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丽看康明开心,她也开心起来。康明的感受,很能左右她的心情,由于不需要掩饰什么,她在康明面前过得很自在,很放松,想生气就生气,想撒娇就撒娇,这样的生活,她才感到是一个女人应该过的生活。
这么多年来,她是从一个平凡普通的打工女成长起来,经历过排斥、打击、嘲笑、讽刺、恶言中伤、受人嫉妒和怨恨等,如果不是自己忍辱负重、装腔作势地表演出多重嘴脸,也不会走到今天。
廖明化对她来说,是一个大贵人,对她的照顾也非常好,好得她都以身相许了。可是,自己对他毕竟只是感恩,不是爱,不是那种男女之间应有的爱,只能说是对父亲、长兄一般的爱。
这中间的巨大差别,以前还没怎么体会到,自从碰到康明,她才彻底弄明白了这中间的区别。
可是,康明又只是一个镜中花,水中月,只可以欣赏,不能获取。
孙丽是有情有义的人,廖明化对她的情,宁雅琴对她的义,她哪一个都还不起。
为了报答于万一,她答应了为廖家延续香火,这一来,她与廖家,与宁雅琴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宁雅琴能容忍她与廖明化之间的感情,是因为宁完全知道孙与廖明化之间的感情展轨迹,宁雅琴知道,廖明化对孙丽的爱,起初只是父兄之情,因为孙丽确实是个可爱的人,说是男人对女人的同情也好,说是怜香惜玉也好,廖明化从内心上没有背叛过她。
至于以后这段感情展到了有悖伦理境况,他们的这段感情最后出了轨,展到了出男女之间的感情底线,但那是廖明化的关怀备至和孙丽的感恩心切洴出来的火花。廖明化为了延续廖家香火,孙丽基于报恩也答应为他这么做,这段原本纯真的感情就展到了不纯真的地步。
廖明化没有对宁雅琴刻意隐瞒他与孙丽的关系,宁雅琴也没有去找孙丽的麻烦,她愤怒地与廖明化分居了,不是为了促成他俩,而是为了报复,因为她知道,廖明化是爱她的,他忍受不了与她的分居。
果然,廖明化没再去找孙丽,而是将孙丽调到了沧阳,去搞竹胶地板的项目。
可是,前一段时间孙丽与廖明化曾经有过孩子,鉴于不好在宁面前显山露水的原因,更因为廖明化还没找到向宁雅琴解释这个事实的机会,孙丽只好将孩子做掉了。
为了这事,廖明化整整半年无精打采,每当看到别人的孩子,他都会呆想半天,露出无比向往神色。
宁雅琴看在眼里,想在心头。
过了一段时间后,宁雅琴就在廖明化酷爱孩子的感受中,潜移默化地转变了对他们俩关系的看法,不但接受了孙丽,到后来反到为他俩的事*起心来,提出了试管婴儿的计划。
这个计划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提出来的,那时候,廖明化病情已经开始恶化,无力完全传种接代的事情了,宁雅琴为此还痛心不已。
为了了却廖明化最后一个心愿,她向各大医院咨询试管婴儿的事情。
等到她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与孙丽一说,孙丽竟然呆了半天,因为那时候,孙丽心里已经有了康明,而且与康明有了沧阳县龙头山的雨夜。那一夜没生什么,因为那时候孙丽感到不能对不起廖明化,而康明竟然也是一个正人君子。
孙丽整整想了三天,为了廖家的香火,也为了廖明化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和关怀,她只能将自己的爱情牺牲了。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这三天,她是以泪洗面。
好在宁雅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她知道女人需要什么,渴望什么,尤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丽人,怎么能为了廖家而承受长期的寂寞?就这样,她告诉孙丽,让她回沧阳对康明说清楚,如果康明愿意,她就可以成为康明的情人。
但是,这样的话,你叫孙丽怎么对康明提起?无奈之下,孙丽想到了同学林静韵,这一想,就感到康明和林静韵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就忍痛为康林俩人穿针引线起来。
在与康明的交往中,她现康明这个人越来越吸引人了,他的学识、他的能力、他的机智和勇敢、他的真诚和用情的深刻,无一处不在强烈地吸引她。所以,她感到自己是太亏了,怎么能将这么优秀的男人往别的怀里推呢,怎么自己就不能自私一把呢?
于是,在她的精心策划下,有了米仙桥溶洞之夜。
米仙桥回来,廖明化病情恶化,她不得不去陪廖明化走完他生命的最后一程。而坐在廖明化病床前,望着廖明化那失去了往日光彩的脸,孙丽感到了深深的愧疚。
就在这个时候,宁雅琴的试管婴儿计划已经实施了一半,孙丽再如何狠心,也不敢拂了即将离世而去的廖明化的心愿了,接受了试管婴儿手术。
然而,林静韵就在与康明即将走进婚姻殿堂的前夕,出了那场车祸,成了植物人。
她即为林静韵感到惋惜,也为康明的家庭生活前景感到痛心,望着康明那一脸的沮丧,她的心里也满是疼惜,可这一疼,又把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来的感情疼了进去,有时候她都在想,林静韵都那样了,自己是不是可以代替林的位子?
康明被双规后,她的这份心就更迫切了,与宁雅琴讨论了这个问题,可宁雅琴告诉孙丽:“你可以为他付出一辈子的爱,但不能要求名份,那会误了康明的前程,而康明又是个有政治抱负的人,你想想你应该怎么做!”
孙丽再次将自己的私心深深埋在的心里,而且这一次,是永远封禁在心底深处。
“康明,其实,史玉香是个好姑娘。”孙丽有点不甘心地说。
她想,自己是不能占居康明家里的一个名份了,但康明也不能总是这么守着一个植物人过一辈子呀,他也有权力建立一个正常的家,他与廖明化一样,需要传种接代啊!而这个任务,自己是不太好为康明完成的,魏林霜也不能,女人在这个三从四德的社会里,是需要脸面的。
康明惊异地看着她,想知道她是不是又在玩弄自己:“你提她干什么?”
“没什么,昨晚她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可我从她的话里,感到她对你有点意思。”
康明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孙丽,到不是刻意隐瞒她,而是怕她一时让了史玉香的当,透露了他对史玉香的看法,所以只想避开这个问题。
“我要保持风度。”这话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回敬了昨晚孙丽嗔他的调笑孙丽顺势在康明的腰上打了一下:“去你的!看你言不由衷的样子,就知道你对她也很有好感。不要认为女人都是祸水,有责任心的女子,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利用的,我看,史玉香就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你都知道些什么?”康明有点意外地看着孙丽,他从来没对孙丽谈起过对史玉香的看法。
孙丽推着康明往车边走:“跟你相处了这么久,还不明白你的心,那我不是白活了呀?”
康明为孙丽开了车门,叫屈道:“喂,喂!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看待她,你哪来的那么多感想?”
一直等康明也上了车,孙丽动了车子,有点嫉妒地说:“我看出,她受过良好的教育。”
“这个我也知道。”
“她的出生是个迷,但在你面前,她掩饰了大家闺秀的气质。”
康明还真没感觉到史玉香的这一面,但他相信孙丽的眼光,也许,史玉香在孙丽面前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气质:“关于她的出生,是不是她对你说过什么?”
孙丽摇摇头:“她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昨晚我与她喝了一夜的茶,就有了这样的感觉,当我把她送到源江南路尽头的时候,这种想法就越加肯定了。”
从源江南路尽头向右拐进一百米,就是清源大学所在地,难道史玉香的家在那所大学里?了解史玉香的家庭背景和人事关系,是康明工作中的重要一环,只是自己还没有空出时间来做这些事,但他不会失去能得到她这个信息的一切机会。
“可她自己说是沧阳人,也可能到清源大学是走亲戚吧。”康明故意提起这事,让孙丽往下说。
孙丽侧过脸对康明说:“走亲戚不会向亲戚出预约?什么时候能到也不说一声?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你的意思是,她的家就在清源大学里?”
“这个还不知道,只是一个想法。不过,书香门第的出生不应该是那种性格,所以,她在你面前的表现是一种刻意隐瞒身份的掩饰。你要是动心的话,我不拦你,真的!”孙丽是咬着呀对康明说这话的,虽然是她的真心话,但心里总有一种失落感。
康明想想也是,可既然你也不知道她的背景,总这么猜也没什么用:“管她,就当她是狐狸精好了。”
孙丽笑道:“那你这个纣王,是不是被妲己迷住了?嘻嘻!”
康明脸一虎,说:“认真开车,我下午还要到市里去呢。”
没想到孙丽大笑起来:“哈哈,还说没被狐狸精迷住,奸夫*妇都相约成奸了,要一起到文沧市快活去了。”
“说什么呢?”康明可从来没向史玉香说过要到市里去向唐宁汇报工作,可听孙丽的口气,好象史玉香知道康明要去一样:“她是不是对你说过,我要到市里去?”
孙丽诡秘地点头:“嗯,不过,不是今天下午,是明天。要不要通知她,你改变了约奸的时间?”
康明想了一下,说:“为了你那个醋酝子不被打翻,还是不告诉她的好。”
“嘻嘻,心有灵犀,她早就告诉我了,说如果你今天下午到市里去,她就不撘你的车了。唉!我还是回家泡醋酝子好了。”孙丽将车弯进了宾馆,心里真的升起了一股醋意。
康明下了车,孙丽直接将车开走了,也没跟康明打个招呼。康明怔怔地看着孙丽出了大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