鼓励,可以帮助,不一定要用情来弥补。这般的话,有些廉价。
"初雪,现在没有人逼着你要怎么选,你要看清楚,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你曾是为他心动过,你和他的纠结,很深。"他深思熟虑地说着。
我怔住,是啊,我是不是守着承诺来对上官呢?还是怎么?我自已都没有弄清楚的问题。
这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理清的,我想快刀斩乱麻,他告诉我,这没有人逼着我。
当初,在宫里的时候,都逼着我要倒向七皇子。
我没有,我不喜欢被人逼,所以,我和七皇子对着干。
"这些事,过一段时间再谈吧,初雪,你不知现在的处境,相当的不好。大辽占据有利的地形。如虎如狼,说不定,几个猛烈的反扑,就连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成为大辽的俘虏。"他说得好是沉重,眸子都黯然失色"局时,能活下来的,也不知是谁,谁也不想让你孤单,知道吗?"
他并不是躲着我,也不是避着我,也不是没胆地溜走。
我深叹一口气,心里酸酸的:"好,过一段时间再谈,就等,仗完了再说。"现在真是不太好的时机,能见到他们,我就很高兴的了。
他轻笑:"这般不是很好吗?我发现,他也是不错的。"
情深,意更重,上官雩,也变了。
一天时间,我就跟着他做事,每一个伤者,受伤的程度都不一样,他治得很精细,我是止不住的叹息。燕朝的人,真的很英勇,痛也不叫一声。
入夜的星子调皮的眨着眼睛,虫鸣的声音,格处的清晳。
七皇子皱着眉头进来,看到我在,一时之间就怔在那里。
我笑:"晚膳准备好了。但是,上官雩说,你得先换了药才好,不能间隔时间太久了。"
他调侃地说:"又多个人管着我了,我最不喜欢人管我了。"
"那等你伤好了,我便不再管你。"我找来干净的纱布,还有药粉。
他摇头地轻语:"让大夫来就好了。"
"我今天看了一天,你当我是大夫就好了。"我终究不敢说,有过肌肤之亲,还怕什么呢?
那件事,终于过去。好不容易现在啊,真不是一件好事,伤了我,也伤了他。他是骄傲的人,让人这样算计,他心里不舒服。而且他一直还带着愧疚之心,想要弥补我。
我一直避而不见他,他最是难过。
那些日子,他一直就守在我的附近,我有什么不对劲,他马上就知道了。
但是,我不想见他,我就如刺猬一样张开了我的刺,除了林珣外,谁靠近,我扎谁。
然后就是玉贞公主下毒的事,他没有去查,但是,他深觉对不起我。
这如何查起呢?难道,要他将自个的妹妹这般见不得人的事,道出来吗?
除了上衣,看到他精壮的背上,又扯出了些血水,染红了纱布。
我拢紧眉头,紧闭着嘴不说话。
"生气了?"他轻声问,眼神静静地看着我。
我点头:"你明知你伤得不轻,你今天还去操练了是不是,要是大辽突然来攻,你如何面对,你伤得这般的深,你敢说,你的力气有如以前吗?首要,不是要完全康复了再说吗?"
他不是在皇宫里啊,没有人会冒犯他。
在这战场上,风云诡异,谁知道下一刻的事呢?
"下次我不练便是。"他轻轻地说。见我还是不说话,他又低笑:"这没有什么,你看了一天,你也该知道了。"
"我想让他们多练点本事,也就能让自已更有力量去对抗。燕朝比大辽少了好几万人马啊,压在他们肩上的力,并不轻。你在军营中,我不想,让你也没有安全的感觉。"
我上药的力道变得更轻柔起来,手指轻触到他的肌肤,暖暖热热的,细细地抹上药粉,再抹上药油在结了疤的伤口上。
我正视着他,心痛在心里纠结着,认真地说:"楼破邪,别那么玩命,偶尔,为你自私一点,对你自已好一点,行吗?你别拿这个来跟我说,我不是来寻找这种感觉的。"
他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感动,就不会再跟他说。
他应该知道,我很会闹他的。
他也轻叹,然后说:"初雪,如果是你,你能自私吗?"
我怔住,然后没好气地笑:"你这个狡诈的楼破邪,就会把问题丢给我。"
"女人太聪明了不好。"他自语。
"不聪明不是让人耍得团团转。"我绑结实纱布:"军营里,并不只有你一个会带兵的人,楼破邪,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多爱护自已一点点。我很自私,我希望我关心的人,能平平安安的。"
他想了想说:"倒也是,过几天估计会有一场恶乱,不养精蓄锐,好好布局一翻就难以有胜局。"
他松垮地套上宽大的外衣,坐在桌边吃饭,一边吃,一边感叹:"总觉得不安心。"
"为什么呢?"我轻问。
"到现在,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他轻说着。
我走近,轻轻地揉着他的肩:"信了吗?"
他点点头,那天晚上,几乎将所有的饭菜都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