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西北射天狼 第8章 侍从长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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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匈奴人停止了追击,可张翔等人还是没有停留,他们在风雨中一路向东,直到后半夜,大雨才渐渐地小了,张翔这才下令安营休息,救治伤员。在他们看来,这一仗有点得不偿失,他们前几次偷袭太过容易,所以根本没想到郅支单于的卫队这么难打,如果不是大雨,他们恐怕很难逃出匈奴人的追击。其实,他们并不知道,郅支单于已经受伤,而且他们迫使匈奴人在大雨中耽搁了一天,这为以后汉军主力参战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第二天一早,张翔没有下令继续前进,他派出斥侯监视西边的匈奴人,同时又派人去东边寻找汉军的主力。他们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天中午,第一支汉军找到了他们,带队之人正是已经升为第2师第4旅旅长的许嘉,与他一起的还是前去报信的陈汤和孙翼。原来,陈汤和孙翼在那天的晚上成功地穿过了匈奴人的营地,然后冒雨前进,一夜之间狂奔近四百里,赶到了恩巴河畔,很快就找到了带队搜索的许嘉。直到这个时候,许嘉才知道为什么他们前进了这么远也没有发现匈奴人的主力,之前他们还曾担心会被匈奴人伏击,所以处处小心戒备,却没想到这并不是匈奴人的阴谋,而是他们的失误。

  在接到陈汤送的情报之后,许嘉明白了一切,他一面派人向张雄禀报,一面督师急进,终于找到了张翔等人,张翔来不及客套,立即向许嘉建议:“许旅长,现在匈奴人想逃,你快追吧。”

  许嘉一向果敢,可此时却有些犹豫,他手下只有不到五千人,又连续行军一天一夜了,实在有些疲惫,他考虑到匈奴人一时逃不远,所以想休整半日再行追击。

  张翔见许嘉犹豫,刚想再劝两句,此时,却有传令兵传来了张雄的命令,许嘉接过命令一看,原来是张雄命令各部全力追击,于是许嘉立即下令全军继续西进,追击匈奴人。

  张翔兴奋地大叫:“好!末将愿为先锋,为许旅长领路。”

  “不!”许嘉制止了他,“不行,你们必须返回恩巴河,这是张将军的命令!”

  张翔和张伟业愣住了,他们没想到这个时候会被张雄召回去,虽然他们心有不甘,可还是服从了这道命令,他们看着一队队的汉军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心中甚是羡慕,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应该返回恩巴河了。

  在恩巴河边,他们见到了正指挥进兵的张雄。

  “让他们再快一点,别让匈奴人跑了。”张雄在得知匈奴人要逃之后,立即命令全军分路追击,可惜他的战线拉得太开,命令一时难以传达到每一支部队,所以一些部队此时还未到达恩巴河。

  “报告!”张翔和张伟业同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你们两个啊,怎么样?这趟收获不小吧?”

  张翔问道:“将军,我部奉命前来报到,请求任务!”

  “任务?你们的任务就是撤回去休整。”

  “可现在战斗还没结束,末将请求……”

  “怎么?我们汉军没人了?你也不看看你的队伍,还剩下多少人。你现在就留在我身边,继续当你的侍卫长。”

  张伟业还想说什么,张雄却抢先说道:“张伟业,你马上动身回长安。”

  “回长安?”

  “怎么?老夫说得还不够清楚?”

  张伟业很疑惑:“可是……这是为什么?”

  张雄望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让你回去当侍从长官。”

  “侍从长官?”张伟业更诧异了,在大汉,只有公爵以上的爵位的人才有资格配侍从长官,其他的只能称为侍从长或侍卫长。可谁会找他当侍从长官?张伟业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人——原来的德亲王、现在的德公爵刘钦。

  张雄继续解释道:“这是刚刚接到的命令,你马上就回长安,找太尉报到,具体情况会有人告诉你的。”

  “是!末将遵命!”

  汉元160年4月(公元前43年),长安城。

  其实,最先提出让张伟业回长安的是新任的尚书令石显,而张伟业回长安也不是给刘钦担任侍从长官。自从刘奭登基之后,长安城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萧望之与张俊逸依然像过去一样主持内阁,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事务,每天,他们会将各地的奏章先行处理,然后送到刘奭那里,由他正式签署发布。在许多人看来,大汉朝的权力已经完全掌握在内阁手中,过去萧望之和张俊逸一文一武,在内阁中常常发生争执,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几乎在所有问题上的意见都是一致的,这让刘奭多少有点担心。

  石显一直在刘奭的身边,留意他的一言一行,虽然刘奭没说过什么,但石显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刘奭想行使更多的权力,施展自己的抱负,可他手中没有依靠,甚至不敢过多地依赖定国公和镇国公两府。别看刘奭是皇帝,可他要想升谁的官还要经过内阁的同意,想升谁的爵位也要报给议会批准,至于国家法度、朝廷政令就更不用说了。于是,石显给他出了个主意,让刘奭从这张、李两家中挑选一人担任自己侍从长官,以换取这两家更多的支持。就这样,刘奭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张俊逸和李天赐,表示想从他们两家当中挑选一人做自己的侍从长官。

  张俊逸和李天赐都没有意见,他们俩在一起商议了一下,李家没有合适的人选,而张家有张翔、张成龙和张伟业三人。李天赐建议:“张成龙掌管着百草苑一时走不开,就让张翔去吧。”

  “不,还是让伟业回来,他做这个侍从长官最合适。”

  李天赐不明白,张翔哪点不如张伟业,不过张俊逸没有解释,他也就没问,反正是张家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

  刘奭对张俊逸的安排也有些诧异,按理说担任皇帝的侍从长官是进入大汉朝核心权力的捷径,张俊逸、张英都担任过此职,就连李萧的父亲李兴汉在出任南洋总督之前也就任过刘询的侍从长官。张翔是张雄的唯一的一个儿子,是继任定国公的第一人选,然而张俊逸没有把这样的好机会给他,而是给了一向玩世不恭的张伟业,这让刘奭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张俊逸并没有想那么多,对他来说,张翔和张伟业都是自己的侄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没有谁疏谁亲之分,他考虑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张伟业已经快二十了,可还没有成家。张翔的妻子已经怀孕了,他想让张伟业回到长安来早日成婚生子,因为在阿兰州想找只母猪都不太容易。

  刘奭并不知道这些,他回来之后把张俊逸的决定告诉了石显,石显也很意外,他问刘奭:“万岁,这张伟业为何如此受太尉的器重?”

  “朕也不知道,太尉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刘奭不想去猜其中的弯弯绕,对他来说,无论是张家还是李家,只要有人来做自己的侍从长官都是一样的。

  石显见刘奭不再说什么,他也只好不再提及此事,他随手拿起一份奏章看了一下,然后递给了刘奭:“万岁,这是阿兰州来的。”

  “阿兰州?”刘奭以为是张雄发来的军情通报,于是接过来一看,却没想到是有关王根的,原来是在逮捕他之前让他逃脱了,萧望之在奏章上批示“交廷尉府全力追捕”。刘奭皱了皱眉头,然后对石显说道:“交给廷尉府有什么用?他们就没干成一件像样的事。石显,依朕看此事你多留点心,全力追查王根的下落。”

  “是,臣遵旨。”石显有些无奈,他一个尚书令,陪着皇帝处理政务的三品大员却要去干捉拿逃犯之事,可他在这里也就是陪着皇上说说话,来回搬搬奏章什么的,基本上就是一个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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