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午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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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家的鬼祖刚刚提醒完,二子家的院子里就冲出来个浑身酒气,打着赤膊的青年,手里拎着把宽背切刀,人不算壮实,但个头不低,条条肋骨清晰可见,目光凶狠的瞪向我。

    “你就是刘,刘光定?”他话语不清的道。

    院子里追出很多人,却被这人一刀横了回去,警告所有人不许出来,而后指向我,又道“你信不信爷今天要了你的命!”

    说完,他挥刀便砍,我朝一侧闪身,闪过这一刀的同时,狠蹬了他一脚,将他蹬倒在墙上。

    院子跑出来一大群人,想将他制服住,但这家伙跟打了鸡血似得,力气牛大,身上挂了几个人,还能左甩右抗,玩了命的要剁死我。

    “谢楠,你疯了!”二子是主人,朝他大吼,可能是以为,他是因为我和常子间的矛盾,才想为兄弟报仇。据说这个谢楠,跟常子的关系特别好,难怪在酒桌上一直对我没好脸色,其他人都跟我碰过杯,唯独他没有。

    我晕晕乎乎地看着他,马上想起来,梁家的鬼祖刚才提醒我走,她现在人去哪了?

    但人还没找到,发了疯的谢楠便挣脱开众人,再次朝我冲过来,菜刀举得高高地,在院门口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显得刺眼异常。

    当时,我压根就没意识到这个谢楠已经中了邪,一是酒喝得太多,脑子有点不够用;二是因为,多日的萎靡不振,牢狱之灾,已将我身上的锐气消磨的所剩无几,所谓的两眼无神,面目黯淡说的就是如今的我,拿道上的话讲,我现在就是个衰鬼,很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跟上。

    所以没能感觉出来,此时的谢楠,已经中了邪!

    地仙土婆们寻‘锅儿’,是有门道儿的,不是随便抓个人就能成,首先它们要挑对人,比如想找人对付我,那就要找一个已经对我愤愤不平的人才行,如此背锅之后,才更容易的着了它们的道儿。

    再者,身上气道过盛的人,时时刻刻都精神抖擞,莫说是鬼,就是人见了都会发憷,三思而行。

    比如在路上,某人突然间撞了你一下,若是个浑身邋遢,疯疯癫癫的臭要饭的,你会怎么办?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反过来,若是一个开宾利车,还很有风度的人,你会如何?

    这就是气势的表象,相互间比斗较量,则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人若总是气势饱满,修身心正,一般的鬼物根本就不用惧怕,除非,你着了它的道儿。

    比如眼前的谢楠,不敢说气势太盛,但也可以,又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黄皮子想让他背锅,就需要下一翻功夫。

    我们吃饭的时候,黄皮子就蹿进了厨房,并再饭锅里尿了一道儿……想想真恶心,现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着了黄皮子的道儿,但它选中了对我怨气最大的谢楠‘背锅’,拎了把切刀出来找我的麻烦。

    我当时糊里糊涂,也没有用观气术去瞧,直到再次与谢楠动手,一脚蹬在他的胸口上,才意识到不对。

    喝醉酒的人不可能这么硬实,尤其是下盘,指定不稳,但我好像是蹬在了城墙上,他没事,我却被折了回来。

    他似乎是故意在玩我,见我倒地,没有冲过来,而是目光阴冷的朝我狞笑。古怪的目光看得我心里发毛,加上他这个人面向里本来就有凶光,显得更加可怕。

    我似乎听到他对我说“娃娃,滋味如何?”

    身后,二子等人再次冲过来,抱住他,想将他制服,可他只是抡了抡膀子,便将身后的人甩脱,接着回身一刀,将个后生的肩膀砍伤。

    这时,有人在我耳边道“你赶紧走啊。”

    我一激灵,马上意识到跟我说话的人是谁,但她没有出现,我翻身起来就往村外跑,太平庄就是大村庄,村里的路我又搞不清楚,七拐八拐就分不清了东南西北。

    “这边来。”清脆声音再次提示,我根据她的指引继续跑。后来她跟我说“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我要是跟黄皮子合伙害你,你死一百回都不够!”

    想想也是,在这个喝多了酒的夜晚,我脑子彻底乱了营儿,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本能。

    也不知道为什么,跑着跑着我身后就没有了人,按说,二子他们不应该不管我的死活,我毕竟是他们请来的客人。后来二子说,一转眼功夫,我和谢楠就都不见了踪影,他们也出去找过,但那一晚上特别邪乎,一群在村里长大的年轻人,竟然迷了路,遇上了鬼打墙。

    后来‘她’说,这都是她搞出来的,不是黄皮子的手段,因为她不想在众目睽睽下现眼,她害怕沾染因果报应。

    但其实,她早已沾上了因果,许多年前就以前沾上了,所以才不计前嫌的帮我。

    她说,其实是她害了我。

    事情是这样的,许多年前,大概在我上初中的时候,梁家出了个不肖子‘梁迁’,也就是迁坟当日,跟我捣乱的那个神汉。这货天生好赌,而且还打媳妇,打的特别狠,第一个媳妇就是因为被他打得太狠,才寻了短见。后来化鬼闹腾起来,‘她’才不得不出手镇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那自杀的女子超度掉。毕竟,她是梁家的鬼祖。

    但她并非是不讲道理的厉鬼,保护家宅平安是她的责任,但也不想助纣为虐,于是便决定,好好的教训梁迁一次。

    不想梁迁因为好酒,机缘巧合下被白塔下的黄皮子精看中了。

    因为地仙土婆,普遍都些古怪的性情,比如,爱吃个血食,贪图女色,好喝酒的什么的。所以在选神汉时,多会挑选些与他们臭味相投的家伙,这样背盔上身,也能快活快活。

    梁迁被他家的鬼祖折腾地不敢回家,某日喝多酒后,就躺在白塔附近的荒地里睡着了。如此过去一夜,等二天起来,他便对外声称,自己是神汉,不但能帮人瞧医治病,还能驱鬼镇邪。

    开始大家不信,但渐渐的发现,这梁迁确实有些门道,最擅长的就是给人下咒埋镇物,谁要是敢得罪了他,他会做小人扎你,还一扎一个准儿。

    同村的人里,就有被他扎瘫过的,后来磕头赔罪,孝敬了不少的香火钱,这事才算过去。

    但这只是明面上的事情,背地里,事情大家并不清楚,为了他,梁家鬼祖和白塔下的老黄皮子,差点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后来还是我爷爷出手,请来了大召庙的班达大师,才镇压住了这两个祸害。他们约定,黄皮子精不得在太平庄作怪,而太平庄以外的事情,梁家鬼祖也不能插手,还不能再管梁迁的事情。

    如果过去差不多十年,两边儿相安无事,梁迁同时也立下规矩,说太平庄内的事情他不管,美其名曰——兔子不吃窝边草。

    但黄皮子一直都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觉得我爷爷仗势欺人,欺辱了他,手段不行,就请大召庙的活佛镇他。三年前班达大师圆寂,这老怪便再没有了惧怕,开始找我爷爷的后账。

    她跟我说,我爷爷的失踪,很可能就是为了躲灾。

    因为我爷爷那人手段一般,但人脉很,说白了就是不务正业。我父母还活着的时候,他就喜欢游山玩水,八十年代的人很少出门,像他那样的绝无仅有。

    而且他每次出门都不带钱,也不跟我父母要,总是说走就走,一路讨饭,帮人相面算卦骗钱,走到哪里吃到哪里。

    最远去过四川峨眉山,海南岛。

    后来我父母不在了,他才不得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养我。

    所以小时候,朋友们总笑话我有个讨饭的爷爷,特丢人!

    说起来也挺好笑,我唯一羡慕的是,爷爷去四川峨眉山看过猴子,我小时候非常崇拜《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也迷过少林和尚,还想离家出走来着。

    迷恋程度,应该就跟现在的孩子们迷恋周杰伦,迷恋韩国组合差不多。

    也是因为这些缘故,梁家的丫头听闻我是老刘头的孙子,这才气鼓鼓的放过我,没再来找过我的麻烦。

    因为她欠我爷爷的人情,她的手段,也确实不如老黄皮高强。

    她把我引到梁家坟地藏了一夜,并告诉了我这些过往,还说,此地有她家祖先庇佑,黄皮子不敢过来。

    说清楚这些事情后,我心里开始后悔——梁家的麻烦算是解决了,张德财已如愿超度,魂归天外,再也不会出来折腾人。

    但我呢?

    老话讲,父债子偿,爷爷的麻烦成了我的麻烦,本来我要是老老实实待着,什么事儿都没有。

    谁知道有我是谁?

    结果,我该死不死的自己跳出来显眼,还打了梁迁,结果被黄皮子给盯上了!

    我该咋办?

    空荡荡的坟地里只有她陪着我,她告诉我,别怕,你可以去大庙找人帮忙,借法器过来,将黄皮子彻底铲除。

    话说的简单,我闻言瞧向她,总觉得这鬼丫头跟张德财不太一样,扑闪闪的大眼睛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让我看不透。

    我就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告诉我,她叫悦瑾,一个挺好听的名字。

    “悦瑾?”我嘀嘀咕咕。也实在站的乏了,便顺手拽过来块转头,垫在屁股底下,坐了下来。

    不想她踢了我一脚,不悦的道“嗳,你坐在我桌子上了!”

    “啊?”我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坐在她桌子上了?

    难道是……我屁股下面的砖头?

    一时间,我感到后屁股发冷,尾巴骨嗖嗖地直冒凉风,似乎是要抽筋!

    就像是坐在了一滩水上,发渗得慌……

    俗话讲,前后朝案,后有靠山,这坟头上的砖头,确实不能乱动,因为那是死人的供桌,也称饭桌,定风水用的物件。曾经,有抓蛐蛐的小孩儿搬过这砖头,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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