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岚不知晓自己躺回床榻之时意识何时辰了,只记着在秦风冽那般直言不讳之下心已全然失去了抵抗之力,是失魂落魄地回到屋中便闻着一股极好闻的淡香疲倦地睡去,为觉察到身旁本已熟睡的人此刻已睁开了那双黑灵的眸子。
月光透过户牖恰照在她的脸上,眼底毫不掩饰的那股妒恨之意比冬夜的月色更为寒人,只见她轻抬素手,小心翼翼地从凤岚的底衣中取出一件挂饰,在月光照射下闪射出灼人耀眼的红光。
而此刻的厢房内,原本因凤岚心中之情而心情极佳的秦风冽面色陡然转冷,看着眼前前來报告消息的下属,浓眉凝重,犀利的双目中露出狠绝之色:“你说甚等,再说一遍!”声音之中不怒而威的气势不禁让眼前本就躬身不敢抬头的人脚下一个发软:“扑通”趔趄地归落在地。
“小,小人不知,锦,锦州府中连夜來人急报,说,说是,沈主子她,她率领了一批人马将我们秦府下的商铺全部,全部一一捣毁了,铺子中的掌柜们昨日全部到府中來闹,可千雅苑的下人报,主子已不在府中,闭门不见!”说完此话,跪着的下人已哆嗦地连支撑着地面的手臂都已不住地发颤。
“沈,,千,,雅,!”这三地吐出,几近是咬牙切齿,下人见着上头沒得动静,胆敢微微一抬头,刹那间被那狰狞的眼神所震慑,不敢动弹,头垂下掩饰住苍白的面色,再也不敢多抬起一刻,那眼神如同阎王庙里那煞人的铜像的神色,极为骇人。
“还不快滚,备马!”秦风冽鄙夷地看了一眼几乎快要瘫痪在地上匍匐的下人,眼中闪过唾弃之感。
“是,是,!”下人颤巍巍地好不容易爬起,跌跌撞撞出门时,那不高的门槛却跨了三次才得以过去。
秦风冽步出厢房,侧眼眺望那主院的方向,司徒凤岚,你我之间又将是一道坎,你可会等我回來。
凤岚第二日醒來时仅觉着头痛至极:“红菱,红菱!”凤岚见着身旁已无人影,被褥都已凉了半边,心底一阵不安之感窜上心头,却被自己下意识地撇去。
红菱这才端着水盆匆匆赶來:“凤岚小姐,你可算是睡醒了啊!”
凤岚一脸不解地看向窗外:“现下是何时辰了!”
“午时还差一刻了,凤岚小姐,你已经从昨夜的三更睡到了今日午时了,可是急坏我们了,你可是病着了!”红菱一脸忧心地看向凤岚,欲要上前打探却又不得。
柳眉疑惑地凝皱起來,凤岚不解地看向红菱,轻摇头:“我,睡了这般久了!”凤岚努力地回想起昨夜之事:“我仅记着昨夜睡不着便出院子走了走,遇着秦……秦公子说了几句便倦了,久回屋睡着了,说來也奇怪,我昨夜回屋时,闻着一个比往日的檀香味不寻常的淡香,那极好闻的,我闻着便睡去了,未有得甚等意识了,红菱,你昨日可是换了香料!”
红菱惊诧地摇头:“未有,我昨日在小姐屋中点的仍是那平日墨菊铺子里买的檀香啊!”,二人惊奇地相互瞪了许久,忽然,一个念头同时闪过二人脑海,红菱惊呼道:“糟糕,,!”
说着边急急地在屋中角角落落翻找着什么?凤岚面色惨白地看着红菱,心已快要跃出喉咙口,原先那股不安之感越发地浓烈,心中极不愿地见着她找到甚等痕迹。
然而,往往事事不如人愿:“凤岚小姐,我找着了!”红菱的惊呼声在床脚边响起,这一喊,将凤岚的心漏跳了半拍:“凤兰小姐,你看,我照着了,在这儿,你识得药材,你可且闻闻,这可是**,你瞧,这儿一半是我昨日点的檀香,已被人掐断,另一半定是有人故意燃着的,你瞧瞧,我琢磨着这定是你这般昏睡的原因!”红菱咬牙铁定道。
凤岚颤抖地接过红菱递來的香炉,无论是谁点着的,都是她极不待见的,然而,见着那灰中带墨的粉末,闻着那股极雅若有若无的淡香,凤岚的脑中如同被当头一棍般,喘气不得,手下一个失力,一惊一抖,粉末洒落一地。
“凤岚小姐,是迷香吧!我就料到!”红菱一脸气愤不过的模样,当看到凤岚面色惨白之时,却发觉近些日子來似乎是自己多话了,竟与司徒凤岚相处久了,连司徒景明的叮嘱都忘了。
凤岚失魂地看着满地残渣,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忘了思绪,身子只觉着何时变得这般沉重,几近要将她压倒,手无力地往后支撑住床榻,被褥冰凉了温度袭上指尖,猛地惊醒:“碧红呢?碧红在哪儿,她昨夜与我一同睡的,你可有见着她,会不会出事,!”凤岚急急的拉住红菱的手,忙追问道,心下立刻慌了,既然有人对自己下了迷香,却未被夺去任何东西,然而,仅是本该睡在一旁的碧红却不见了人影,凤岚心忧:“那下药之人会不会害碧红啊!!”
“凤岚小姐,你莫急,我这就去唤下人寻碧红姑娘去,你且好生在屋中歇息,莫急,碧红姑娘定不会出事的!”红菱口中安慰道,心中却是闪过另一个念头,她曾记着,离开锦州前司徒景明叮嘱过堤防碧红,现下……红菱匆匆离去,一边唤人去寻碧红一边赶忙派人前去通报司徒景明。
凤岚焦急地在屋中徘徊踱步, 本欲要去厢房寻秦风冽,却到了那院中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进屋,却未见得任何人影,再回屋时,仍未见着红菱的身影,一路走來询问了下人,皆是无果。
“凤岚小姐,,!”红菱这才急急冲进门來,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快找找,你的玉佩可还在,快找找!”红菱急得眼红,手脚并用地又是跺又是甩。
“玉佩!”凤岚本还在疑惑,脑中却闪过昨日碧红缠着自己要看玉佩的景象,心中一惊,颤巍巍地抬手伸忘胸前的前襟里,然而已是平坦一片,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定不会是碧红的……不会的……”凤岚不敢相信脑中的那一个念头。
“凤岚小姐,怎得不会是她,我就觉着定是她,我们來福州之前老爷就叮嘱过了,切记要堤防碧红姑娘,你都不知晓,我和老爷都觉着她那是装疯卖傻,我们下人都觉着呢?就你还那般好心宠溺她!”
“不会的,不会的,你们定是欺我的……碧红她自小与我相依为命,她,不会的……”凤岚无力地跌坐在床沿,手用尽所有支撑着即将倒下的身子:“你等骗我的,骗我的,休要挑拨我与碧红的感情……”
凤岚抚着胸口,仿若那一块玉佩本就长在心头一般,被挖了去。
“凤岚小姐,你……”红菱本是被凤岚对碧红的那般袒护心中气愤,但见着她苍白如纸的面色不禁心忧甚。
“你,你也且莫要忧心了,既然她昨夜还在,定是趁着你睡着走的,我已吩咐下人去寻了,应是为走远,待她回來一问便知了!”红菱无奈地叹气,对于那个碧红,她同其他下人一般不喜,却又碍于凤岚的面子不好言表。
“凤岚小姐,有句话红菱不知当说不当说:“红菱思及昨日半夜被人唤起告知的另一事,然而又想起司徒景明的意图,心中为难道。
“甚等事!”凤岚差异地抬头,本是已经水雾朦胧的眸子让人看着着实不忍。
红菱咬了咬唇,却终是咬牙道:“那个,厢房那边下人來报,昨日秦公子亦是连夜带着行李离开了,那碧红姑娘又恰是昨夜带着您的玉佩离开,老爷以前曾探得过,碧红姑娘可病前是秦公子的人啊!你说他们会不会……”
“不会的!”凤岚惊声打断,不禁让红菱吃了一惊,未曾想到反应会这般激烈,虽已说她有些料想过。
凤岚这才觉着自己似乎不该这般激动,心底却是极力地地处着这个念头,无论是事实也好,谣言也罢,都是她不愿意接受的。
“红菱,你且出去会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凤岚只觉着今日所有的事情要让自己接受便花尽了毕生的气力。
“是!”红菱怏怏地躬身退出,然后刚刚合上门,外头的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响起。
“我要见凤岚姑娘,我要见你家主子,让我进去!”
“我说了,我们家主子要歇息了,你有事明日再來!”是红菱的声音。
“等不了明日了,你们家主子怎可这般狠心,我们家主子倾尽全力,不顾众人反对都这番帮了你们,你家主子算个狗屁,我呸,还甚等大家子呢?我瞅着就是一个连道理都不讲的下等人!”
“你,,!”听着声音,红菱似乎已被那陌生男子激怒。
“红菱,外头是谁,让他进來说吧!”凤岚被这争吵声闹得头痛,更是不解那男子为何这般误会自己。
那人闯进门來,是个个头矮小之人,面孔却是较为精明的,与何东有几分相似。
“你家主子是谁人,为何说他曾帮过我!”凤岚努力打起精神,看着眼前之人。
“哼,我家主子就是秦公子秦风冽,若不是我家主子,你们日兴木行早就倒了,你还能坐着这主子的位子到现在,哼,狗咬吕东并不是好人心,现在我家主子有难,你倒好,过河拆桥,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